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至盛夏,窗外不时传来扰人的蝉鸣,以及那沙沙叶声,窗外的喧闹与屋内的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统领,您在想什么?”柯打破了沉寂,开口问道。

“哦,是这样。”宁谦恭的应道,然后转过头,笑着问冷严:“统领问这件事做什么?您是在怀疑什么吗?”

“快说,他们究竟还说什么了。”冷严终于忍不住,厉声叫道。

“这件事?哪件事?”冷严突然冲到雷涅臣面前,焦急道:“什么传到陛下耳里?月儿的事么?怎么会这么快?这才刚刚生,你们怎么就知道了?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吐血?”冷严浑身猛地僵硬住,他回过头,愕然地看着柯。柯面上肌肉微颤,冷汗顺着额头流淌下来。他僵硬的看看冷严,现冷严也正注视着自己,身体不觉颤抖起来。

但是,冷严转念一想,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就算有莹儿这个人证指证,恐怕也无法让他伏法,甚至失去这个人证也说不定的。看来莹儿离开的确是明智之举。

老者头也不会地离开,剩下无助的柯,这可怎么办,还是回去求求陛下吧。想到这里,柯飞似的向紫霄殿跑去。

“信飞做了。”信飞点头道。

信飞坐正身子,微笑着对纯点头道:“你的舞真是妙啊,既然让我忘记自己的存在。”

“你真爱开玩笑,都跟你说了,论岁数,你比我大,叫我莹儿就可以了。”女孩笑道。忽然,她瞪大眼睛叫道:“你这手是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说着,莹儿就抓住纯的手,细细察看。

“怎么死的?”女人皱皱眉,冷冷答道,“我只听说是病死的。怎么,这跟你与殿下的关系有什么关系?”

“不,我对自己的这个身份很知足,我也很喜欢这个行业。”

“好好好,”宁忍住笑,一脸正经的看着信飞,“您说况且什么,宁不喜欢听半截话。”

雪莲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弄得不知所措,但渐渐的,不觉闭上眼,投入其中。当回过神来的时候,雪莲早已躺在男人的怀中,感受男人带来温暖与满足。然而,就在二人享受爱的甜蜜时,一名仕女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冷统领,你也在这里,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劫走孩子的是雪姬?”

“雁儿听说宫里丢了孩子,雁儿又恰巧知道孩子现在在哪里,所以特来向大人禀报。”

“王子又被偷了?”冷严吓了一跳。这一次,会是谁这么做?谁又有这么大的胆?他有什么阴谋?难道还是那些人?可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太子已经定了,雪姬夫人和陛下的关系也冷淡了,这个雪莲夫人又不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那么,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什么目的呢?

男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丽姬一直催促我立他的孩子,你看怎么样?”

纯慌忙说:“我还想陪陪夫人,不想回去。”

纯整了一下衣裳,面向女人,露出醉人的微笑,“夫人,请奏乐,按照您的想法弹就可以了,我可以根据乐声来跳。”

“那您这十年……”冷严不解的看着丁将军。

“我就知道你会说话。”女人笑道。“好了,收敛一下吧,陛下腰来了。”女人推开宁的手,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说话间,门外传来侍者的通报声:“陛下到,接驾。”女人向宁使了个眼色,宁屈身退了出去。

“宁,就算他真的现了,真的会按咱们的想法展下去么?”女人还是有些不安。

“好。”男人吻了一下怀中的女人,然后看向冷严,“冷统领所荐之人真的不凡,朕决定留下他,并对卿家重赏。”

“夫人所言甚是。”宁在一旁插嘴到。

“没关系,柯,我会回来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冷统领深吸一口气,昂着头向那侍从走去,“我们走。”

雨伯透过门缝儿,默默地看着纯的一举一动。“老婆,纯这孩子,太可怜了。”

“你的肌肤真是光滑,样貌又好,如果是个女儿家就好了。”雨伯收起药瓶,遗憾地说,“这样就可以让我儿子娶你,你也就不用到处流浪了。”

“谢谢。”年轻人倚靠在墙上,喘息着,“我没事。”年轻人慢慢将玉佩举到眼前,“还在,太好了。”

“判决?”冷严目放寒光的看着宁,令宁不禁向后退了两步。但眨眼间,宁又迎了上来,用一股凌人的气势说道:“房大夫,伤人性命,死刑!”

