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忙跟在后面:“林妹妹她……”

“我是很忙,”康熙唇角挂着一丝苦笑:“可是我为什么而忙?做再多的事,也不过是为了我大清子民能够填饱肚子……民以食为天啊!吃不饱肚子,其他什么都是虚的。”

胤禟道:“爷多大了,还要人背?”

“四哥,你腿疼不疼?”

走到门口时,贾环回头的看了那十多人一眼,淡淡一笑,却威胁意味十足,跟在贾政身后进门了。

金钏儿摇头:“没有。”

一个眼生的丫头倒了茶来,道:“三爷请用茶,姨娘今儿午时起就来等着三爷,直等到现在,晚饭也不曾用呢。”

贾母忙问道:“人呢,人呢?宝玉人呢?”

贾环一噎,道:“你还需要我教吗?庄子里最人小鬼大的就是你!”

紫鹃怕黛玉多想,欲要出来阻止她们,却不又不愿离了黛玉的视线,只坐在黛玉的床边抹泪,听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顿时悲从心头起,又哭出声来。

吴安慌忙四下望了一眼,发现周围没有第三个人,胤i声音又甚轻,这才松了口气,道:“太子爷,您……”

康熙先是冷哼一声,罢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笑了,负手道:“这个贾政政事上素无建树,家事上一塌糊涂!当真庸才。”

康熙点头,道:“难为你小小年纪,于格物之学能有这般造诣,着实难得。”

黛玉只当是贾环所说,答道:“小女姓林。”

黛玉还未说话,紫鹃已经抢道:“如此劳烦三爷了。”

只听贾政无奈道:“老太太,大哥是长子,又袭了爵,论情论理,都该大哥住正房,我……”

王夫人一看薛蟠的模样,大吃一惊,这唇青脸白、两眼无神、出气多入气少的模样儿,可不就是不中用了!

王夫人并不气弱道:“京城里稍稍体面些的远子,哪个不要花海量的银子?何况这园子是建了接待娘娘用的,这关系的娘娘的脸面,皇家的体统,规格太小如何见人?这已是我再三削减了用度才……”

“姑娘!姑娘!”话未说完,林黛玉已经面目苍白,摇摇欲坠,紫鹃慌忙扶住,连声唤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三爷,都是奴婢的错,和姑娘没关系,求求您别说了!”

“一言未定。”贾环举起手,康熙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伸出那双保养得力的白皙有力的手和贾环细嫩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拍,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老一少相视一笑。

康熙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像是颇有感触的样子。”

“汪!”

说话的少年站在庄外一座七八米高的圆柱般的砖塔上,旁边架着木梯,塔顶上有木质的围栏,少年就趴在围栏上向下望,他生的极是纤弱,一身并不算飘逸的白衣穿在他身上,硬生生穿出几分仙气儿来,逆着光看不太清他的容貌,但从这几人的角度看去,冬日的阳光似乎毫不吝啬的将全部温暖都集中在了少年单薄的身体上,衬的他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一时间美的难描难画。几人见惯了美色,也不由因着这巧合而来的难得的美景吸引,为这连面目都模糊的少年而惊艳。

贾政被他的话惊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贾环又道:“既有钱建园子?为何还要借库银?为何无钱还债?父亲?”

“啊?”贾环愕然,一是不明白为何四阿哥会见贾政,二是不明白贾政为何要对他说这件事。

薛宝钗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看出薛蟠八成是做了什么对不住贾环的事。依她的本意是要早来探望的,但是先是薛蟠的伤让她走不开,后来王夫人又称病,明眼人都知道是因为贾环的原因,为了不让王夫人误会,她更不好上贾环的门了。

香菱先是一呆,然后迅速反应过来,飞快的爬了起来,拉上衣襟,匆匆忙忙向外跑去,临出门时向内看了一眼,却发现薛蟠将手缓缓伸进了自己的裤腰。

胤禛淡淡道:“是福是祸,全在他一念之间罢了。他若以之为福,便是福,他若以之为祸,便是祸。哼!”

若换了是以往的贾环,他二话不说便吃了,或是换在另一个人面前,也是如此,但面前是唯一疼爱他且能让他使使性子的贾政至于赵姨娘,不让他去哄就不错了,皱眉道:“我不惯吃荤……”

“不好,”贾环脱口道:“吵的很,又乱做梦。”

现在听药红的意思,这来福分明已经承认了出卖了主子,便是没有强人的,这样的奴才,打死一万遍都有了,哪里来的“一肚子委屈”?冷冷看了王夫人一眼,道:“把白天的事,给我仔仔细细的说。”

胤禛不理会,道:“他要什么?”

见贾政似有难言之隐,林太医摇头道:“即使人不在,有以往留下的方子也是好的。”

慈云大师的医术也是极好的,贾环这方面却是得了他的真传,这些年也诊了不少穷苦人家,他们却是相反,为了给病人信心,什么病也只往轻里讲,开药更是越便宜越好,是以贾环才对这林大夫不以为然,但他却不知道,这林大夫已经是医德医术颇高的大夫,若换了另一个人,像这种真正有点凶险的症状,还不说的仿佛他下一刻便要死了才怪。

越说越气,拍案而起,道:“我倒要亲眼看看,这小畜生怎么个病法!”

探春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嘘!”赵姨娘大惊道:“可不兴乱叫的……回头老爷打死你。”

声音中的失望和愤怒让王夫人就是一惊,只见贾宝玉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陌生和不可思议,仿佛这才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亲娘,顿觉心中愤懑的几乎想要吐血。她自然知道周瑞家的说谎,但贾环的话也是不尽不实,若在这里处置了自己的心腹,不仅颜面尽失,更是让贾环趁了心,是以她才想先了了这件事,回去再收拾这母子俩。她对贾环今天的举动极为愤怒,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子,居然还敢搅动是非,是以才想狠狠落一落他的脸。就是传出去,旁人也只能说她宽待下人,但宝玉的反应却是她万万也想不到的。

来福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妥,道:“薛大爷受了伤?怎么伤的?伤的可厉害?”

贾环沉吟片刻,道:“我家中出了这样的事,并不光彩,我并不愿说出我的真名,却更不愿随便编个假名来骗你,却该如何是好?”

但他对做官着实没有兴趣,何况现在皇上年迈,几个皇子个个出色,官场上风云变幻,这个时候做官,绝不是什么好事。是以出路便只剩了一个,离开贾府。

贾宝玉亦瞬间想起袅娜风流,可亲可敬的秦可卿来,当初听闻秦可卿的死讯时,还曾激的他吐出一口鲜血,如今却在替她送灵之时,在俺里和她弟弟做这等之事,顿时也是又愧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