刘婆子无比失望,小姐怎么变得如此蠢笨了?

顾氏苦笑,说道:“娘亲不是迂腐之人,当时情况紧急,若是不医治,定然会丢了性命。别人的看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爹爹的看法,若是你爹爹,宁愿保住娘亲的清誉而不是我的命,根本不值得为娘托付终身。既然他都不在乎我的命了,我凭什么对全心全意维护你爹爹呢?”

郑城阳见侯双喜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扭捏娇羞,即使心里还想埋怨,但也以礼待之,拱手说道:“若不是我发现,侯大小姐是否一直装聋作哑啊?”

“莫要胡说。”侯双喜面色阴沉,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晴苑,只是这些线索都不能完全证明刘姨娘就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她不要猜测,而要证据确凿。

一本正经的郑城阳,心里一阵暗笑,这侯家大小姐真有趣。

侯双喜一阵失望,不过现在正是她显露本领的时候,想到自己找到了一点有用的线索,便轻声说道:“爹爹,母亲身体稳定之后,我让绿绸姐姐带到娘亲出事的地方勘察,石板路上除了还有猪油,还有几只红泥脚印。从那个脚印看出,是个年轻女子。”

“既然大小姐这么说,我就先告辞了,明日再给夫人请安。”刘姨娘得意一笑,表现地特别猖狂,好像觉得自己嫌疑太小似的,非要弄得人人厌烦,人人皆知。

绿锦擦擦眼睛,抹掉眼泪,说道:“回大小姐,夫人每日都会在后花园转两圈,可今日后花园的石板路上抹了猪油,没有注意,一行人踩在上面,摔倒了。幸好有绿绸垫在下面,夫人并没有摔倒在地。奴婢无能,没能好好照顾夫人,还请大小姐责罚。”

郑城阳看到侯双喜,一愣,旋即想明白了,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赶紧走到顾氏床前,坐在凳子上,给顾氏把脉。

郑城阳爽朗一笑,道:“回侯大人,小子祖父乃是太医院院判郑御医嫡次孙,郑城阳。郑家子孙,年满十五岁之后就要独自出来云游,拜访名师,救死扶伤。小子是去年从家里出来,不知不觉来到越州。当初双玉兄弟抓到了小偷,帮小子找回荷包,自此相识,一见如故,引以为知己。”

侯双喜一点不见外,上前拉着弟弟的手,说道:“哎呦,不就是个名字嘛!我叫侯双喜,给你这个弟弟取个名字侯双玉,也不算什么。若是以后郑城阳问,你就说双玉是你的小名,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知道,那郑城阳是个男子,定然不会锱铢必较,究根问底的。”

郑城阳走了之后,侯玉峰瞪了几眼不着调的大姐,尽惹事,好在没有酿成大祸,这次就不跟大姐计较了。

周姨娘,侯玉敏在正堂极力隐藏自己的身影,不想搀和夫人和刘姨娘的争吵。见刘姨娘下去了,周姨娘赶紧带着侯玉敏拿着首饰下去了。

守门的婆子呼呼大睡,桌上杯盘狼藉,屋里充斥这浓郁的酒气,浑然不知有人经过。

以前总觉得老夫人留有后手,可万万没想到这后手这么长!这只手一伸,就能掐死人。

提到信件,顾氏心情还好,可听到礼品的时候,顾氏憋得心口疼。为了脸面,每次送往京城的东西都是挑好的,价值不菲。还记得有一年,铺子收成不好,送的礼品少,老夫人年长不好说,就指派两个儿媳妇在外面参加宴会的时候隐晦地说他们三房不孝顺。

侯双喜不再停留,跟着绿萝一起走向福苑。

侯三老爷冷笑,身上的气息顿时冷了下来,说道:“若我那贤淑的嫡母知道了,所有的分子都会成为威远侯府里,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白忙活一场。这制冰虽然暴利,但持续的时间一定不会太长。一旦我们回到京城,鞭长莫及,我们估计也保不住,到时候再跟府里说。”

“这是何物?”侯三老爷手里捏了一撮硝石粉,放在鼻子下面闻闻,又放在嘴里尝了一点。

“嗯,知道就好。”红莲见两人识趣,“对了,这段时间谁过来打探我们兰苑的事情,你们都记着,倒要看看哪些人不安分?”