“又是死刑?”冷严一惊,深吸一口冷气,倒退几步,倚在了一棵树上。

跟随冷严的士兵们见统领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都不禁愕然。他们不解的望望冷严,又望望宁,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威武无比的统领竟也因为宁的一句话而变得如此狼狈,这宁究竟是何等大的人物啊!正感叹之余,但见冷严突然站直身体,面上从拾镇定与昔日的庄严。

他缓步走到宁的面前,同样贴近宁的面,用同样诡异的声音低声说道:“宁,你听着,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你做得好事,总有一天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宁一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冷严,他突然看到冷严在笑,笑得如此的不同寻常,他感到一阵不安。冷严静静转过身,走到自己的队伍中间,然后突然抬起手,打了一个手势,就见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排成队,跟在冷严身后,什么也不说得跟着一起离开,留下不安的宁,以及那个早已没了魂魄的守卫。

这个冷严,他在搞什么鬼?竟如此从容?宁拖着下巴,望着冷严离开的方向,沉思起来。突然,他注意到面前这个失了魂的士兵,这个人,一脸的彷徨,对了,刚刚是生什么事了吧?

“喂,你!”宁突然叫道:“你还在这里干嘛?你的上司都走了。”

那士兵一惊,慢慢抬起头,痛苦的看着宁,用颤巍巍的声音答道:“我?那不是我的上司。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干嘛。”

“不是你的上司?”宁心头一振,他死死盯着士兵,神情严肃地说:“怎么回事?你为何如此恐惧?”

士兵先是一愣,而后突然哭道:“宁大人,求您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什么死不死的,生什么事,快说呀!”宁催促道。

“都是冷统领,都是冷统领把我们的人调走,才让人……才让人劫了狱!”士兵泣道。

“劫狱?”宁突然上前抓住士兵的衣领,目露凶光的盯住士兵的眼睛,狠狠道:“谁跑了?快说!谁跑了?”宁突然提高嗓门嚷道。

“那……那个叫纯的舞伎……”士兵害怕的回答。

“什么?”宁猛地推开士兵,向疯的狮子一般咆哮道:“纯跑了?怎么会这样?”他将拳头抱紧在胸前,咬牙切齿道:“是冷严搞得鬼,一定是那个家伙!等等,难道,难道他知道了?”冷严突然疯一般,向夜的深处跑去。

“宁大人!”士兵大叫道,但宁早已消失在黑暗中,士兵只得无奈的站起身,向自己的岗位,慢慢走去。

冷严,如果被冷严知道了真相,事情就麻烦了。宁边跑边想,很快来到一处池塘边。他停下脚步,向四周看了看,很好,没人,他心中庆幸道,我要尽快处理掉这个东西,这种东西,带在身边太危险了。宁慢慢从衣袖中拿出一样东西,然后托在掌心中又细细端详了一阵,苦笑道:“这真是一件好东西啊,如果就这样丢掉实在是太可惜了!但是,他是属于那个人的东西,留着只会带来灾难!唉!”

宁慢慢抬起头,望望面前的池水,又望望手中的东西,轻轻摇摇头,叹口气,猛地抬起手,狠命地将东西丢向空中。只听“扑通”一声,水中荡起一朵巨大的水花,渐渐,水面恢复平静,一张叹息的面孔映在了水中。

宁似心头一块石头落地,长长叹口气,轻声嘀咕道:“杀了他,我要将他们全部杀掉!冷严,我看咱们谁笑道最后。”然后宁慢慢转过身,慢慢离开池边。

就在宁的身影刚刚从池边消失,池边又轻轻响起一声“扑通”,而后是滑弄水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浮出水面,手中握着一样东西。那人看着手中的东西,笑浮于面,然后出轻微的,却又令人胆颤的声音:“谁能笑道最后,天知道。”

***

“柯,我们还要走多远?”纯虚弱的问道。胸口的伤口早已裂开,加上一路上的奔波颠荡,纯身体迅的虚弱下去,汗水阴湿了纯的衣裳。

柯也感到了背后的一阵凉,只是他没有意识到那是由于纯的伤口裂开,血水阴湿他的背的缘故。因而他仍继续向前跑着,能跑多远跑多远,他要带纯尽可能的远离皇宫,甚至想就这样带着纯离开萨拉城。当他听到纯虚弱的声音,不禁放慢了脚步。他担忧地问:“纯,你还好吧?”

“嗯!”纯轻轻应了声,又问道:“我们究竟还要这样跑多远?我,我口好干,我想喝水。”

“你渴了?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想跑得远一点,想更安全一点。”柯抱歉地说道。

“你不用道歉,我知道的。”纯轻笑着。

“你再忍耐一下,让我找个落脚处,然后我就给你找水喝。”柯柔声道,同时放慢了脚步。

柯背着纯,慢慢的走着,同时向四周张望着,寻找着落脚地。他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灯光依然明着,想是主人并未休息。柯心中暗叫道,太好了,在这荒郊野外终于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他背着纯快步向那户人家走去。就在快靠近门口的时候,突然一阵犬吠令柯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瞪大眼恐惧的看着面前的恶犬。

犬一阵狂吠,惊扰了屋内的主人,主人猛地打开门,皱紧眉头,用警惕的目光望着门外的人,然后硬生生道:“什么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