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林间枝叶,纳兰见帝释天和天道盟众人杀在一起。片刻功夫,局势几番变化。眼见那人瞬间杀入,天道盟众人弓弦齐断,帝释天脱困而去,霎时金翠羽陷入绝境。

如烟却狡黠的笑笑:“相公,师傅她没事去衡山干什么阿?”

帝释天功力,胜金翠羽几筹,所以在纳兰递出锦盒之时,骤起难。一击得手,他也不停留。转瞬穿窗而去。留下三人呆。

如烟见纳兰看完那张纸,竟跌坐自己床上,面容如此忧伤,泪水滑落面颊。不知生何事,心里万分担忧。见纳兰猛然站起,如此激动,她竟然有一丝害怕,仿佛纳兰要离自己远去。不由走上前来,抱住情郎,把脸紧紧贴在纳兰胸前,含泪说道:“相公,不论今世生生死死,我都要一直在你身旁。”

出得城门,金翠羽不走大道,拣小路曲折来到一户破旧的民宅。四周再无人家。把纳兰穴道解开,让他下马,随她进屋。屋里到不似外观看起来那样破旧。桌椅皆无灰尘,当有人时时打扫。想来是天道盟一处秘宅。纳兰坐下一会儿,见金翠羽只是看他微笑,也不言语,就开口道:“金姑娘果然高雅。此地设宴别具一格。餐风饮露,在下虽欲附庸姑娘雅致,只是肚子却不答应。如果小姐没什么事情吩咐,那容纳兰暂且告辞。日后有缘,再回请小姐。”

如烟截口说道:“爹,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有我和师傅在,贼子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怕什么。”她怕纳兰一介书生,不懂江湖,更不通商场,没法子答复爹爹,赶忙抢过话头,好替情郎遮掩。

纳兰却见过这两个人。就是当日南山居的青衣人和那个小贼。心想:“能坐到这里,这小贼身份不低,奈何偏偏做贼,江夏果然古怪,”又想:“比起师傅变老婆,这到也说得过去。

“这东边的一垛是米袋,西边的是面袋。今日你要把它们掉个位置。这是练你手臂和腰腹的力气,什么时辰干完了,什么时辰吃饭。”纳兰心想,“虽然我不曾拜师学艺,可未必人家习武都是这般模样吧?这不是要累死饿死几个才能学成?”如烟看他嘀嘀咕咕,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笑翻“总算治你一会”。

柳夔微微一笑,对纳兰说:“贤侄,不知有何打算。”纳兰心想:“父母让我来是为了完婚,但是既然老婆变妹妹了,也没必要在此流连。不如盘桓两日,继续行医江湖,四海游历。”计议已定,轻轻一笑。

转身正欲出门。突然听见青衣人说道“在下地神教左护法帝释天,金大小姐请勿忘记。”说罢,身形一晃,已渺然无踪。

半注香时间过去了。局势已经起了变化。一艘红色的龙舟匹马领先。纳兰已经从食客的议论中知晓,这是柳夔柳家的龙舟。心里暗暗高兴,毕竟是父亲结拜兄弟的船。可是形势也不很妙,一白一黑两只龙舟虽是落后,却似未尽全力一般,游刃有余的紧随红船。更后一点,一只黄船紧紧跟着。这四只龙舟飙在一起,远远抛下其它的船只。

纳兰春水一路闲逛,穿过摩肩接踵的人流,慢慢踱步来到江边,已是午时。

“公子瞧您说的,折杀小人了。您是才来江夏吧,不知此地习俗。今日是江夏龙舟大赛,百里十村的老少爷们,都一早赶来,所以吗,这客栈自然满了哈。”

柳如烟一早醒来,见自己衣衫未解,睡在床上,记起昨夜事情,心想自己不要酒后失态,被相公看了笑话。立刻起身下床,却见自己光光的一双小脚,知道是纳兰为自己除去鞋袜,不禁面上含羞,心里暗暗欢喜。立刻着好鞋袜,出门去见纳兰。

她心里高兴,也未敲纳兰房门,直接推门而入。却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纳兰正坐在床边,握着人家姑娘的手。如烟心里一腔蜜意尽去,颤声说道:“相公,你。。。”泪水止不住的涌出。

纳兰一见如烟进来,就知道她会误会自己。犹豫片刻,决定只有实话实说,才能过了这一关。遂抬手凌空一抓,如烟只觉一团柔和的劲力推着自己,脚不沾地来到纳兰身前。纳兰伸手一揽,顺势让她坐在自己膝上。

如烟大吃一惊,没想到相公竟有此功力,却又有点暗恨,竟然连自己都瞒着。纳兰见她脸上神色变化,知道她心里所想,不待她开口,自己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娘子别生气,这事情不怪我。”说完轻轻一吻如烟脸颊。

如烟被纳兰连番举动弄得神魂颠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纳兰趁机把经过源源本本讲给她听。最后说道:“不是我想隐瞒武功。先是尊父亲遗命,再是你爹爹说,还是不告诉你的好,怕你无意泄漏。”心想:“岳父大人,暂时你先替我背一下这个黑锅吧。”

