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着泪转身、流着泪到着往回走,此刻,我告诉自己,我的德拉他现在虽卑贱却与我是无比无比的尊贵,我的所有魂窍却全部留了下来正在与他同行,我的德拉,请你一定不要孤独。

渺渺把“讨钱”两个字念得很低,却依然似一把斧砍在了我的心上,我只觉得心口一阵揪心的痛,真的是心脏口感到一阵强烈的疼痛,我的心脏一直很好,不会出什么毛病,我知道这种直接反映在肉体上的疼痛,是因为这一瞬我的痛苦远远出了我心理的承受范围。

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东西,我的眼前很模糊也看不清,但我极力想睁开眼、想大声问他,就是出不了声。听脚步他去了门外的简易厨房里,没有很多锅碗瓢盆的声音,但我能感觉出来他在做饭,的确是做饭。

我看着他疾步地穿过吵闹的饭堂往球场方向去了,竟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泪冒了出来,笑得最后蹲在人头攒动的饭堂中央嘤嘤哭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法说好听点叫幼稚单纯,说难听点就是贪慕虚荣、不知好歹。”

“别费太多心思了,再装扮也不过一个破屋子。”

“布鲁图”。我的老师偏着头看着我,笑得让人又一阵心跳。

“为什么要去找他?”

一进门,德拉的脸上被他驼着背满脸沧桑的父亲狠狠抽了一耳光。

“丫头,有一天我要带你去北京,看我喜爱的香山、长城、王府大街和三里屯。”

我垂着头,泪水滴进我要的那杯红酒里。酒红得像血,我一口吞进,是苦是涩,是我要的我就要喝干它。

“不要,”我尖叫着,“我不要你写给我的送别歌。”也许心灵默契,我知道他唱歌的用意,他冷淡的表情,告知我,他这一次并不打算与我有什么展。

他这样,我只有在车后坐着一言不。看他头凌乱、满面狼藉的样子,不难猜出他是从宿舍匆忙赶过来的,果真如是。他没有参加游行本来都睡了,后来听游行回来的室友讲我也去游行了而且与老师坚持要静坐一宿后,马上起了床直奔游行队伍而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着了我。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一紧,很想跟这个人单独说话。

默默地等了一个秋忙的时节,我再去找德拉,竟已是人去楼空,他的室友搬走了,原先的小屋换了主人,挂了藏蓝的门帘,随风轻摆着,可以趁它轻轻飘起的一瞬,看到洗得亮的地板和粉色可爱的小沙,地板上有倒影,两双亲密可爱的脚、二十颗脚指头互相慵懒地踩踏着,一对热恋的男女,这次不是学生模样。

渺渺看了我一会儿,踮起脚,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一下,她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她是懂我的。

我拉起渺渺,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我数分钟前还为之痴狂的老师,“砰”地摔门而去。我要在另一个我完全缩回硬壳之前,留下一个响亮的尾声。这下,经济法老师肯定是彻底地记下了我,我在心里想,尽管失望,却并不后悔。

问舍友是否有人来找我,说是有一个比较怪异的女孩来过,在花园后的网球场等我。

没男友的我的邻铺腆着脸说,“其实他是我的男朋友”,嘻嘻笑着,钻进被窝。

磨蹭到很晚,一起去饭堂吃了饭,尔后就去了黑土酒吧。

高中时,我那闭塞的小城镇里没人喜欢我,我就用这样的话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等上了大学,我便立志沉默寡言,这样也好显得矜持优雅些,但仍然没人喜欢我。可能我装得过了火,倒显得个性沉闷无趣起来,男同学个个见我避而远之,我还家里穷,没衣服穿(当然是我认为好看的我又买不起的校花经常穿的那些衣服),高数老被放倒,就连高中时被我软磨硬缠穷追猛打勉强追上的凤梧,也因此离我远去。我渐渐的自闭起来。

德拉“唰”地替他们拉上了紧挨着床的布帘,帘子上可爱的小猫扯一根钩子钓鱼,底下有简单的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