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董鹏飞回到家中,英子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正在客厅里面打电话。因为电话打得投入,就连董鹏飞出现在客厅门口,英子也没发觉。董鹏飞见她说话细声细气,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这让他觉得很恶心,他猜测英子一定是给那个小白脸于谦和打电话呢。他索性清了清嗓子,英子发觉到了董鹏飞的存在,吓得打了一个冷颤,匆忙挂断了电话。她回头扫了董鹏飞一眼,悻悻地转过身子回到了卧室,并且不忘重重地摔上了卧室的门。

“哦,还是海归分子呢?你明天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这些个去国外发展的打工仔,说不定会回家乡投资呢。”孙书记这回把春儿的话当真了,他居然打起了自己的算盘。他们做领导的,要的就是政绩。

春儿正战在酣处,董鹏飞却没几个回合就拜下阵来。春儿多少有些扫兴,但她掩饰了自己的不满,对董鹏飞依然热情有加。

“鹏飞,你可别不知好歹。掉我念及咱们昔日情谊,特地想提醒你一句。你那个英子,非但是给你戴了绿帽子,而且还倒贴。听我表弟于谦和说,每个月英子都给他万把块花销。他穿的衣服现在都是名牌,英子还答应到年底给他买车。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跟踪他们,我听我表弟说过几天他们相约去海南观光旅游……”

“哈哈,你又没怎么地?这回认识了,以后见面叫小嫂子。辛兰,你紧张什么啊?该紧张的都安然若素呢。来,喝酒!”英子冲蒋诚挚夫妇说完话,端起酒杯和辛兰的杯子叮咣地撞了一下就自顾自地把酒喝下去了。

“是我没见识,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你想怎么样?母以子为贵?尔后登堂入室?”蒋诚挚对春儿的动机怀疑起来。

“这样吧,我买碗鸡西大冷面给你送过去,这样你也不用吃馒头喝汤了。”辛兰忽然想到蒋诚挚管辖的工地上,也了解一下丈夫的工作环境。

“怎么跑到后面去了呢?害怕蛇咬啊?”董鹏飞语义双关地和辛兰开着玩笑。

其实王经理的老婆皮肤得很,甚至比刚过三十岁的张明丽脸色都正,还说人家是黄脸婆,辛兰觉得她有些自不量力且真把自己想成天仙了。

保险从业人员,每个月月初都是很紧张。因为要是在月初不能开单,接下来的几周就更会有很大的压力。所以有上进心的从业人员都不会今日复明日,他们都会紧锣密鼓地抓紧时间做业务。辛辣兰也不例外,她决定今天早会之后就去做业务,她已经印制了很多的宣传页,她决定继续进行陌生拜访。有了上个月的开门红,她对自己充满信心。

“你不想治治他么?怎么一到关键时候你就心软?赶紧装醉,一会他就下来了。”英子嗔怪着辛兰。

当一切快乐的氛围都不复存在,辛兰心里觉得堵得慌。婆婆几次要天天来叫她吃饭,她都说不吃了。天天却天真地和她说道“妈妈,你真傻,怎么不吃饭呢?爸爸和你吵完架自己还喝酒呢,你却连饭都不吃,你不饿呀?”辛兰看着孩子,眼里浸满了泪花、子毕竟太小,能和他说什么呢?她凄然地笑笑,天天问完就蹦跳地去自己房间里搭积木了。

“算了,我总不能老试图去与她和解,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只能是祝福她过得比我好了。”穆子健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很无奈。要不说人就是虚伪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总在遮掩着自己的不轨行为。

“就好了,你稍等。”穆子健答应了一声收回思绪快速地洗着。

“你以后给我放尊重些,少碰我!”辛兰抽回自己的手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今天不回去么?”辛兰不想听丈夫胡扯就转移了话题问道。

“喝一杯啤酒吧,凉快凉快。这车坐的,快把我闷死了。”蒋诚挚说道。“你到省城来做什么来了?妈知道你来么?天天这几天听话吗?”女人走到哪,都是心里惦记着家里,辛兰也不例外。

