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光晕一片的七星阵,爷爷的脸色显得极其紧张。他伸手抽出七张灵符,喃喃念叨几遍咒语,对崔伯伯道:“崔法官,我叶山穹是老头子不中用了,看来还要借你的仙气儿用用。”

爷爷和崔伯伯都不敢轻易对张天霸下手,原因很简单,他的魂魄在藏獒犬身上活了百年,不但犬成了精,阴魂也吸足了阳气,整个就一活魂。就算杀死了狗精,那道魂魄也能够逃走,而后附身到其它将死之物身上,那时候会出现一个新的张天霸,更难对付。

牛头马面冲上来按住梅微微,她处在一种极度的愤恨之中,那滴溜溜发光的獠牙,不撕咬不罢休的样子。

梅微微跪在地上,她的坚强令我产生几分钦佩,被牛头马面打成那样,居然一声都没吭,要是换成别的鬼魂,在打鬼鞭之下,指定叫儿撒欢的。她表现的这般坚强,其中一定有隐情。

压了人,我也是感觉可笑,心想着都来地府被收到五色旗里,还套了层葫芦,顶多是个困魂,还人。

“果然是黑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额,你,看不到……”

我的胆子还算蛮大,不然早就被吓死。我看地上的尸体有些熟悉,靠近两步,确定那是三桐伯伯,他的脸被尖锐的东西抓花,已经没有办法分辨,但通过穿着,能够认出来。尸体正好少了一只手,和我抓到的那只手很吻合。那断手是被生生喀断,没有蛇毒的迹象,看来不是花蟒干的。我再瞄一眼上去,断手上居然还有两个小指粗的通明窟窿,我忍不住摸摸发痒的脖子,惊诧了一下。

二娃一落地就没了气儿,顺着他的尸体,我看到那块黑色的血浆,原来是花蟒的眼珠子被剜出。我心中大喜,这畜生害了两条人命,吃些苦头也不算亏。

我站在一旁看得惊呆,爷爷那凭空三连跳加上使剑的招式,潇洒快意,简直令人不敢想象。他一连串的动作,放慢来看,就像一个顶级的武林高手使轻功的样子。没想到电视里的情节竟也会类似的在现实中出现,爷爷对花蟒,真可谓临危不惧,豪气冲天。要不是花蟒的出现,恐怕我还没有机会知道爷爷竟然会有这样的本事。

“有福?不就是一块儿破铜钱吗?连个包子都换不了。”

我一听母亲的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那黑狗精真的跟我们来到了家里,我脖子上的伤看来就是被它咬的。黑狗精的事情似乎家里人都知道,就我自己蒙在鼓里。父亲老实巴交没有什么特长,唯一的本事就是跟爷爷学过一些道术,那黑狗精能够绕过父亲的神鞭跟到我家,它的道行,已经不是父亲能够应付的了。母亲的意思是请爷爷从南沙山回家,爷爷是村子里有名的风水“大师”,村子里能够制服黑狗精的,恐怕也就他一人了。

我发出一道叫声之后就被女鬼的手抓缠住,鬼手像铁钩一样刺入我的皮肉,我的喉管似乎被刺穿,剧痛一直传到头顶。我看见了女鬼逐渐瞪大的狰狞眼瞳,她恶狠狠的咬住了嘴唇,蛇芯子一样的舌头在嘴边滋的添了一圈,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我的头部猛吞下去。

我沿着村子南头的南沙湖走,那是一个椭圆形的大湖,在微弱而清冷的月光之下,能够看到粼粼水波荡漾,好像是鱼,也可能是其他的水中生物在游动。这片湖水,是全村人最爱又最怕的,湖里的鱼虾是那么鲜美,但在湖水的深处,却埋葬着不止一个生命。南沙湖以南,黑黝黝的大山突兀地和绿柳白杨矗立在一起,阴森的如同地狱。

崔伯伯手中那淡金锁子递了过来,我眼睛紧紧瞅着,就像看一件神气的宝贝一样,刚才崔伯伯说想要我做帮手的话还在我脑袋里像音乐一样回旋,作为一个仅仅四岁的孩子,我充分找到了被重视的存在感。崔伯伯说道:“老弟弟,这阴阳锁是我开过光的,辟邪,一般的东西都不敢近身,回去给黑子戴上,保管没事儿。”

