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梅尔掴了个空,悻悻然收回手,琼鼻愤怒地张翕,咬牙切齿道:“你也没有变啊!还是跟以前一样,硬得像块石头,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凌珑微微一楞,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转念一想,又认为不可能,自嘲神经过敏,打马跟上,不再胡思乱想。

齐玉铭一脚踢过去,“你白痴啊,狄朗要用我们对付珑儿,有什么好高兴的?”

守在阵外的桫椤大军见是凤天女皇亲自出马,巴不得她也闯进怪阵里去,所以也没有多加阻拦,自动后退,让他们顺利冲杀到怪阵门前。

云晓彤虽然力大无穷,但狄朗比他强悍百倍,力气一点也不逊色与他,马上对仗,也比云晓彤有经验得多,不出十个回合,便杀得云晓彤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功。

关山外,是延至天边的大漠,天高云阔,黄沙万里。

凌珑得知此消息后,略略松了一口气,眼见天色已晚,便在哧炎城外扎了营,准备休息一晚,天亮再奔赴落雁关。

“哼——”云晓彤一把甩开凌珑,径自走到床边坐下。

一将功成万骨枯,苦的,只有黎民百姓而已!

桫椤女王的幺弟,桫椤国九王子狄朗,从小拜高人为师,恰好学成归来,请缨做先锋。

虽然亲口说过残忍的话,说过再也不想见到她,但是没有人知道,思念在他心底,已如附骨之蛆!

齐玉铭见她喜欢,便继续喂她。

“那个什么啊?”齐玉铭轻笑,故意逗她。

凌珑笑着看了齐玉铭一眼,“不错,朕也正是被他的琴声吸引,才会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他与她,从此真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了……

“陛下——”

“你要借酒消愁么?”

“放肆,统统闪开一边!”

“遵旨!臣马上去办!”

他似乎长高了,看上去比从前更加妩媚艳丽,只是那双魅惑众生的桃花眼里,隐含憔悴,轻愁似烟!

两人在床上扭成一团,凌珑睡意全消,四肢并用将他紧紧压住!

“全城已经搜遍,没有找到于湄的影踪,不过于梨自杀更具有震撼性,我想她过不了多久就会收到消息。”

“谢皇上!”小奴诚惶诚恐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吹动汤药。

诧异于凌珑的敏感,凌方竹蹙眉道:“他……他昨晚割腕自杀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后宫中专门负责惩戒做错事或犯了罪的侍君、奴才的执尚局便像开锣演戏般热闹了起来!

葱白如玉的小手轻轻托起他的下巴,逼迫他对视着她!

“不能让她进宫,她如果被抓住会连累本王,你要她马上滚出京城去,别再做傻事,否则本王不担保她的宝贝儿子能够长命百岁!”

凌珑知道婚姻大事焦急不得,便也按耐着性子随人摆弄。

“回陛下,太上皇的病已经有些起色了。”

凌珑的吻里有股强烈的不舍和深深绝望的味道,彷佛要将自己无法诉诸言语的痛苦心事,全籍由这个吻,传递过去。柳影虽然感觉到凌珑的异样,但重逢的喜悦与悸动的狂涛已经盖过了一切——

怀亲王毫不理会凌珑的怒气,自顾自地道:“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他是我第十八房侍郎。他原本是我的副将,我们出生入死,情投意合,但是战场上刀枪无眼,有一次,他为了救我,被敌人的流箭射穿了咽喉……自他死后,我无法忘怀于他,从此没有再纳侍郎,我以为,我的心已经随他去了,但是柳影突然出现,却重燃了我的热情……”

“一个人?怀亲王会肯么?”凌方竹挠头,给凌珑搞得有些糊涂了。

杨绣坤踌躇片刻,凝重道:“自从先皇仙逝,摄政王的气焰便一日比一日嚣张,不但不将我们这些老臣看在眼里,对皇上也是专横跋扈,狂妄自大。老实说,皇上这次遇险,臣等认为十之八九乃摄政王所为,后来皇上失踪,臣等又担心摄政王会趁机谋朝篡位。不过奇怪的是,她在这两个月一直毫无动静,如常处理朝政,一方面督促刑部加紧缉拿行刺皇上的真凶,另一方面又极力隐瞒皇上失踪一事,安定民心。照理说,江山不可一日无主,天下越乱,对她才会越有利吧?但看她种种行为,又似乎并无篡位野心,唉——诚如皇上所说,摄政王高深叵测,着实令人费解!”

不要慌,不要慌,千万不要自乱阵脚!凌珑默默提醒自己,这两个月的江湖历练,让她学到了许多从前学不到的东西,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如何处变不惊。

这一撞击起的惊涛骇浪,就这么直直灌上心头,夜孤飞仓惶别过脸,避开凌珑清澈如水的美眸,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他粗促的呼吸声!

凌珑俏丽绝美的脸旦上是从来没有过的端严,夜孤飞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前的凌珑简直就象变了个人似的,一股帝王般神圣慑人的气势从她身上无形地迸出来,一双原本清澈如水,温柔似梦的眸子,亦在瞬间变得芮冷坚利,透射着丝毫不容抗拒的凌厉光芒!

“没……没什么!”夜孤飞痛苦地喘气,眉头紧皱,浑身颤,原来他方才在紫霞山上一番打斗,已经加重了伤势。

“难道这刺客竟会隐身术,飞天遁地不成?”生性直爽,幽默风趣的胡延寿也瘪了。

逸凡——?曾几何时,苏婉婉已经对君逸凡改了称呼,叫唤得如此亲热了?凌珑胸口象被谁狠狠地拧了一把,疼得呼吸顿窒!

“盟主息怒,这老鬼又酒疯而已!”见形势不对,西仲急忙上前拉开胡延寿。

“我们曾有一面之缘,我有些话,非要问清楚她不可,恳请君盟主让她出来。”在气势迫人的君逸凡面前,齐玉名也不由收起狂傲之色,恭恭恭敬敬地回答。

吕如霜仰头喝下面前烈酒,适时地将心底几欲冒出的酸楚通通压下。

沉凝片刻,君逸凡摸摸凌珑的头道:“好吧,你爱看就看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几本破书而已。”

他修长的手指冰凉而有力,刚毅冷俊的气息压迫而来,凌珑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心中掠过奇异的感觉,差点便想抽回自己的手。

“这个……”青澜额头冒出冷汗,嗫嚅道:“王……王爷,才三天时间而已,烟波江那么阔……”

直至精疲力竭,凌珑仍是双眼紧闭,毫无反应,柳影再也忍不住,抱着她的身子失声痛哭,“陛下,陛下,求求你睁开眼睛!都是奴才不好,奴才没有保护好陛下,奴才没用!奴才该死!奴才连心爱的陛下都保护不了,奴才根本不配爱慕陛下……”心底深藏多年的爱恋,一直苦苦压抑的情感,终于象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柳影,快带人去保护皇子。”凌珑见所有人马都守护在自己凤辇前,急忙大声命令。凌方竹不会武功,凌珑担心他多过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