“神经病!”辛兰不屑一顾地说道。

穆子健听了心里像被谁狠狠地割了一下,生生地疼。他给辛兰倒完了酒,端起杯说道“等喝这杯酒等到花儿都要谢了,来吧,端起杯,为我们的再次相逢,也为我们的缘分,干杯!”他的这句话有幽默,也有真情的流露。

“那么你又是怎么把你老公撬来的呢?”辛兰好奇地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在电话中,蒋诚挚似乎很是客气,少了昨晚的粗鲁和嚣张。他低声问道“你到省城了么?”辛兰嗯了一声。

穆子健见她生气了,忙央求道“别在群中闪亮了,我都吃醋了。回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几分钟后,英子开车过来了。她又穿回了早上来时穿的那身衣服。辛兰坐在她身边,嗅到了她的发香。

“哈哈……你啊!真是传统得可以。我问你,你循规蹈矩守了这么多年,你家小蒋珍惜过你么?这年头,谁对你好,你就对谁好。别死心眼了,都啥年代了?谁还没有个啊?像你这么一个一本正的女人,都该进博物馆了。”英子笑够了对辛兰说道。

天天一蹦一跳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天天欢快的笑声。一个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无尽的责任和义务的牵扯。辛兰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深陷桎梏之中难以自拔。她再不再是那个来去无牵挂的小女孩了。她成为了一个孩子的妈妈,她失去了所有的自由。想到这里,她悲从中来。要是能出去散散心该有多好啊。辛兰这样想着,机会真就来了。她的手机响了,是谁打来的呢?只要这个人能带她走,不管是谁!

已觉秋窗秋不尽。

他在牵挂她,一直都是么?想到这儿,辛兰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女的说“你一天就在家里死糗,就不说出去琢磨挣点钱花?就是什么都不能干,还能登三轮呢。”

辛兰上班了,但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上午她都很压抑,直到董鹏飞来找她办业务,她才有点缓过劲来。董鹏飞带着他手下的一个小包工头来给那人的儿子上了三千元的分红保险。辛兰见是董鹏飞介绍朋友来的这里,心里颇觉不适。但总不好把人家推出去,她还是很热情地为对方办理了业务。时近中午,那个小包工头子一再邀请辛兰和董鹏飞一起出去吃午饭。辛兰以身体不适推脱掉了。

“你儿子?他多大了?都要上高一了?怎么那么快?他跳级了不成?我女儿才读初一啊!”董鹏飞惊呼出声。

就这样摸爬滚打了数年之后,她腰缠万贯。当她把一摞钱摔在小山村男人的面前时,那个一度嫌弃她有辱门风的男人给她跪下了,要她重新回到那个家中。

董鹏飞收回了视线,打了个亮指,小服务生立即跑到了他的面前。董鹏飞和他耳语了几句,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他手里多了个账单,他向董鹏飞比划着个哑语八字。董鹏飞又点了两瓶高级果酒,然后附耳和小服务生低语。服务生点头又出去了。

“妹妹,你放心。你姐姐我倒没丧偶,我是丧失过一段弥足珍贵的感情。读读古诗词,偶尔凭吊一番。”春儿不无伤感地说道。

“辛兰,那第二首的“取次花丛”是什么意思?”张明丽似乎对“庄生晓梦”并不感兴趣,她想探究下一个单间名字的由来了。

“也带上英子吧,我给她打电话。”辛兰似在征求董鹏飞的意见,又似在自作主张,她不等董鹏飞回话就把电话打到了英子的手机里。

孟冰做了个鬼脸,说“是,辛姐说的是。我下次注意。”

“这小子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蒋诚挚边说边走了出去。婆婆在转身的时候又一次叮嘱辛兰趁热把鸡汤喝了,说还放了家人参,大补。

辛兰回答婆婆说“只是不知道你儿子肯不肯?他总是放不下他那个架子。”婆婆咂着嘴说“还摆什么破架子啊?男人就应该干点事,那样才受人尊重。”蒋诚挚听到后冲他妈说“我这样谁还敢嫌弃我了?我也没求谁,没借谁。”

蒋诚挚听辛兰说身体不舒服,很紧张地问“是不是天冷,你感冒了?吃点药吧,或者是多喝点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