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习俗问题,陆战侨今晚住在老宅,婚前不适宜见面。黎是独自躺在客房的床上,不禁觉得好笑,那个人也只在这种事上愿意迷信一把,什么婚前不能见,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哪里还需要管这套?

俩人聊起过去交往时记得片段与细节,又各自拿后来的交往做对比,互相嘲讽对方年幼的无知和青葱岁月的单纯美好。

张泉坐在角落打量着包厢,这茅草屋风格的设计很吸引人,尤其是墙壁上还挂着一件蓑衣一盏煤油灯,像是坐在一户贫困人家家中做客。

老天真不公平呐!就算人分了三六九等,但她和黎是的家庭背景相差不大,都是健康奔小康的平民丫头,怎么命运就如此鄙视她呢?

柔肤水还没拍好,黎是便听到开门声,她从浴室里探出一个脑袋,见是陆战侨回来,当下心里一慌想去抢救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什么玩意都会整出来打发时间,还真不把睡眠当回事,拉着他一起闹。

不过,这不影响他的心情和满足感,毕竟这个恶作剧的家伙是他家亲亲老婆。

提前赶回是在同意她前来时做的决定,特意隐瞒也不过是为了在今晚这样的场合宣扬她的所属权。

“这女人谁啊?二少的新宠?”

她扬唇给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拒绝了那杯东西。

也许,跟那个人在一起的轻松让她的心态回到了从前他们一起拥有过的岁月。或者,这是她在那个人面前的惯有心态,被他疼着,被他宠着,可以像个孩子般肆无忌惮。

她要的从来不是他的某段时间,她真正想得到的,是他的全部。她没这么大度,没这么高尚,更不体贴不善解人意,所以,周琳的来访让她更加看清了自己,而陆战侨那些放肆的过去也成了卡在她心口的一根刺。

“哦,我一般不跟这群人摆架子,但是该镇压的时候总得出来镇压,否则让人藐视了岂不是我的无能?这年头不乏没素质没道德的,咱也不能平白叫人欺负去不是?”黎是勾了勾唇角笑颜如花,只不过张泉却冷不丁地一颤缩在别人后头去了。vexn。

张泉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见黎是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制止,这才敢光明正大地钻了进来,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自己的男人还是希望能自己管好,不给别的女人染指的机会,就好比你有一支漂亮精致功能强的特级牙刷,你是决不允许别人借用的,明着不能,暗地里更不行。

她记得梦中的自己看着那一地的赤红,就仿佛流出身体的不只是鲜血,还连带着她的心,那一刻的虚弱无力太过真切。

之所以依依不舍,黎是认为老王是年纪大了,好不容易碰上个态度好愿意听他唠的,就难免想抓住机会尽量多说。

让他伺候她早晚下厨两次已颇有内疚,她当然不会因为任性影响他的工作。

“只要不搬去老宅和老爷子干瞪眼,随你定吧。”

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能看到她的笑容好歹这晚餐能好好地吃了。

“都说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就因为你一直不准我吃我才会老惦记,现在已经尝过了才觉得咱中国菜更合我口味。”黎是收了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没有拒绝他的亲近。

“啊?你是说……”

“怎么样?”

“小黎,这孩子谁啊?”

陆嘉昊一听肉和骨头都化没了顿时打了个寒颤,不过这孩子听不到重点,明明是硫酸厉害他愣是将功能按到小三头上了。

杂志社的同事一般只开十几二十万的车子,凭这厮的包性格也不知愿不愿意开辆小标致或者大众车。

黎是故作不屑地冷哼一声,摆起脸色说道:“我这还没把自己嫁掉你就跟我先预定妯娌身份?姑娘,做人要厚道,终身幸福这重任哪能随随便便压到别人肩头?姐姐我都单了二十七年了,等你也单到这个数再找人帮忙推销吧。”

陆战侨轻笑出声,连被带人地抱起黎是露出她的脑袋,见她情绪低沉又忍不住心疼,只得将她按在胸前贴进他的心房:“小是,你该知道我并不十分喜欢孩子,从小受过那样的苦让我没有信心做一个出色的父亲,但如果孩子的母亲是你,我才敢放下心去期待,毕竟让我笃定不离不弃的你,只有你。”

她要这么容易想清楚为什么,哪里需要花一个月的时候折腾自己也折腾了他?

