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坐车到了溜冰场,出人意料,人比较多。呵呵,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到了。曾在几天前,我对她夸下海口,我的溜冰技术全校无人劲敌。现在我终于可以向她验证我的许诺了。她不是很会溜,我牵她的手在红木地板上回环的滑动,轻舞飞扬。溜冰场激扬的歌曲旋律,与人的心境产生共鸣,让人疯狂之极。我牵着她倒滑,转圈,上坡,累了就坐下休息,喝口水,顺便聊几句。我暗示了我对她的爱慕之情,她对我无可奉告,我知道她也许只是想和我交个朋友而已,毕竟她步入社会很久,对感情不会太认真,再说我还是个学生,和我在一起,只会是挥霍她的青春,浪费她的时间。她曾对我说我太小了,意思我也明白,我和她是没什么结果的。但我仍不死心,我老抱幻想的希望。现在我的一丝希望换得了一个和她溜冰的机会。

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里面下载了许多好听的歌曲,无奈没有音响,播放器开着,却谁也听不到声音。这天多马从宿舍里拿了耳塞过来,递给了她。那时正流行着一《老鼠爱大米》的歌曲,她戴上耳塞,一边听一边哼着那歌的谱子,听得高兴时,忽地取下耳塞,朝着多马不住地唱着:“我爱你,着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我在一所南方的末流大学校园里,已经快两年。每天晚上静守于电脑前直到凌晨才入睡,白天醒来,宿舍里早已空荡荡的,室友们都上教室晨读去了,我一骨碌爬起来,上食堂买上几个绿豆饼啃了,就前往教室上课。我每天的生活非常的平淡单调,宿舍食堂教室三线一体,仍未脱离大学前的境况,但我从课堂上学到的知识并不多,大二一开始,我便经常逃课,回宿舍睡觉或是干点别的事情。

小西突然不追了,捂着肚子蹲倒在地,嘴里喊着:“啊呀,好痛呀,好痛呀!”阿可不知是诈,连忙跑过去,问这问那。小西忽地双手抱住阿可俯下的身躯,把他拌倒在地。

隔了几天,衣衣说要把衣服还小夏,小夏说是不是不好看,她说当然,哪能女孩子穿男孩子的衣服,肯定不好看。小夏说你不是嫌天冷吗,要寒不择衣呀。衣衣突然把话题扯开了,说小夏这个人越来越好笑了,很像她以前的一个同学。小夏听乐了,说道:“是吗,那一定就是你的初恋情人了!”

难得冬日里出现几个晴朗的日子。晚上万籁无声,一夜温暖的被窝美梦不绝,早晨起来颇为留恋。一到中午,懒洋洋的阳光下面造就一批比它更懒的人群。午饭过后,捧一本小说,三五成群的坐在仍旧绿油油的草坡上面,沐浴阳光,享受从没有过的安逸娴静。

衣衣开始对小夏的溜冰技术动脑筋打主意了。她于是对小夏溜冰的身手赞誉不绝,说大文豪不但文章风流潇洒,没想到溜冰也是出类拔萃,难得难得。但她现小夏并不吃她那一套时,马上使出激将法,对小夏恶意攻击,说什么只要我教她三次,一定能过你。衣衣这个先礼后兵的攻势,立刻引起了小夏的兴致。困兽犹斗,人何以堪?小夏焉能受她轻蔑,于是溜冰场上小夏让她尽出洋相,溜得一塌糊涂。小夏说衣衣呀,你怎么水蛇一样,注定一辈子爬在地上立不起来,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衣衣气得伸出长舌头,露出神凶恶煞,鬼片中的脸孔,仿佛要把小夏一口吞掉一样。小夏哈哈大笑,小夏说衣衣你还嫩着呢!

从此以后,衣衣开始不打骚扰电话,改短信了。老些古文中的段子,譬如“乐生于音音生于律律生于风此声之也;法生于义义生于众适众适合于人心此治之要也”云云。衣衣说好有意思呀,像绕口令,这些东东。小夏说这些东西古书上俯仰皆是,快去看呀。她说这些天老想给小夏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于是就些无聊的东西罗,她又说是不是打搅你了啊?小夏赶忙说没有没有。其实小夏也老想听到她的声音,尽管电话里老是说个没完,但见了面小夏们反而越来越没有话题了。

日子一天一天悄然无声的流走,眼看一个学期又将完结,小夏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小夏开始窝在宿舍里读小说,写作反而越来越觉得没有灵感,底气不足,脑子里毛躁躁的一团糟,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的创作突破口,更不用说从细微处入手逐渐平缓的表达内心的心境。小夏想这辈子算是完了,没有当作家的命。越是伤口的隐秘处,衣衣偏要撒小夏的盐。说大文豪最近怎么没有大作问世呀,是不是变懒了。小夏说是又怎么样,你呢,你自己不也是差不多。衣衣说一本四十万字的名著她两天就可以啃完。显然她顾左右而言它了。

小夏迷上了一清华大学校园歌手演唱的《玻璃杯》,感情凄怨迷离,迷惘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于是极力推荐给衣衣,衣衣说好小夏听听。当小夏煞费苦心的以电话传递这小夏认为“听这歌就想到她”的经典歌曲时,歌声绕梁半阕,电话那头却毫不留情的挂断。第二天衣衣说她很累了,听了想睡觉,说下次去网吧听听。转眼几日,小夏问衣衣你听了没有,她说听了,然后突然又改口说没听。

衣衣给小夏了条短信:我觉得自己老是烦你,很不好意思,可也是你给我的感觉真像以前的那个男孩子。我突然感觉到有些事情不知不觉会变得很尴尬,很多事情本就不该自以为是,我最大的弱点在太好奇,那次被欺骗后,我就是说自己绝不那样;可我现在才知道,有很多事情无法说清,我终于明白即便再怎么努力,自己也无法如皮皮那样,这就是差别,而这些正是造成感情的裂开。

