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猛烈的痛意,让他猝然睁开了眼,而后,呆呆的望着自己——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坐在这已然冰凉的桶子里,现在,可不是入夏之季,想要清凉的把自己泡在冰水之中好解暑,眼下已经是深秋,快要入疼,这样,是会冻死人的。“玉佛——”更让长孙无病鄂然的是,他的新婚小妻子就坐在离他不远的桌前,一双美丽的明眸盯着书上看得仔细,完全不理会他在这儿挨着冻。

“大嫂,大哥在叫你”长孙无我好心的提醒一下,大哥用的力气已经不少,再费劲下去,说不定下一刻就要休克了。

“不一样的”他轻叹。

“是的”他半个字也不敢改,全都是造着原话搬的。

“你累了”坚定的语气,不是问,而是陈述,小手贴上苍白的容颜,他眼底的青痕和眸中的疲意已然掩不住“让厨房把我交代的药端上来”

不曾想到,如今,这传闻中的人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堂堂长孙家的当家,完全不顾形像,哇啦啦的拉着玉佛一阵的说个没完。

如若不是父兄叔伯费尽心力,找遍名医为他续命,如今,世上早就没有长孙无病这个人了。

听听——

她也曾进过不少大户人家,可人家没有这个习俗,给每一个客人换新衣?

“毒医佛小”是江湖上送给玉佛的一块名扁,她不爱,不接,却掩不住别人的口。她以毒治病,以医杀人早已名传江湖。

“唐门二十三代子唐学义求见玉佛姑娘”

小小人儿充耳未闻,她不仅拔了她爹种的冲天椒也拔了她娘种的“十八学士”然后,种上她的绝情花、丧魂草片段二:

“呵呵——”他轻笑,她的模样就是一个爱计较的小娃儿“好,那以后就提醒那些人,不准他们叫你[毒医佛小]只准叫柳玉佛或是柳姑娘,不——以后该唤你长孙夫人”她已是他的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仍是他的——

玉佛没有接口,反手搭上了他的脉,而后,再探他的眼,与他的心口,片刻之后,再按下他扁扁的胃。

长孙无病苦笑“我饿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饿呢”她睨了他一眼“你的肚子都没有开始叫”

“它叫了,只是不敢叫得太大声”他不得不替自个儿的肚子争取小小的福利,适才是不觉的饿,他是被冷醒的,除了冷之外,没有二个感觉,哪里还知道饿不饿。回过神之后,便要面对光溜溜的自己,事实上,饿,实在是太过小的小事一桩了。

他的胃,倒是没有多大的毛病,不至于吃下去的东西,还得吐出来。

不过,也不能多吃——

“你呆着,我去厨房”

伸手,将她拉回,不让她走开“让秋平和夏雪去”

她回眸,瞪着他。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什么都没有交代,现在厨房里没有东西可以让她们端过来”

“那就随便让她们弄点东西过来填肚子就好,少一顿不吃药,不要紧的对不对?”

“我只是去一会”

“我不想你太辛苦”他硬是不肯放手,他是心疼她,长孙家的人太多了,如若主子有事还得事事亲力亲为,岂不是抢了他们的饭碗。长孙家,可不养无用之人。虽说,他自己就是一个顶无用的人。

“我又没有做什么事”她瞪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爱粘着她“你就好好躺一下,我让秋平和夏雪端些薄粥过来让你垫垫肚子,等到了晚膳,再让你吃多些,对了——稍早,你爹娘来看过你了,我没有让他们进来”

你爹娘?

长孙无病微微蹙眉“玉佛——”他正视着她的小脸,凝着她的眸子“他们不仅仅是我的爹娘,也是你的爹娘,你也可以叫公公婆婆,当然,叫爹娘会显得更亲切一些”

他不准她一个劲的想要置身事外,她现在不习惯,但是可以慢慢的习惯。他不介意她需要花上好多的时间去适应。

他可以等——

玉佛不想与他争“爹娘过来瞧过你,站在那儿”她指了指门口“看你脸色发紫,很担心,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

脸色发紫?

那可不,谁被放在冷冰冰的水里不冷得发紫,他还能醒过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为什么是冷水?”

“谁说是冷水”她睨了他一眼“是滚烫的热水,如果不是怕把你烫死了,刚一出锅的水就该把你放进去了”她已经让水凉了些。“之后每隔半个时辰就往里面加一桶热水”直至三个时辰后,不过,三个时辰他也没有醒来,玉佛也就没有让秋平和夏雪再提水进来了。

水凉了,他仍坐着。

证明,他身上的内伤,比她想像的更加严重。

“看来,我的命真大”他自嘲的轻笑。

“你的命是大,依你的状况,早在几年前就该死了”

咳——

一口口水,差点让他呛死。老天爷,他的玉佛为何如此直言直语,也不怕他承受不住。“老天——”他轻喃“玉佛,别咒我死好吗?”以前可以,现在不行“如果我死了,怎么能娶你进门”

“你可以不用娶我进门”她又无所谓的。

“我想”他认真的凝着她。

玉佛又不说话了,他老是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的心里被他看得怪怪的。这个男人一定是病糊涂了。

“你这个人太奇怪了”她的心里,藏不住事儿,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你想看吗?”

“想”

“我告诉你”

“我还以为可以剖开你的脑袋看一看”

“…”他是不是该小小的担心一下。他们虽未行夫妻之实,却仍是同床共枕的,他该担心哪一天醒来发现自己的身首异处,脑袋不见的原因是因为她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