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了吗?”

革命群众举手,“不能让他生。”

强子拉过妞的手把钱塞到她手里“你拿着,出去买一包盐回来,你买不来别回家。”

最后深深吸口气,妞站起身准备收拾桌子,才现,强子站在身后。

“傻给谁送去啊,桂花还指望着她下崽呢,下崽也是傻子,还不如不下。”

强子一路不知道寒冷,他是听打书架的人家说的英英的事,英英是这石门村里最俊的姑娘,自然有很多给提亲的人,也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自从他家成了群众仇视的目标,英英和强子的事没人关心了,大家只关心根正苗红出身的英英花落谁家。

“你让开。”妞听到姐惊叫了一声,“求你了石主任,我我我,我今晚……”姐的声音低下去。传来姐痛苦的忍不住的呻yin声。妞紧紧贴着姐,姐也紧紧反臂抱着妞。姐在一声惊叫中喘息着,“求你了求你了晚上晚上还不行吗?”终于听到那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包米场边的小屋里。”

娘叫着四丫儿快洗脸,五丫快起床,喊着二丫儿赶紧着把尿盆倒了,一会儿来客人,又冲着爹嚷,这大冷天儿的窗户纸都带着窟窿眼儿,要不去他二叔家借点纸糊糊?我说你真是没心没肺的,前年他家用我们两巴掌大涮过油的窗户纸到今儿也没还呢,他二婶子大出血,我还给她送了五个鸡蛋,这两年他们给我家东西了吗?哧哧哧,这该死的鸡,真是记吃不记打……啪的一声,传来鸡咯咯的乱叫,扑愣着翅膀从灶堂间飞跑进院子。

强子恨恨地捶下自己的头,把妞抱起来,掐她的人中,摇她的身体。

妞额上点点汗珠,一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褥子,没有推他一下。

强子光着身子到灶房用碗接凉水,拧了毛巾擦妞的脸。

妞醒后,看到强子就闭上了眼睛,身子瑟瑟抖。强子把她抱起放到自己的被窝里,盖好被子,把她贴在额头的撩开,用手抹去唇边的血迹,轻声说,“睡吧。”

妞的小溪流了好久,强子坐了一夜,直到听到她长长的抽泣声后,渐渐平稳的呼吸。

强子从那天后,十多天也没碰妞,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妞眼神让强子不舒服,他每天早上出去到晚才回来,夜深了才睡觉。

这天刚刚睡着,就被一阵低促的敲门声惊醒。妞一听门响,就吓得抱着被缩进墙角里,“刀,刀。”

强子披上衣服,点上灯出去。

“谁呀。”

“我是英英,强子哥。”哭哑的嗓音。

刚拉开门栓,英英就带着一身寒气扑进了强子的怀里,“强子哥。”

妞愣愣的,慢慢放松四肢,看着强子搂进屋的女人,看着强子把灯放到桌子上,把女人抱上炕,脱了鞋子,扯过自己的被把她裹起来。

那女人在哭,在说,强子抱着她不断的安抚,轻轻拍拍她的背,摸她的头。

女人哭了好久,然后推开强子,开始脱衣服,强子愣会儿,迅甩掉自己的衣服,那女人把衣服脱得和自己一样光,扑进了强子的怀里,强子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身子。

妞心里象针扎了,想哭,哭不出来,她就乐,呵呵的乐着,乐得那女人终于现这房里有人,看向她时,妞不乐了。

这女人比花还好看,可她的脸色不好看,虽然哭了,可是并不觉得可怜。

“强子哥,这就是你的傻媳妇儿?”

强子看看妞,点头。

女人拉了拉散落的被子,冲妞说,“你到那屋去。”

强子盯了女人一眼,“那屋没生火。”

英英就转头看着强子,“强子哥,你要我不?”

“不要。”清清楚楚的声音。

强子和英英同时看向墙角的妞。妞的眼睛在昏暗得灯光下,闪着光。

英英猛地扑过去,扯住妞的头,啪啪地煽妞的耳光,妞叫着,“不要,不要,”双手乱挡。

强子用力扯开英英,低吼,“你干啥?”

英英反过来抓着强子的胳膊,“强子哥,你不要我,你要这个傻子?”

强子说,“穿上衣服睡吧,明天早上回你家。”

英英嘶声哭叫,上前扑打强子,妞急急挡在强子身前,“不许打不许打。”

这个春天,夜风呼啸,人类挣扎的声音在寒风中微不足道。

那天,鸡刚叫一遍,妞目送强子和那个女人一前一后出去,妞的眼神就散了,定定地看着房里的一个地方,这一天,啥都没做。强子晚上回家时,感觉到了空气的冰冷,锅里没饭,灶里没火,炕上没一丝暖气,妞,还是昨夜的那个姿势,似乎这一整天,眼都没眨过。

强子看看她,妞的眼睛不在强子身上转了,强子顺着妞的眼神看去,不明白她在看啥东西。

不生火不行。强子烧火,看着灶里燃烧的火苗,映着黑黑的夜,强子心中很空落,一种深深的悲哀笼罩着他,第一次,他有种想死的冲动。

很多天了,妞再也没有向强子笑过,甚至没有看过他一眼,她象蜗牛缩进自己的壳里一样活在了自己的世界,强子看不出她任何的喜怒,虽然她的情绪本就十分简单。

天渐渐暖了,强子买了新布料,让医生老婆给做了夹层袄,做了新裤子。强子这么多年做活儿,没咋花钱,算是村里有钱的人。

强子回家把衣服放到妞面前,“穿上试试。”强子想妞一定喜欢。

妞看了一眼,象看桌子上的破抹布一样,又调走了眼神。

“让你穿上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