如烟听是爹爹安排,也没法怪罪,只好恨恨瞪了纳兰一眼,又见床上金姑娘面色苍白,也顾不得她以前戏弄自己,连忙问纳兰该当如何。

纳兰看如烟已经被自己劝解过来,不再生气,还知道关心金姑娘生死,高兴如烟还能识得大体,微笑说道:“金姑娘被我误伤,我怎能弃之不顾。刚才我已为她运功疗伤,性命已无危险。只是她还需药石之助。我这就去城里药铺买些所需药材,你小心看护她。”说完把如烟抱起一吻,转身出门。

纳兰很快买齐了药材,回到客栈,精心煎好,端着药碗快步回到房间。见如烟正在为金姑娘轻轻擦拭额上汗珠,连忙走上前去,让如烟接过药碗,再握住绿罗小手,一股劲力输入,只听一声轻哼,金绿罗慢慢睁开双眼。

金明灭手中长鞭一动不动,直直点在帝释天咽喉,心中却暗自一叹,今日之事,看来要作罢。身后之人虽未动作,但一股霸道的劲力正凝而不,一旦自己手中长鞭点出,不能维持浑然一体的境界,则这瞬间的破绽必使此人乘虚而入。对方和自己功力相若,而自己先机一失,则胜负难料;且已知此人身份,也无法在此动手,遂开口说道:“晨间风冷露寒,丞相当心身体。”

“偶一为之,却是无妨。且恰逢金盟主,当是幸事。”来人答道。此人正是丞相晏修。他接地神教消息,帝释天正携徐寿之物来长安,遂吩咐手下,更加严密监视天道盟在京城的活动。金明灭虽一路小心,却在翻越城墙之时被现,报于晏修。晏修立刻来追,终在最后时刻,救下帝释天。

金明灭知此事已然难成,也不再答言,抛下手中长鞭,腾身而去。

晏修冷笑一声,走上前来。帝释天连忙将锦盒取出,奉上晏修。晏修打开锦盒,取出盟约,看了半晌,随手一抖,盟约已化作万千碎片。看着帝释天眼中不解神色,晏修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为了这张纸片,你出生入死,徐寿更丢掉性命,现在却变成一堆纸屑。呵呵,你知道却是何故?”帝释天不由摇摇头。

晏修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谅必你也不懂。回去转告自在如来,事情顺利,请他按计而行。”

纳兰见金姑娘睁开眼睛,连忙接过如烟手中药碗,使个眼色。如烟赶紧上前,扶起绿罗。纳兰把药端到绿罗嘴边,让她慢慢喝下。

金绿罗醒来,感觉浑身疼痛,头晕目眩,丹田空荡荡无一丝劲力。记起自己当时被人击伤,晕了过去。现在见纳兰和如烟在自己面前,想必是被二人所救。只是不知他们如何能抵挡的住那人如此惊人的功力,也不知天道盟众人怎么不在眼前。开口想问纳兰。

纳兰见她清醒过来,似要说话,连忙摆手说道:“金小姐保重身体。”遂把昨夜经过说与金绿罗。最后歉意的说道:“都是纳兰不好,昨夜误伤小姐。所幸金姑娘功力一时大增,要是还如江夏一般,那在下万死不能谢罪了。”

金绿罗明白了经过,知道二人依旧把自己看作了姐姐,开口解释道:“公子不要自责。只是公子认错人了。金翠羽是我的姐姐,绿罗才是我。”心想:“姐姐也真是大意,纳兰公子如此深厚的功力,竟一点不察。唉,也不怪姐姐,自己不是昨日和他见面,也无半点现。倒叫他把我们姐妹都骗了。”

纳兰和如烟才恍然大悟,难怪她功力和江夏判若两人,性格也大不一样。如烟更是开心,知道金翠羽还是江夏那样,自己不必怕她了。

金绿罗担心盟中手下记挂自己安危,又怕爹爹为自己下落不明担心,想想取出一面铜牌,递给纳兰说道:“公子,绿罗现下有伤在身,此牌是绿罗在盟中信物,请公子到城南恒记车行,交于老板,告知不必为绿罗担心。”纳兰接过铜牌,问明道路,转身去办此事。

钹犁伽受伤远遁,不敢回城中客栈,担心暗算自己之人再找到自己,以目前伤势,实无胜算。他隐匿在熊耳山上一处庙宇,寻得一间无人的柴房,独自运功疗伤。

几日过后,钹犁伽伤势尽去,遂赶回商洛,来客栈取自己行李,然后欲进京一看。他一进客栈大门,立刻感觉到那日暗算自己之人,正在客栈二楼。心里吃了一惊,但伤势已痊,功力尽复,也不担心。他若无其事,慢慢踱步到纳兰门前,眼见无人注意自己,指尖捅破窗纸,向内观看。只见纳兰盘膝坐在床上,双手抵在金绿罗后背,看纳兰额头微有汗迹,心下暗想:“定是此人,那日暗算于我,不想伤了天道盟金小姐,现在正运功为她疗伤。真是天助我也。正可乘此时机,他无暇分心,取二人性命。”

钹犁伽凝聚全身功力于双掌,撞破屋门,两股劲风直扑床上二人,眼见纳兰和绿罗要命丧钹犁伽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