小夏听着那《玻璃杯》,开始想衣衣。

衣衣开始频繁地与小夏交往,小夏大四了,在市区报社实习,衣衣成天往报社跑。坐了半个钟头的公交车,衣衣来到报社大门,穿过林荫路,一口气跑上了四楼。在这之前,衣衣买好了一大袋子的橘子,溜进办公室里,小夏和童童正背对着靠墙壁的电脑桌前忙着改稿件,管事的胡子大叔依在门的办公桌前品着香茶一旁看着报纸,听见声响,叩下头,眼睛翻过近视眼镜上方看见了衣衣。

“橘子姑娘,你又来看你的小夏哥哥了呀?”胡子大叔撇过头去,拿了茶杯,仰倒进一口茶去,抿了抿嘴笑了起来。

“吃橘子,陈主任。”衣衣双手捧上她刚买来的橘子。

小夏和童童转过身来,吃吃地笑了,童童嬉笑地说道:“小夏呀,这姑娘谁呀,老是来找你?”

这时,衣衣早已向这边走来,“打你死童童,笑话我是吗?”说着朝童童扔了个橘子。

小夏一边嚷道:“童童,别欺负人家小姑娘!”说着,又别过头去继续改稿。

衣衣挨到小夏身边,一边从带子里摸橘子,一边俯着身子看小夏写的稿子。“呀,这里有个错别字,你还不快改过来呀!”

小夏看了大半天,忽地拍了脑门,连忙改正过来。“呀,真是的,这么会这样呀,多亏了你,谢谢哦。”

衣衣得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一脸的童贞。

胡子大叔一旁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小夏,你连你女朋友都不如呀!”

“胡子大叔别乱说我们呀,再说呆会就要师娘给我们弄饭吃。”衣衣憋着嘴怒视着胡子叔叔。

胡子大叔吸了一口烟,熄灭烟头顺手扔进垃圾桶里,又喝了口茶顿了顿说:“好呀,马上就快下班了,我给老伴先打个电话,今晚就上我家吃饭去。”

下了班,胡子大叔一行人走出报社,来到报社家属小区。挑眼望去,一排排四五层的水泥房舍看似有几分破旧地沿着舒缓的斜坡延伸而上,水泥路边上古木成荫。冬季的暮色暗淡无光,微微透着冷风,几片枯黄的树叶飘落下来,在行人的头顶上打着圈,落进了排水道的浅沟里。

“这里给我我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像似我童年时代住过的外婆家。”衣衣冷不防叮地说道。

经衣衣这么一说,大家哈哈大笑。小夏调侃似地说:“这里是城市呀,怎么会是你乡村的外婆那里?”

童童不乐观地说:“我们这种穷得没饭吃的人,以后能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还难说呢。”

胡子大叔吸着烟,平静地说道:“这是八十年代的福利房,外表看上去很老旧,其实室内经过装修一番,还是很适用的。”

大家爬上昏暗的楼梯,进了胡子大叔家里,眼前顿时一亮,小巧的居室五脏俱全,室内家具摆放的整整有条,干净而又温暖,温馨而又恬静。师母正在厨房弄菜,听见门响,裹着厨衣兜迎了出来,稍微肥胖的身躯脸上堆满了笑容,亲切地叫小夏他们先坐会儿,嚷着胡子大叔快倒茶。经老伴一提醒,胡子大叔豁然大悟,哦地一声说道:“呀,我怎么给忘了呢,你看我着记性。”

小夏和童童赶忙站起来说道:“别客气!别客气!我们自己来。”

衣衣双手捧在一块,呆坐在一旁,乐了。“陈主任,你才没忘呢,你是当他们的领导当惯了,哪有自己给我们倒茶的时候呀!”

小夏和童童闻见衣衣说这话,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笑起来了。

师母在衣襟上揩了揩手,一脸和蔼地说:“在家里,他得听我的,你们别在意他是哪个什么领导。”

胡子大叔哼哼唧唧,陪笑应和地说道:“这里不是报社,没有什么领导,你们当我是你们大叔好了。”说着拿了开水壶倒茶去了。

菜上来了,大家围成一桌,师母给他们各自夹着菜,以表歉意地说手艺不好,为难你们了。

衣衣笑兮兮地说:“这么多的菜,都很好吃呢。”

正说着,门开了,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拎着包换了鞋走了进来,对着饭桌旁的胡子大叔和师母叫着爸妈。

师母说:“倩倩,快洗了手来吃饭。”

胡子大叔放下筷子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女儿,叫倩倩,在你们学校图书馆上班呢,以后你们去她那里借书,可以叫她陈老师呀。”

衣衣惊讶问道:“陈老师,你在我们学校上班呀?怎么没见过你,你在哪个书库上班?”

倩倩走近来,长扎成马尾盘于脑后。“你们好,是的,你们是江南学院的学生呀?我是在教师阅览室上班,可能你们没去过,所以就没见过我呀。”说着就笑了起了,笑得非常的迷人。

“哦,难怪。那我们以后可以去你那里看书么?”衣衣像抓住了救命草一样。

倩倩眼睛看着衣衣,答道:“恩,可以的,不过一般对学生不开放的。”

衣衣得到满意的答复,高兴地嚷道:“谢谢陈老师,谢谢!”

倩倩去卫生间洗手了。师母对他们说道:“我这个女呀,上班六七年了,非常老实,不太爱说话,你们以后多和她玩玩。”

童童夹了块肉刚要放进嘴里,忽然放进碗里。啧啧叹道:“不会吧,我还以为陈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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