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道一没好气地道:“没有!这次好不容易捞个宝贝,临到头来让人抢走了!”

当晚,两人就在山下的平坦处露宿了一夜。可是这一夜公孙良却辗转难眠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公孙良起身偷偷地把锁在青猁脖子上的绳子摘了下来,用手一推青猁,嘴里嗤嗤有声,却又不敢让宗道一听见,意思就想让这小家伙快走,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青猁似乎也知道终于逃脱了牢笼,哧溜一声钻进丛林里消失不见了。

公孙良不由得一阵失望,看了看紫烟罩内的青猁,转过头不再说话。宗道一继续道:“不过呢,看你心肠好,既然不能放它,那么这几天倒也不用总关着它了。这样吧,到师门之前地这几天你就替我好好看管它吧!可不准放跑了它,知道么?”公孙良点点头。宗道一随手一挥,紫烟罩化成淡淡的烟迅地消散在空中,而青猁脖子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套上了一个碧绿色的环,环上连着一根细小的绳索。宗道一随着就把绳索一头递到了公孙良手里。

公孙良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南疆三奇?那是什么东西啊?”宗道一见一路上很少说话的公孙良居然此次主动问开自己,登时心花怒放,捋了捋胸前长须悠然道:“大多数人只道南疆凶恶险奇,却并不知道只要在南疆扎下根来,还是会有很多好处的。南疆地形多样,山川平原湖泊沼泽纵横分布,气候温暖湿润,所以森林和草原广布,而生长在其中的生物也是各种各样五花八门,而且尤为可贵的一点是,这里有很多生物都是极其珍贵的品种。”

公孙良玩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无聊,不由得看了看正在打坐的宗道一。黑暗中宗道一的脸显得有些模糊,夜晚吹起的风撩动起略呈些微凌乱的头,公孙良忽然觉自己好象和这老头之间原来并不像自己一直感觉的那样熟悉和亲近。自己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仅仅因为母亲的一个决定还有对方的一席话就懵懂地跟随着来到了这里。可是,自己时时很自然地就把他当作了亲近的人,并没有对他的做法有过丝毫的怀疑,可能和一路之上两人共同经历过诸般惊险的旅程不无关系吧。

我开始漫无目的地到处闯荡,我现自己的功力在一场又一场的打斗中在迅地提高。后来我干脆将它作为自己修行的一种独特法门。

火光掩映中,公孙良的脸显得有些雀跃,微微舔了下嘴唇,公孙良目不转睛地盯着即将烤好的野兔。周围的黑暗中,逐渐有一些影子来回晃动,仿佛也是被那香气吸引得躁动不安。终于烤好了,宗道一在地上铺了一块好大的树叶,将野兔放在上面,然后撮指成刀凌空斩了几下,将野兔分割成几大块,用树枝叉了其中一块递给公孙良。公孙良早已经迫不及待了,拿到手里张开嘴就一顿狂咬,转瞬间眼睛睁得老大,不停地吸气,虽然被烫得十分难受,可他就是舍不得吐掉那一块鲜美的兔肉。看着他尴尬的样子,宗道一不由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树木粗大的枝干上布满了深绿色和黄褐色的苔鲜,它们紧密地和树干贴合在一起,默默地经营着自己的一分领地。空中的枝干纠结得很顽强,有的甚至紧紧地挤在一起。空中落下的尘埃在拥挤的枝干和叶子间年深日久越积越厚,竟然有很多地方开始生长出了新的小树苗。

当时帝浪刚刚和在后来的岁月里仍然不时魂牵梦绕的仙子柳叶儿以及那永远白色身影的夜殇分开,柳叶儿已经回山潜修去了,他不知道夜殇将要去哪里,但是这两个人的去向当时帝浪已经不那么关心了,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将要独自修行,度过一段漫长的苦修之路,同时也是一段漫长而艰苦的战斗旅程。而失魂山之役,恰恰就是那一段烽烟岁月标志性的开始。

宗道一少年之时随着帝浪学艺,当时却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有这么大的名头。只是在习艺大成之时师父交给了自己一个腕带,当时师父少有的流露出感慨之色。于是破天荒第一次向自己讲述了年轻时候的那段游历岁月。师父说那腕带虽然不是什么宝物,但是以当时自己的修为来说也是能够帮上很大的忙的,不失为一件防身利器。

正当虾王嗫嚅着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水里一阵异样的波动缓缓地传来。老者微微一合眼帘,手捻白须笑着说道:“不用着急了,呵呵,正主已经来了,你在旁边慢慢看着吧。”

老者的长竿很长,而他画的圈子却不足三尺。小良想了想,忽然纵身一跃向左前方跨了一步,紧接着身子一闪,迅快无比地又滑到了右方。那老者看着他闪展腾挪,不断地点头微笑。眼看着小良一转一折就要跨进圈子,老者不慌不忙钓竿横摆,直直地向身前一推,银色的钓线已经无声无息地缠住了小良的身子,一阵腾云驾雾之后,小良四仰八叉地掉落在了草地上。

温如玉正在出神,忽然瞥见遥远的天边似乎生了什么事,定睛一看,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原来在东北方向,一道流光迅地划过,一颗斗大的星辰由空中坠落,而看那划落的轨迹,即将落下的地点竟然就是龙家的后院!

