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人听了公孙良说救命之恩后一笑,道:“救命之恩倒也谈不上,但是如果我不伸援手,你也确实离死不算太远了。孩子,我这么说不是危言耸听故意吓你,你现在已经快九岁了,应该是懂事的年龄了,所以有些话对你当说无妨。”公孙良预感到老者要说点与自己有关的重要事情,心里不由紧张起来,睁大了眼睛静静地听着。

胡列那看着清虚在右臂上割开一道血痕,留在了青青的草地上,瞬间渗进了土里。又一道血痕,割开在左臂上,一样流进阵法边上的土地里。当整个法阵周围变成了一个血环的时候,清虚的脸上流露出了微笑。可是不知怎么,看到这笑胡列那心里却无由地升起一丝寒意。

宗道一突然眼眉一立,对道钰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原来是她!你看看她的身上,尤其是手臂的位置!”

玄观真人出列答道:“启禀师父,胡列那今早还在做晨课,一切都很正常。”

玄尘真人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前些时日我们门下有个弟子死了。检查了之后我现是练功走火入魔。当时也没有多想,就抬到后山埋了,那日事后还禀报了师父。今天经大伙提醒,在觉这弟子着实死的有些蹊跷。”

而一般的修仙者扛着替天行道的大旗,又会对修魔者尤其是行凶为祸的修魔者加以追杀,所以修魔者很少在世人面前出现。在当今的世上,初入门的修真者都不知道还有修魔这一个途径,以为修真就是修仙了。

玄清真人只得站起身来走到中央的空地上,缓缓说道:“那日师父着我暂时带着那孩子学习初步的功法,于是我就让大弟子龙奇每天带着他练习,在练习的过程中我现这个孩子的禀赋有异常人。因为练到初级的坐望太极时,一般入门弟子才适合的打坐方式,这个孩子用过之后并没有任何进展。而有一次我偷偷去观察他们的练功进境的时候现,他居然自己在用真人境的打坐方式在练功!”

宗道一缓慢地说道:“那次我在回山的路上抓到它的时候,虽然并不打算拿来练功,但是同时也因为它是稀世奇兽,所以并不打算放走它。至少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它来救治弟子。那个时候虽然没有仔细地看过它,但是印象中好象它的背上并没有那一点纹理。”

公孙良躺在床上微微点头表示放心。然后那人就转身悄然离去了。蝉鸣不知从何时又响了起来,外面有风吹过的声音,公孙良默默地回想着醒来后生事情。以后的日子里,公孙良始终都记得转身的一刹那间那个宽阔的背影和后垂至腰的一头红色长。

龙奇过来摸摸公孙良的胳膊,拍拍肩膀,见到公孙良没事,惊奇地道:“你不知道啊,你这一坐可坐了一天啦!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见你正在用功,就没打扰你,可是一直到晚饭的时候,你还是没有出玄!咱们初来的弟子打坐入定还从没有见过这么久的啊,我还,还以为你睡过去了,可是仔细一看又不象,只有在这傻等着你了!再呆一会你还不出玄的话,我说不定就要叫师父去了!”原来打坐进入状态叫入定,也叫入玄,走出状态叫出定,也叫出玄。

这一日,玄清派龙奇来叫公孙良。二人来到怡情轩,玄清真人正坐在院子里的一株青色小树前。玄清真人见公孙良来了,笑了笑对他说道:“小良,近日听龙奇说你功夫进境很快,所以今天叫你来,就是考较一下你。你不用担心,就照平时的功课做就是了。”

众人齐声点头称是,宗道一又道:“龙奇和罗逖要尽一下师兄的责任,有一些东西小良不一定会懂,所以需要你们多帮助一些。”二人急忙出列跪倒,表示一定尽心尽力。其实龙奇和罗逖年纪也并不大,龙奇今年十五岁,罗逖要小一些,今年才十二岁。可是别看年纪小,他们二人的成就可是非比寻常,比之修行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那些弟子进境都要快上许多,因此不光是他们本人的师父高兴,尊义门里其他的师长也都对他们青眼有嘉。所以二人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却处理过很多大事,接触的人多了,所以言谈之中越来越象个成熟的大人,而不是象一般年龄的小孩子了。

龙奇乐了,道:“那你们就自己认识一下吧。”

龙奇微微一笑,问道:“公孙兄弟,有句话不知道能不能问你?”

时间不大,那两个弟子终于忙完了。其中个年纪稍微大些面相憨厚的弟子走了过来,冲着公孙良微微一笑,道:“小师弟,屋子打扫好了,不过今天晚上好象还不能住,要换换空气。等下师祖回来麻烦你和师祖说一声,我们先回去了。”

公孙良跟随着宗道一穿过几道回廊,绕过了许多院落房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小路。路两旁遍植绿色的低矮小树,小树的间隙中还满是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紫草,郁郁葱葱长势凶猛。转弯抹角之后,二人来到一个小屋前。小屋背后是一个天然的山壁,笔直而下仿佛刀砍斧剁一般,山壁上头长着几株古松,小屋不大,木制的结构,房前屋后也都是紫草,只是在小屋前面有一片开阔的空地,上面十分平整,几乎一根草都没有。整个环境显得很简单朴实,并且小屋与周围的天地仿佛结合了进去,显得十分和谐。

正走着,前面的宗道一忽然放慢了脚步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下公孙良,笑道:“不用那么急了,呵呵,你看前面,对,那就是师门所在的天阙山了!”