产婆整了大半天,崔夫人在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大叫中渐渐昏了过去,孩子死活就是出不来。产婆一看,吓了一跳,在生孩子的时候,产妇要是昏了过去,指定母子都保不住。大喊数声,甚至对崔夫人采取了一些较重的物理手段,都没有办法将她叫醒。产婆慌了,母子两人看来真活不了了,就跑到院子里叫崔父。

父亲继续抽着他那呛人的旱烟袋,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前走。太阳渐渐升起来,我们也离县城越来越近。看着那古老冒着灰黄烟气的城楼,我似乎真的闻到了狗肉香喷喷的味道,一股暖流在腹腔里乱窜。

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走我家门前的过道口要转弯时,忽然听见有一群人囔囔囔的在说话。那口音叽里呱啦,跟吃泥似的,一句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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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戒:戒昵称,作者要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写故事,人物虽丰满,但不能明显表现出偏向。(这个小二也在好好思考、把握。)

山洞是个洞中洞,布置极为古老。我偷偷颠高脚尖观看,见她爬到棺材里面之后就闭眼大口大口吞食气体。正对着石棺,山洞顶部开了个拳头大小的缺口,看了一阵我才发现,那里有着很强的月光射下来。到达石棺口部时,月光就化成一股股墨绿色的气体,被她吸入体内。

原来她是这么补充阴气的,显然刚才因为碰碎七星阵她的阴体受到极大亏损,现在是她最虚弱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想办法逃出去才是正题。

狡猾的厉鬼会那么轻易让我逃走吗?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管不了那么多,先逃了再说。要是等她醒,我就会变成盘中餐。

我沿着山洞的边沿摸索,发现“天圆地方”,不像一个自然形成的山洞,应该是古墓。想到这里,我心里禁不住一个激凌,这里难道就是爷爷所说的北山古墓?那条大花蟒也许就是看守这古墓的灵蛇。

既然是古墓,肯定有出口。我找了大半天,只有那透月光的顶部是个拳头大小的洞,除此之外,竟没有其他缺口。除了本能的恐惧之外,我心急如焚,祈祷梅微微的鬼尸不要那么快醒过来。

慌乱、胡思乱想,无意中,我触碰到一块坚硬的石头,准确的说是一个开关。只听见咯咯两声,一堵长满青藤的石门打开了。恐惧,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惊喜,就像落水的将死之人突然抓到一根稻草一样。好歹摸索半天总有个回应,也许那就是通往外面的出口。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石门,确定没有惊动到鬼尸。

走进石门之后,那门自动就关上。我忍不住头皮发麻,眼前的景象使我呆住。门的这一侧,竟是一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山洞,无论是布置、结构还是物体摆放,甚至藤蔓出现的位置,都别无二致。

青石棺摆放在山洞的中间,唯一不同的是棺盖半掩着石棺,看样子像有人推开一半后就没再合上。头顶拳头大小的“天眼”中,也是有着皎洁的月光流下,青石棺上方周围,布满了大片墨绿色的气体。

就像对双胞胎的那种好奇一样,我对这凭空又隔出的一个墓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总不至于连青石棺里的人都是一样的吧,我鼓起勇气,悄悄走上去。

身子还不够石棺高,因此我依旧踮起脚尖。

透过阴阳眼,一个冰雪肌肤,面色红润的美貌女子静静躺在棺材的底部。她口若朱丹,安详而宁静。样子果然跟变化了的梅微微有几分神似,更确切的说,她们长相本就是一样的,只是她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随和感,没有戾气,没有阴森感。

她一身古装,绫罗绸缎,凤冠霞帔,半个身体被串串价值不菲的珠宝埋起来。死后能够得到这种厚葬,不是公主妃子至少也是个随朝一品大员家的小姐。我忍不住纳闷儿,她跟梅微微会是什么关系呢?

崔伯伯审判的时候曾经说梅微微是泾河水域民女,而眼前的这位,虽然跟梅微微长相极其相似,但看穿着,厚葬的程度,怎么也不会是民女。

两个墓穴的相似度达到极端吻合,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一口咬到手上发觉是会疼的,而且我心中的恐惧是那么明显,它使我的神智愈发清晰,这一切都是真的。

眼前女尸跟梅微微究竟会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梅微微能够轻易逃出地府?我之前在她身上看到的金光为何又消失不见?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里打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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