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的外衣蕴有他九成功力,欲一举包起全部碎片,再回射刺客。却只听得一声巨响,自己的外衣衣已和着万千碎片,化作一蓬粉末,四散在殿中。

这也是公主正当青春年华,眼见如此风采的纳兰,自然有的反应。也赖纳兰所习太极经,博采天地生机,公主被他用内力理顺心脉,体内留有纳兰给予的自然气息。被纳兰再握住手腕,不由如此,竟然脸上微微红了起来。

金明灭说完,探手握住绿罗脉门,眉头皱了一下,说道:“你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要想尽复功力,尚许一些时日。”

不待他细想,轿子又被抬起,左转右转,不知穿越几许房间,又放了下来。想来已到皇宫内院。纳兰见轿子停下,以为已经到了公主寝宫。眼前轿帘打开,纳兰走出轿外。四处打量一番,却只是一间小院,周围几个太监,四面房里有人声传出。

纳兰心里想:“观那人武功,似不是中原一脉。看他暗助帝释天,欲杀金绿罗,即使不是地神教中人,也是地神教帮凶。如能重伤此人,一是可以剪除地神教羽翼,二可施恩于天道盟,那柳家或可借助天道盟势力,共抗地神教。”

金明灭知道绿罗功力,再辅以程潘两位堂主及一众手下,帝释天孤身一人,实难逃脱。谁知变生不测,竟有高人相助帝释天。以天鹰堂之能力,目前尚未能现此人行踪,则这暗中出手之人,功力当不可小视。本欲亲赴商洛,解救女儿,可是帝释天所携之物,实在事关重大,只好忍心留在长安。算计时辰,帝释天当已近长安,遂出城等候。

钹犁伽文韬武略,稳居西域第一。十年前,他而立之年已官至西域辅宰,今年净饭王继位,更尊他为国师。

看着纳兰一脸无奈,如烟继续说道:“相公,我可是按你说得办的,没半点不从。你要说话算数阿。”

“相公,你和那妖女约定什么?还说什么定不负她的心。你们有多少事情瞒我。”柳如烟果然不能忍受,满腹怨气责问纳兰,心想:“你不让我来,就知道绝对有事情。还说没儿女私情。幸亏我在这里,否则你们两个,还不知道作出什么不堪入目的。。。”想到不堪入目,不由想起昨晚纳兰对自己那一吻,心头甜蜜,却又想:“我若不在,你是不是和妖女也那样。。。”心里更加泛起一股酸味。

纳兰安慰如烟良久,留她在房中歇息,自己去见柳夔。如烟虽不欲一人独处,但一来情郎要求,二来刚才一吻,令她羞涩至今,也一时不好意思去见爹爹。

纳兰接过一看,是一面铜牌。恍然记起南山居被盗一事。当时怀中金锭和铜牌一起被她取走。金子尤还记得,这铜牌与自己无多大瓜葛,根本未曾在意。“这面牌子阿,金小姐喜欢拿去好了。反正也不是在下之物。”纳兰心说:“金子都不要了,铜牌给你又何妨。只是看来并非如此简单。”

柳夔却未在意如烟神色。听完纳兰所述,心头一阵惊喜。本来他筹划已定,想试试纳兰的见识,谁知他半晌得出的计划,却被纳兰娓娓道来。且纳兰更直接点明自己都未曾看出的。对方所欲实是自己。怎不另他欣喜。只听纳兰接着说:“以当下之柳府,独自抵挡天道盟,抑或地神教,也许力有未逮。但天道盟和地神教同时出手,却给我柳家一线生机。”柳夔不禁连连点头。本欲考察纳兰的见识,却谁知被纳兰上了一课。“那我柳家具体如何那?”柳夔再问。纳兰连忙回答:“岳父不如放出消息,只说,假使水旱两路生意外,倘因天道盟而起,则转投地神教,反之亦然。则两方人马当暂时收敛对我生意的骚扰。转为直接和您老人家商谈。我们再请得高人保驾于您,一时三刻当暂无事。然后观事态展,再拟良谋。”

当今天下,江湖两股最大的势力,一是南方地神教,教徒遍及滇黔桂粤,隐隐有一统南方武林之势。教主自在如来,传闻当世一人,武功已达化境,更通鬼神之术。旗下左右护法,四大天王。这青衣人竟是地神教左护法,在此现身,不知所为何事。北方天道盟盟主金明灭,自创日月明灭刀法,十几年间,打遍江北武林,连灭黑道白道几十家,控制了北方。手下翠羽绿罗,八大堂主。没想到翠羽绿罗就是眼前这位绿衫少女,如此年轻。听其语气,看来今日不善。但柳夔一生豪勇,大事当前,霎时镇定下来。

纳兰换好衣服,再不言语,开始搬米袋。如烟依门瞧着他,看他没注意自己情形,心想还好,否则羞死人了。一面慢慢平息脸上红潮。纳兰不敢显露出身负的内力,全凭体力搬动米袋,面袋。饶是他青春年少,一注香的时候也已经汗流浃背。心想“这种练功的法门,我看到适合肥肠满肚的大贾,一身透汗出来,食欲渐增,胃滞化解,倒是个好方子。只是未必病患认同此方。”“咳,我又想哪里去了,这样下去我早晚被累死,必得及早想个办法脱身。”

如烟听到耳里,心里气苦“好你纳兰,竟视我如无物。你来我家就是为了与我完婚,却只字不提,即刻要走。我,我,我,恨死你了”可是她也不想想,不是自己拒绝,父母怎会如此,纳兰又怎能这样。偏偏如烟的小姐脾气。心理哪能想到别人心情。