后来的整个下午我都在打坐,可是再也没有养到半分阳气,整个脑海里都是那个红色的倩影。晚上回去就挨了师父的骂,说我们撞到妖了。我坚信那红衣女子不是妖,于是生平第一次说了谎话。后来我练功练得更勤快了,每天我读比长风多练很多时间,他说我疯了。我想我真的疯了,因为每天长风不在的时候我都会去偷偷的跑到后山,去看看溪边的女子还在不在。那段时间什么也没有想,只是觉得,每天的天气似乎都那么好。

判官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跟随了无数年的男子,只见他怔怔地凝视着掌中那双红色绣花鞋,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却一动不动,竟仿佛瞧得痴了一般。突然,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涌来,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自己连同周围的人齐齐地被震退了两丈多远。惊讶的判官忐忑不安地望向那个黑衣的男子,却见他刚好望向自己,对自己说,派人送他去一次吧。判官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瞧着空处,好象有些呆。下一刻突然回过神来,马上兔子一样跳起来,一溜小跑去执行命令了,而木匠的头在地下磕得咚咚有声,宛如一面大鼓敲击在众人心里。

转轮王,一个声威显赫的名字,一个至高无上的称号,曾经深深地刻在无数人的心里。不光是因为十殿转轮王主管五界生灵的轮回,还因为他千百年来那无敌的威望。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刻,李长风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十殿转轮是什么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嘿嘿,当年,是多少年以前了?午夜练功,雪地追狼,那一前一后两个矫健的身影,依旧经常会出现在梦中。

“谢谢!”黑暗中的人对着接引司主说,这带感情的话语从他口里说出却好象没有丝毫的生气。接引司主躬身一礼却并没有说话。随后那人手一扬,红衣女立刻就被一团黑云包住,眨眼间消失了。下一刻,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小室之内,对面一个无上威仪的人正在看着自己微笑。

“秦石!”司主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秦石大声应着,走上前来跪在娘子身边。司主看了看生死簿,转头对秦石道:“你阳寿未尽,本不该死。但是由于前生你被秦孝救了一次,你欠那秦孝一条人命,你当日许愿要还,有生之年却也没有达成心愿。因此你在死前立誓今生必要归还,是以才有这次这场截难。前生你修得功德无量,今日截难一过,必享高寿。所以你可以下堂去后,由白无常送你返回阳间,但是你要谨记,今日生之事绝对不可泄露!”

白无常径直走到供桌前,在正中间的一个蒲团上跪下拜了几拜,然后站起身来对众人说:“这位乃是大慈大悲的地藏菩萨,相信你们在凡间也是听说过的。当年菩萨以肉身入地府普度众生,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是我们灵鬼界的守护神,你们也来拜一拜吧!”

危机仍然没有过去。仿佛有灵性一样,河水里再次钻出一个蛇头,与其他不同的是,它的颜色呈乌黑色,并且没有那么粗大的颈和身体。只见它一出水就直奔左侧的秦家老夫人而去,动作迅如闪电。此时白无常正在调息,要想援手已经来不及了。正在老夫人要被蛇头叼住之际,红衣女红袖轻扬,一根红色丝线快闪出,映出一道红光,点向怪蛇头颅。哪知道怪蛇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一般,蛇头一缩一伸,灵活无比,转瞬间就掉转方向,奔这那沉睡的年轻人而去。红衣女离着稍远,再动手也已经来不及。离得近的人都被吓得呆了,唯一还有勇气的人就是秦石,可是秦石面前还有母亲和妻子在挡着,峡谷救也已经来不及了。终于,在众人的眼光里,那呆呆的沉睡的年轻人,就永远消失在了忘川河里。

笑意渐渐淡去,孟婆的脸变得看不出一丝表情。只听她言道:“六界往生,皆在轮回。你即已修行,为何却还是如此看不开?至于说他禁受不起这茶,那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可以担保他没事,可以顺利去投胎做人。难道你信不过我么?”

“行路的人,口渴了吧?要不要喝杯茶暖暖身子啊?”慈祥而温柔的话语又再次响起来了。

烟雾迷蒙中,渐渐显现出了一前一后两个身影。目光呆滞,动作僵硬。走在前边的是一个大约双十年华的女子,一身火红色的衣衫,头披散开来,直垂至腰间。脚下只穿着一只绣花红鞋,另一只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后面的看装束是个道士,大约五旬上下的年纪,须苍白,一身道袍破旧不堪,浑身打满了补丁,腰间还系着一根麻绳,却也是二根绳打个结凑起一根来的。

从那时候起,青猁就被抓的被抓,逃亡的逃亡,本来就很稀少的数量变得更为奇缺,而从那时候起青猁一族也变得更为狡猾,这么多年过去,南疆基本已经见不到青猁了。除了象宗道一这等法力高强的修真人物,其他人连青猁的影子都摸不着。而那些被抓的青猁命运也很悲惨,由于一些人不知道正确的修炼功法,盲目地修炼,结果大量的青猁被残酷地炼死,只有极少数的被修炼出了一点点的威力,可是比之那传奇中的人物,自然是差得远了。所以渐渐地大家都放弃了这条道路的努力。

宗道一话只说对了前一半,但是后一半却也不是完全错误,因为以往修炼青猁大量致死是不争的事实。宗道一只是为了试试公孙良这小童的心地,当晚公孙良放走青猁宗道一岂会不知?只是宗道一有意成全公孙良的善行,也是见公孙良有良善心肠一时高兴,所以就默许了他的做法。可没想到,这青猁居然第二天早上又会自己跑回来,惊奇之下宗道一只能摇头笑了一下,慨叹着缘分的神奇。

龙奇一时之间想出了神,这也难怪,在修真路上前途多艰险,所以只要有一个人成功众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效仿他曾经走过的路。在以前的岁月里,青猁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所以大家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可是在今天,居然在一个小孩子身旁现了这修真至宝,龙奇的心里泛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