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开了空调,让人感到些许的温暖,乘客却不多,三三两两的分散于车厢内。阿力来到上层,上层更是空旷得厉害,只有一中年男子坐于车尾,斜斜的耷拉着脑袋,看样子是睡熟了。阿力“呵呵”笑笑正要在男子前排的位置坐定,却现男子的临座上正搁着一方方的铁皮盒子状东西,银白色。阿力弯下腰打量了一番那盒子,想那该是叫“手提”的高科技东西吧?看到这玩意,阿力的眼球都快跳出来了,他咽了下口水坐定,却现胸口再也难以平静,手心也痒得狠——那东西不就是自己的么?跟一白痴待一起,还不如拿回去给自家明柯用,手提配帅哥,多好?于是他顺手牵羊的就把手提搬回住处,一脸得意的将其放在童明柯面前。

“难道不是吗?那我们这算什么?”

其实网吧人头篡动,两个帅气的少年不做什么,单纯的上网亦能引起男男女女的密切关注,更何况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举动?此时网吧里的人都不时的打量他们,那眼神里有不解的,有讥讽的,有不屑的,有宽容的,也有兴奋得如看到怪物,并拉来同伴指着俩少年的方向,嘴里说着“快看快看”的话。

“晨,你愣愣的想什么呢?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看那谁谁,不是老早就结婚了?年纪还比你小点的家伙呢,老婆的肚子都隆的很高了。”

“哼!”童帆两手交叉在胸口,做了个“杀”字上面两笔的动作,形态可爱之极。

童帆看着林晨,微笑的埋下头,良久举起那张朴素端庄的脸蛋说道:“我想,她会想起我们的,离开,并不代表失去,因为有曾经的美好与真实,那已足够了……祝福她吧!不容易啊,为了爱,竟背负起‘抛夫弃子’的恶名!”

可是,林晨足足等了整个后半夜,女子都未曾出现,再去搜索女子的QQ,想问个究竟的时候,QQ号码却已绝迹般的消失不见。对于此,林晨只能木然的笑笑,网络,这就是网络的世界吧,虚幻,缥兀,离奇,可那确确实实又是生活着、存在着的,在泠泠种种显示频背后的世界,谁又是谁?

“当我听到你说‘养’这个字的时候,有多么的可怕,你说活着要‘尊严’,那么,我还有什么尊严,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阿力,你真狠啊,竟用这种方式来践踏我的自尊,企图用你的金钱麻痹我的思维是吗?你错了,我很清楚我该做什么,你在贩卖毒品,并且是把毒品卖给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阿力,我要告你!”

“他妈的,你敢泄密!”

“你要住多久?”房东抚摩着她怀里的狮子狗,把自己的脸轻轻的往狗身上蹭,做出让人怜爱的动作。

“可是,老蒋,你不用难过的,真的,其实能理解你的人很多,只是他们把这事当作一种谈资出现后,事情就变了味,知道吗?其实我们都能够理解你的,同性恋那又怎样?同性恋不害人,不犯法,是不是?”童帆真诚的劝道。可是这样的理由谁都知道站不住脚,现在哪个人不歧视或者说用异样的眼光去审视同性恋爱呢?

山羊胡扶着林晨走了几步远后,就在一辆桑塔纳3ooo前立住了,他麻利的打开车门,把林晨扔进去后就往青城大酒店的方向疾驰,消失在厚重的夜色里。

“你的心?呵呵,难怪上次我向你要这破玩意儿,你会不给呢,原来是你的心——诶,对了,话说回来,既然是你的心,你不交给我,你还准备交给谁?”

“别跟我罗嗦!我就最看不来你做事娘里娘气,利索点不可以?今天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要给!”阿力狠狠的瞪了黑大头一眼。

阿力看着童明柯帅气的五官和一脸的真诚,有些被动容,却又果断的把头扭开了。他很窝火,但他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可以忍受明柯和其他任何男的在一起,况且他也信的过明柯的为人,但是当进入酒吧,看到明柯和那男的在一起说笑的时候,脑子里立马出现一种不祥的预感,圈内人都有这样的说法,所谓“夫妻相”吧,所以他不急才怪。

对像我这样涉世不深又举目无亲的外地人来说,找工作太难了!我先后做过工地小工、快餐店的“外联”、性保健品的推销员,都干不了几天就被炒了。做推销员的时候,长得精瘦的老板看我样子长得不错,体格又健壮,想玩我,那时候我真害怕,我想也没想就逃了出来,唉,更别说几个星期的工资了……”

可是就在童明柯十九岁的那年夏天,他所在的县遭遇了二十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水灾。

马秋拣了个没趣,闷闷的埋下头继续处理图片。

没等张生说完,淑萍就往住院部跑去。一个面色蜡黄的病人正好在门口与她撞了个正着,于是他只好一脑糨糊的瞅着淑萍跑去的方向。

“你啊,好好给我休息吧,看把你累的。”林茹一脸的严肃,却饱含着怜惜。

如失落的游子

也许是这个夏天太过漫长,爱情的天空正需要一股西泊利亚的暖湿气流吧?林晨走回家的时候泪水早已风干,只是脸上淡得生不出一个鲜活的表情。

“是的,我知道。这个老太婆有点多事,她的话别相信。”林晨皱起了眉头。

淑萍告诉林晨,刚才那个病号,她开的药都比较贵,特别是“灵芝保”,那东西回扣不少。林晨不解,医生是救死扶伤的天使,怎么总想着“钱钱钱”呢?