顾氏自己掀开盖子,顿时一股凉气冲到面门,摸摸碗,诧异问道:“呀,好冰啊,这······这哪来的冰啊?”

表情颜色,稳重老成,还有点小古板。

“绿萝,喜姐儿现在怎么样了?”顾氏问道,府里唯一令她还能心情好点的就是一双儿女。

“绿萝,天这么热,我们只是在屋里少穿一件也不行吗?”侯双喜不解问道,为嘛里面要穿打底的中衣?她万分不解。

侯双玉赶紧把烧鸡放在灌木丛中,拿出帕子擦擦嘴巴,笑道:“我也是看到这边有只猫,才过来赶走的。绿萝姐姐,屋里太热,我在这里凉快凉快。王嬷嬷被打了二十杖,你从房里那点好的金疮药送过去,算是我的一番心意。都是我不听话,连累了她们。”

听到这,顾氏笑了,道:“夫君说的是,是我着相了。公爹一向喜欢双喜,名字还是他老人家取得。不仅是出生的时辰赶上了好时候,报信的信件到达的时辰也好,班师回朝那日正是双喜的满月,家里那么多孩子,老侯爷只抱过我们家双喜,平日里的赏赐也不少。只是双喜才一岁,我们就来到越州,一别十年,虽有通信,但没有见面。”

“念在你们是触犯,就不赶你们出府了,但既然犯错,就要受到惩罚,王嬷嬷没有看好门,帐二十;红棉和红衣,没有尽责,念你们豆蔻年纪,就不施以杖刑,掌嘴,改打二十下手心,你们可服?”顾氏扫视三人,虽然二十杖,二十下戒尺会受伤,但却不会要了性命,修养几日就会大好。

一说到蚊子,侯三老爷感觉到腿上脖子上耳朵上更痒了。他虽然没有病,但一被蚊子咬,不抓破皮绝不停止。听到女儿的话,一颗坚硬的心要化成一滩温柔水了,脸上难得露出浅浅的笑容,说道:“此时当真?”

人生难得一知己,郑城阳没有得到侯双喜家的地址,但相信两人以后还会见面的,准备在越州城找一家医馆坐堂,来日方长,以后还是见面的。

玉面小郎君连连点头,附和说道:“红衣,要是不想要,那这两个本少爷都送给红棉了。”

“老爷,真的不是我,我没做啊!”刘姨娘一听一辈子出不了院子,顿时急了,爬着抱着侯三老爷的腿,苦苦哀求。

侯三老爷以前忌惮威远侯府的老夫人,一直给刘姨娘几分颜面,这次刘姨娘摸到他的逆鳞,关在院子里,之后让她悄无声息得没了吧。

“你好自为之!”侯三老爷冷声说道,眼神扫过刘姨娘,刘婆子。

就在这时,侯玉敏从东厢房跑出来,也跪在侯三老爷腿边,哭喊道:“爹,娘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娘。”

“那你说是谁陷害你娘?”侯三老爷虽然很生气,但实在做不出踢开女儿的举动。

“是周姨娘!”侯玉贤急忙说道,今日幸亏没听姨娘和刘嬷嬷的话,她花了十几两银子收买了平时送饭菜的人,通知了埋在梅苑的二等丫鬟紫米。

紫米传来的消息,事关紫菱的,她和紫菱一个屋里住着,这几日紫菱身边多了不少银子,而且还经常出去。有几次她跟着,发现跟晴苑的花蕊有联系。

“爹,你不能因为花蕊是我们院子的人就说是姨娘指使的!说不定是别人安插在我们院子里的奸细呢!”侯玉贤连忙说道,“花蕊死了,问不出话了,可就凭春草一面之词,就定娘亲的罪,女儿不服。”

侯三老爷现在根本不想多说,抽开自己的腿,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刘氏无德,送二小姐去竹苑,好生伺候,不经我的吩咐,不准出院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