柳府张灯结彩,一派热闹忙碌。人人笑容溢于言表。这次龙舟赛的一波三折,借水手之口传出,已走样到神奇的地步。

想到这里,大是放心。不禁开心叫出来“红船加油,柳家努力”

“当然是人吃饭的地方,只是吃饭要得是银子”

“那是,小的我怎敢骗您那,您里边请哈。”

颂帝却一直未曾开言。他听纳兰讲完,在殿内踱了几个来回,停下来,看着纳兰说道:“贤弟此举,解我一时之困,天下幸甚。暂安晏贼之心,为朕争来一段时间完善布置。再想起先纳兰尚书,你纳兰一家,当真是朝廷肱骨之臣。”他顿了顿,看看昭阳公主,心想纳兰如此心智,必是从公主口中套出和亲之事,遂继续说道:“这和亲之事,本只是一个计划。只朕,公主,”他犹豫片刻,心想还是把天道盟的关系告诉纳兰为好。一是以纳兰的聪明,自已也可猜到,没准现在他已经知道此事,再者,纳兰忠心为国,多知道一点总是对朝廷有利,遂继续说道:“还有天道盟金盟主知晓。朕也知匈奴狼子野心,但当时计划此举有两利,一是分化匈奴和晏修的关系,二来,有公主在匈奴,多少可以知道匈奴动向。”

纳兰心说“凡事有利必有弊,这公主一生的幸福,是再不用提起的了。”他不想直接反驳颂帝,只是轻轻靠了一下昭阳公主。公主一点即透,知道纳兰要她开口,连忙说道:“只是现在情势已变,匈奴和晏修已然达成密约,明年即要犯我大汉,我去或不去,都已于事无补了。”颂帝摇摇头,说道:“虽然如此,但你如和亲匈奴,依然能多少挽回局面,于我朝利莫大焉。只是委屈妹妹了……”

昭阳闻言,心凉了到底。

纳兰见颂帝如此,知道事情不如自己想的简单,只有从利益关系为颂帝理清条理,才可救公主一生幸福。他沉思一下,说道:“陛下,此事如成,则未见其利,先受其害。”“噢?贤弟何出此言?”纳兰见颂帝问,知道自己已挑起他的好奇心,遂不紧不慢说道:“陛下且看当今形势。自陛下登基以来,已有一十五年。期间匈奴被我兵败河西,元气大伤,现今,下一代兵士已经成长起来。匈奴壮,则必进军中原。即使晏修不和他勾结,匈奴依然会挥师南下,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这是匈奴的根本所在。公主和亲,若是我大汉兵强马壮,则两家皆安,反之,匈奴可借此为由,多遣使者来我中原,刺探各方消息,甚至勾结朝中其他权贵。再次国与国之间的婚嫁,不同寻常百姓,所资必巨,如予匈奴,则异日匈奴对我用兵,竟有我朝金银资助,资敌弱己,非是智者所为。假使匈奴借迎亲之举,率兵囤积边境,我朝是否出兵那?出兵,匈奴则顺利迎娶公主撤兵,不与我战,我军必疲,失去士气;不出,则可借此机会趁势南来。陷此两难境界,非用兵之道。陛下所虑,唯匈奴而已,晏修若无此强援,当无甚作为。可匈奴不论有无晏修此人,只要时机成熟,都会来犯,则公主不但和亲是多此一举,甚或被匈奴以为人质,要挟我朝。望陛下深思。”

纳兰一席话说完,昭阳公主心思深动:“他与我素昧平生,本不必要如此,却一心为我幸福着想,竟不顾皇兄计议,据理力争。他这人,却叫我如何处之那……”只更紧的拥了一下纳兰,却怕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颂帝却陷入沉思,他想纳兰所言,具是在理。自己一心只想分化匈奴和晏修之间联系,却忘记了匈奴的根本。所幸大错未成,公主无恙。他看昭阳正坐在床边,怀里拥着纳兰,眉目间,具是情意,遂笑笑说道:“贤弟言之有理,朕险些铸成大错。不知贤弟身体现在如何?”

纳兰默运内息,已知功力这一时三刻尽复旧观,遂长身站起,施礼说道:“多谢陛下牵挂,已然无恙。臣这就启程去接夫人,还望陛下告知如烟所在。”

颂帝说道:“纳兰夫人被今盟主留在天道盟招待,贤弟初来京师,也许不熟悉道路。不如就让昭阳陪伴同去,你看如何”刘仁既解决了公主和亲的问题,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妹妹。也想让昭阳高兴一些,他见公主眉目含情,虽然知道纳兰已然定亲,但妹妹心意,也要顾忌,所以想纳兰多陪伴昭阳公主一段,也是了尽人心。

纳兰见皇上话,再加上自己昨晚已答应昭阳公主,遂也没再作声。两人带同四十禁卫,纵马驰出宫门。纳兰当即就想去天道盟总舵,看望如烟,毕竟她孤身一人,自己放心不下。昭阳公主却不这么想,她只想纳兰能和自己单独去游玩一次,如果先见到如烟,恐怕今生都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执意要先去长安城外的花溪。纳兰拗不过她,想想早点晚点见如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遂点头同意。昭阳不由想欢呼雀跃,记起自己身份,强自按捺。

纳兰白衣似雪,昭阳艳丽如花,两人双骑并驾而驰,宛如神仙眷侣,出城而去。身后四十禁卫不远不近的跟随保护。他们不知道,这次出城容易,进城时,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