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三个人清醒过来,云晓彤第一个忍不住嚷道:“楚儿——你真的来了?你来救我了?”

凌珑命令霹雳火箭队开路,铁骑军跟在后头冲杀。

云晓彤恼他辱骂凌珑,一心想要挑了他替凌珑报仇,不料战场交锋很讲技巧,根本不比江湖上的拳脚武斗,就算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不一定能占上风。

关山内,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苍穹如盖,绿川沃野。

早两日之前,作为先锋的柳影已经赶至落雁关,助怀亲王击退了桫椤国最新一轮的进攻。

无奈地走过去拉他的手,呵哄道:“好吧好吧,算是我的错,我向你陪不是,你别生气了好么?”

凌珑虽然从没经历过战争,可也知道战争的残酷。

桫椤女王认为凤天国藐视和平条约,一怒之下,举兵入侵,誓言要找出凶手为奈茉朵报仇,。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了?一年?两年?还是过了几百年?

齐玉铭琉璃般美丽的眸子温柔似水,凌珑根本无力抗拒,只得乖乖吃了,嚼两口,现味道果真不错。

凌珑忽然想起了什么,画圈的玉指在他肩窝上重重一戳,“你怎会……还是那个……那个什么啊?!”

江雨葶诚惶诚恐道:“皇上上过奖了,其实,铭儿的琴艺已经是青出于蓝。”

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梨园,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繁华落尽,春意阑珊!

曾几何时,她也在这样的大船,这样的江河上,贪恋地看着两岸繁华?

“表哥?”凌珑木偶般移动头部,眼珠呆涩无神地望向凌方竹,“朕忽然好想喝酒,表哥,你陪朕喝一点,好不好?”

………

凌珑拍板道:“难也要试试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吧。兵权只要还掌控在兵部,朕就奈何不得摄政王,时间拖太久,只怕夜长梦多!”

凌珑不由轻声呼唤,离别至今,大概有三个月了吧?

“啊……救命……陛下饶命……”于梨又叫又躲,满床打滚,笑地上气不接下气!

清冽的淡眸扬起,柳影点点头,将带来的暖裘替她披上,扶着她走向结冰的湿滑曲径。

凌珑站起来让开位置,“你喂吧。”

凌珑一凛,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直觉地道:“是于梨——?于梨他怎么了?”

凌珑的眸光越过窗棂,复杂迷离地落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之前凌珑娶凌方竹,他昏昏愕愕地在西宫外的雪地里徘徊了三天三夜,差点没冻僵了过去,如今,才明白心底那种酸痛难忍的感觉——叫做妒忌!

“是,王爷!”庆澜吓了一跳,急忙折回。

见凌珑进屋,陪伴新郎的喜郎们急忙上前迎跪,然后各就各位,又开始洞房里的一番繁文缛节。

凌珑对跪迎的宫女问道:“太上皇精神好点了吗?”

两人浑然不觉,吻地忘记了天与地的存在,只有彼此的唇舌辗转纠缠……

衣袍下,她粉拳握紧,恨不能狠狠揍上怀亲王卑鄙可恶的脸!

凌珑淡淡笑道:“谁说要迎接她的军队了?女皇手谕,只准许怀亲王一个人入城!”

“你尽管说吧,恕你无罪。”

一连串无情的指责,听地凌珑花容变色,心乱如麻,藏匿刺客,故意助逃……原来他们全都看出来了?她早该想到的,紫霞山上个个都是人精一般的老江湖,任她再聪明再机灵,也决不可能瞒过这么多双锐利的眼睛!

有什么高温滚烫的巨物,重重地砸落在心底,将他结冰千年的心湖,破冰融化——

“你——”凌珑闻言浑身震颤,咬牙僵立片刻,蓦然一把拽住夜孤飞胸前衣襟,神情肃穆,声如冰珠,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听好,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再去行刺我大哥的,如果你敢伤了他,我誓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凌珑吃了一惊,急忙抢上去扶他,“你……你怎么了?”现他俊颜惨白,额头冒汗,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按着腹部,表情痛苦难当。

“还会有什么地方没搜过?我们几乎把紫霞山每一寸地皮都翻过来了。”沙满都气闷接口,他皮肤本就黧黑,心情一不好,脸色显得更黑。

珑珑心头陡震,这才看见俏生生地立在君逸凡身侧的苏婉婉,她一改平日雍容华丽的装束,紧身劲装打扮,手持双剑,丰姿卓约,与俊美绝伦的君逸凡并肩而立,竟好似一对璧人。

君逸凡凑近胡延寿,俊美的唇角往上弯起弧度,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冷笑,随他多年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怒的前兆!

“楚儿?”君逸凡不想他如此开门见山,心底莫名涌起不快,沉吟道:“你认识楚儿?”

齐玉铭嘎然止住了笑,放开怀中一干女人,站起身走到吕如霜身边坐下,柔声道:“好啦,别生气了,我难得来看你,你就不能开心点么?”

凌珑点头如捣葱,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看这些东西,她对自己的过去依然回想不起来,偶有模糊的片段闪过,头脑就疼胀,彷佛是她自己潜意识地在选择逃避。

君逸凡见凌珑一脸呆相,不由走到床边,伸出二根手指搭她脉搏。

忽然想起什么地转眼瞪着刀疤脸男人,“青澜,你派出去的人马怎么还没有消息?本王不是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么?”

望着远处的凌珑,心口一痛,也不知是哪来的神力,竟又撑了起来,硬是拖着疲惫破败的身躯爬到凌珑身旁,吃力地抱起她,把自己仅剩的一点内力全部输送给她。

“保护皇上!”柳影带着锦衣卫横刀勒马护在车前,他看出这些刺客个个身手了的,在禁军队伍中如入无人之境,不禁担心地蹙起了眉。

凌珑听到这话头更痛,呻yin道:“朕的十个后宫,皆是摄政王那些党羽的公子,难道朕以后每铲除一个,都得被他们闹那么一下吗?天啊,十个耶,朕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一个已经够心烦了!”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摄政王府的侍卫蜂拥上前,有的干脆从人群头顶掠过。

老鸨母得意忘形,笑地露出满口熏黑的金牙,难看以极,凌珑一阵恶心,急忙阻止她再笑下去,

凌珑愕然,忍不住跳起来叫道:“秀男名单中并没有你,将来入主后宫的也不是你,这样,你也无所谓么?”

回到寝宫朝阳殿,凌珑一把抓下头上皇冠,用力掷于地上,“气死朕了,她根本不将朕放在眼里嘛!”

当他看见生性倔强,从不轻易流眼泪的凌珑为了他哭地那样伤心,不禁又是心痛又是感动,只觉什么都值得了,为了她,就是要他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男子痛心地叫,“难道……你真的快乐么?”

“朕快不快乐不用你管——”

女郎断然截口,利眸一凛,杀气腾腾,“紫君莫——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到底肯不肯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