白天望见夜殇的时候,他的眼神无声地传达了一个讯息: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留在柳叶儿的身边。于是在那天的夜里,我们不约而同地出现在泰提镇东边的一个山峰之上。夜晚的风有些狂乱,吹得衣衫猎猎作响。那天的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璀璨的星星,厚厚的黑云笼罩在泰提的上空。

无数的野藤和荆棘在黑暗中向他扑来,宗道一飞地前掠,他感觉到前方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在飞地逃窜。追逐了有半个时辰,宗道一停住了,因为前方的那股力量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剑镰兽受到燃炙的巨痛勃然大怒,摇头摆尾横扫了过去,而身体前端两只形如镰刀的巨大前肢也左右劈砍着,周围的树木野藤和野草烂叶全部都被它狂猛的力量扫上了半空。剑镰兽双眼已经渐渐地露出凶芒,周围只要有小动物掠过,不是被剑镰兽的吼声震晕就是被剑镰斩断和巨尾扫飞。此时那火苗却也仿佛有灵性一样,始终追逐着剑镰兽的尾巴。剑镰兽的尾巴只要一停,火焰就准会及时地出现喷烧着它。剑镰兽巨大的身躯在遍野的林木间左冲右突,经过了很久的时间,终于,嘶吼声渐渐低了下去,体力大幅消耗的剑镰兽慢慢安静下来准备休息一下。这时候,宗道一看见在剑镰兽目光不及的侧后方,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生物。

月魂微微一笑,道:“这个嘛,嘻嘻,等到真人见到你师父自然就会明白的啦。”说话间,一阵波动漾了开来,月魂那蓝色的脸已经飘然远去。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见到你师父别忘了问候一声,就说昔日的月儿妹妹向他问好啦!”

“我想和你比钓鱼!一柱香的时间内,我想我可以钓到十条小鱼,如果钓不到就算我输了!你看怎么样?”其实小良早就看着那老者的钓竿眼馋了,也想尝一尝钓上来鱼儿是什么滋味。他根本从来就没钓过鱼,可是他天天看着老者在那坐着钓,自认多少学会了一些手法,而老者平均下来一柱香的时间可以钓上二十多条,自己减半那也算可以了,应该会赢的。问题是这老头会不会给这个便宜让自己占呢?

天上的星辰显得越来越亮,星空也越的蓝,那深邃的蓝色仿佛在暗示着什么。温如玉静静地凝在半空,他并不担心有人会看见他,因为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好半晌,那凄厉的叫声才止歇了,紧随着的是一阵无言的寂静。

风吹起我的长,送来清冷的空气,呼~,人界的风,真好!

众人一阵沉默。宗道一紧锁双眉,以他的见识和修为,到现在也是毫无办法。好一会儿之后,伽叶师父缓缓地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其他三人眼光一闪,似六道闪电一样盯着伽叶的脸,宗道一道:“请伽叶师父赐教!”

伽叶泰然自若,眼光在众人脸上流离,悠然地道:“此法事关重大,所以话止于耳,不可外传!我说的办法就是,既然他走火入魔,修仙之路已经不大可能,倒不如……”

其他三人何等人物,闻言已知三分意,俱都是心里一惊。半晌之后,乾道敬缓缓接口道:“倒不如去直接修魔!好主意!好主意啊好主意!”说罢,双目放光望向宗道一。

宗道一思前想后好一会儿工夫,终于释怀了。他也不愧为一门掌教,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思想转变了过来。要知道,在此之前修魔可是正道修真之人的禁忌,连提都不敢提的。在座的都是非常之人,所以伽叶师父才思索之后讲了出来。道伐真人双眉一轩,慎重地道:“这,要再考虑!”

宗道一知道,道伐真人向来做事敢打敢拼,今日可是少见地犹豫了一回,可见修魔这条路道伐还是心有芥蒂的。

宗道一笑了一下,道:“师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这孩子既然随我而来,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废了。眼前,只要有一条解决的路,我们都该去试一试。”停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有所担忧也是正常的。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明日去见师尊,刚刚不是猜测师尊已经出关了吗?正好去验证一下,呵呵。如果师尊同意了,那么,就无须多言了。如果师尊不同意,那就再从长计议好了。”

众人点点头,都表示同意。宗道一又道:“还有,明天顺便去剑阁去看一下。看看那只异变的青猁怎么样了。书剑这孩子这些年进步不小,再过几年有望可以练成先天正气!炼化元罡也是有希望的!比起我们很多弟子来,算是出息得多了!”

乾道敬道:“是啊,呵呵,说来好笑,当日师父带书剑回来的时候说让他管理剑阁,我和道伐师兄还出力反对来着。现在想想,师父看人的眼光还真是不简单啊!哪里想得到当初一个病怏怏的少年,现在已经是本门屈指可数的高手了!”

宗道一忽然笑了,他想起大幻尊者对自己说的话,还有师父的交代。宗道一看着其他三人道:“其实,这个公孙良,也是师父看好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