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

他快步的走着,脑海中不断浮现他所想像的雪儿躺在苍白病房的情景,这让他的心一直紧揪着。上一次出现这样的心情,是在北京得知兄弟吸毒的消息。挂掉电话,唯有的一个念头是再也不能让自己后悔。

在看不见汽车之前,她的心情就象脱笼而出的飞鸟,苦苦思念的日子熬到尽头,终于可以到边城去,无论他爱不爱她,都要去;无论他还在不在,都要去。无论父母怎样的阻拦,都要去。

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抬头看天,天上点点星光,孩子般清澈纯洁的灵魂,人在仰望时,觉自身污浊,边城,到底是不是洁身的莲花池?

“八年前,我从xx大学毕业,很顺利的就在一间跨国公司工作,回头想想,路子走的挺顺利的。不到两年已成了该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

别处静静的听着,边听边默默分析。他知道林晓所说的有可能会生,他也可以判断到,也许林晓象很多急功近利的人一样,在为自己添砖加瓦的时候却忘了留别人一片天,甚至已功高盖主。这个假期结束后,公司自然不会辞退林晓,他们很清楚,只要助手与林晓平起平坐,不需要公司提出解雇,林晓也自然会离开,他们太了解林晓了;而且公司对外可以冠冕堂皇的对客户们说这是林晓自己的选择。客户们自然不会认为林晓的老板过河拆桥。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能让林晓自动离开,也不得罪林晓的客户。

只是用简单的四个字,一字一句,有力果断的说出。看似平平淡淡,看似不着边际,但他相信,如果林晓尚未完全将心隔绝在人外,这话就是一记重锤,所有伪装的坚强都会被敲得粉碎,这是酝酿已久的情绪后的寂静的一声惊雷。只要心不被冰封不死,就一定会被触及暗涌的心绪。

出楼转左,直走十几米处,滚吧。

一切又要重头来过?

那些贝壳工艺品,很多都是出自吴老师的爱人——别处们所叫的李老师之手;而那些石头上的字画等,又是吴老师的杰作。

“没问题。”林晓爽快的说。

他始终认为,人的内心有些东西会被现实蒙蔽,但总会电光火石般眨显的灵感,所唤醒,有如重生。边城是个好地方,有些人来休闲,有些人来寻找。如果有心,总不至于空手而归。

城市的人们,希望路上全是奔驰的汽车没有脚踩的三轮车,甚至非将它从记忆里抹去不可,却总难免在某个时刻无限怀念那些大街小巷响着车夫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

穿过两个弯角,直走出一段水泥路,便有两侧防风林挡在沙石路两边。这是往离边城最近的乡村,也是别处常去的地方。沙石路上骑起自行车摇摇晃涣,然而它的宽度恰是唯有自行车可通行,就算是摩托车,走在这样路上,也会多了些滑到的危险。

也许人与人的相遇,确实是上天早已注定。

每次叫LIna猪,都要给她挖苦几句,不知是麻木了还是习惯了,反正林晓已没力气和她争论这个问题。

这个看似不羁的男子汉,弹着、唱着,竟已泪流满脸。却还不停歇,断断续续的,弹着、唱着。

海水还是有些混浊,惊涛骇浪不复再见,在这个群山环抱的地方,大海轻轻喘息,昨日一战已经耗尽元气,在乌云渐散、人间洗净的时候,海浪,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在礁石脚下轻轻晃动,温柔的抚摸,礁石满身的伤痕。

“你看过谁去海边钓鱼还穿皮鞋的?”

雪儿紧张的回答着,不知所云。

然后,是分离。他认为,分离是注定的结局。

站在船头,黑子说,死在海里是最好的结局

他应该是跟su在一起。

离开

“我跟她认识不过是在创作上的交流”

黑子伸出手,牵着她,一起走到了雪儿坐着的桌子。

关于摇滚,她在私底里听过,在情绪来时也甚是喜欢。但她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听着,大家都习惯了她的文静,突然要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不把她当疯子才怪。

但从别人口中说出,就是不行,这话就象说她画虎不成反类犬。

林晓看着女孩,女孩看起来只是二十出头,她的脸在红烛的映照下有些红,眼神充满着期待。

他的出现,和很多到这里的人一样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