“不,啊,不疼,姐,擦吧!”

站立在浴缸里,林晨任冰凉的水冲刷自己的躯壳,水注顺势滑落滑落,每滑落到一个毛孔,又会重新掀开那来自肉体和灵魂上的痛。

“乔经理……”林晨鼓足了勇气正想开口说,却又被乔棋枫一个严厉中却带着温柔的眼神给制止了,林晨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希望林晨喊他哥,“哥,你喜欢我吗?”

下班后,林晨早早的侯在淑萍的医院,却不想进去,他闻不惯里面消毒水的味道。

一颗星星

老蒋接过话说:“别得意,我看搞不好这什么乔经理是同性恋,林晨你可小心点。”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林晨我告诉你,女人这东西可不是好惹的,我不好惹,晓君也一样——你真以为那晓君就玩不来花样了吗?我可不相信!”

在以后的很多睡梦中,林晨都会梦见那个抱过他的叔叔,并被王小帝那一贯尖锐的童稚的叫喊声惊醒。他现脸上流满眼泪,却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看闹钟已经午夜,他知道爸爸还在搓麻将,这时候他又会看到那幅画面:叔叔一手牵着阿姨,一手拉着行李箱,走啊走,快乐的说着笑着,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林晨多想跑上去让他不要走呢。

其实林晨在心底里——至多只能称其为观念——并不拒绝同性之间的爱恋现象,虽然他在表面会对这种现象表示出相当的反感。但他觉得其实同性恋爱无非就是男人爱上男人,女人爱上女人,其实质和男人爱上女人、女人爱上男人一样,不都是爱情吗?爱情追求的就是纯粹,就是精神上的真实碰撞。

壁灯蓝蓝的散着它的光、热,或者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芳香,蓝色的香,清淡,娴雅,让人心间生出无数的宁静。侍应生轻轻的扣了扣门,续过水就又带上门悄悄的出去。

“傻孩子,我可不允许你变成同志。”

“别叫我孩子啊,哥。”林晨喝了口水,尴尬的朝乔棋枫笑笑,“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不能是同志?”

“这能有什么‘为什么’的?同志有什么好,同志这个群体浸染了一身的病气,每天都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依我看,就算社会给了他们一方空间,那‘不同’还是显而易见的存在着的啊,偏见的历史根基太过庞大,一时半会的怎么改变的了?你要再搀和进来,只能是牺牲品。”

“那么如果我是——”

“没有如果”,乔棋枫打断了林晨的话,“也许我是不该再跟你接触了,但是我已经做了努力,在爱的面前让步了,所以我要关心你——能理解吗?”

“恩,能的。”

他们来到户外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冰凉的空气进入鼻腔,让人感受到类似融雪的清澈,尽管这时候没下雪,也许整个冬天都不会下雪。

“弟弟,今天我就坐坐你的小骑,载哥一程如何?”

“太委屈你了吧?平日里出入都用的宝马的大老板,今倒好,坐着混混的摩托!”

“晨,这你就太不了解哥了吧。其实只要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骑单车我也乐意啊,无论漂泊于人海,或浪迹于天涯,我都不后悔的。”

“哈哈,真的?”

“真的!”

“哥啊哥,真的假不了,假的呢又是无法成真的啊。哥,你是有钱人,怎么可能去骑单车?”

“懒的睬你,不信也无妨,至少我想这辈子是遇不上自己心爱的人了。”乔棋枫收住笑叹了口气,两腿一撑,煞是别扭的坐上了林晨的摩托。两人一行来到位于青城新区的立交桥上。放眼望去,高楼林立,灯火阑珊,车影如梭,好个展中的新兴城市啊。林晨不觉感叹,而自己立于这之间又是多么的渺小?他转身看了眼乔棋枫,见他正出神的张望着远处,于是欣赏起他的五官来,白皙的皮肤,浓重的眉毛下温柔的眼睛写满沧桑,高挺的鼻梁,厚实的嘴唇……

“哥,我想抱抱你。”

于是乔棋枫轻轻的拥着林晨,揽入自己的怀里。林晨笑笑说:“要不是你年长些,我真想保护你的。”

“你这家伙。”乔棋枫笑着说。

此时头顶的天上竟生长出一颗星星,光芒虽显微弱,却是彻底挣脱了云层的纠缠的,正惬意的享受着一个人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