他无法断定。

她不禁感叹,到底是个“三有”极品,有身高,有身段,有身价,那张脸还帅得连女人都嫉妒,简直完美得人神共愤了!

听这语气,多不甘心。

黎是的出声打断了程非凡的思绪,她轻抿了一口酸甜的橙汁便没心情再碰,要戒掉老习惯去接受新事物不容易,就如同戒掉菠萝奶接受橙汁,戒掉陆战侨接受其他男人——都很困难。

“爷爷想知道哪方面呢?阿侨这人的品性和才干我都算清楚,外表大家也都看得到。他对别人或许真不算体贴、谦让与宽容,但对我很好。”话题一旦转到这里,即便她想装轻松,也没法再装下去。

男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哪怕用情再深也无法抵挡接二连三的you惑。

陆战侨静立在沙发前,睨着双眼打量那张原本熟悉的脸,如今却感到有些陌生了。他不知道是否自恋过头会错了意,明明察觉到了黎是对他的感情,此刻又顿生了疑惑,对她的信任竟一而再地动摇。

让左锐轩更难理解的是,自家那个挑剔老头居然非常中意这个瘦得快要分不出前后的女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那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小非,你明白你在气什么吗?”

那么点空间根本跑不开,她自然要做好防范措施,那东西打人疼到骨子里的滋味她可没少尝。

只是,过去早已过去,他不会因任何人回头再次伤人伤己。

她在纳闷为什么陆战侨的体力这么强。

“当时我除了忘带钥匙也忘了带钱,蹲在路边饿肚子时是程非凡把我捡了回去,让我预支薪水买了换洗衣物,并施舍了一个小房间暂时收留无家可归的我。楚芸芊就是在那之前给我打了电话,语气很好,很有礼貌,只不过我不能理解她给我打电话的用意,就好比三年多前的那次,我也不明白她带着敌意对我表现亲热的心机。”

“爷爷,孩子的事是擎宇无中生有,这恐怕得婚后再计划了。黎家虽是普通小人家,但家教极严,黎家二老这会儿还不知道我俩的事,若是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带黎是回去一趟,挨顿揍是免不了的,好话还得您说,要不我那未来丈母娘会把您孙媳妇往死里打的。这事您做主吧,我先带小是上去。”

为了让黎是能睡个好觉是他停在这里的原因之一,而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在这里黯然失落是因为不能确定自己在黎是心中的地位。

她一向对性格合拍的人比较随意,在程非凡家住了几天显然已经熟络得足够她对他指手划脚了,在她心里,他在社里那副面瘫僵尸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了。

重重地将酒杯一放,黎是愤然起身走近卧室,一骨碌爬上床卷了被子就准备睡觉。明明可以是很有情调的品酒机会,却说了这么倒胃口的话题,她真是很反感从陆战侨的口中提到那个名字,这只会逼她去面对这几天逃避的某件事。14887356

“咱一个是妖一个是精,既然披了人皮被一眼看穿就说明修炼不到家,咱回去是好好算账还是阴阳双修由你选择。”陆战侨也不着急去抓黎是,双手抱胸就这么挑着眉笑得邪肆,用懒懒地语调威胁道:“你不愿走也行,我直接扛着你走应该更能满足外面那群……你的同事们。”

“我还不知道你嘴刁吗?擎宇的店侨子早就带你去过,你也没少吃他的白食,这会儿去叫一声堂哥是应该的。非凡,你是丫头的领导,你给下个命令,我去打个电话。”陆奶奶和蔼地拍了拍程非凡的手背,躲一旁打电话报告去了。

她泄气地低头扫过宽松t恤下平坦的胸部,忽然想起三年多前的那天,楚芸芊似乎穿了一件黑色v领连衣裙,稍微朝前俯个身就露出一条沟来……看来,她果然是对那个女人厌之入骨,居然清楚得记得她当时的穿着。

“总监,既然你对我的方案没意见,为什么又把我换掉?财经版的编辑跟我现在的排版设计完全是两码事,怎么能说调就调?而且,你确定要让我来写左曲然的专访?”黎是有些不理解这个调岗的目的,却又似乎隐约猜到了程非凡的用意,不禁脱口而出,“没准他们姓左的对我已经恨之入骨了……”

临近落日,天边映红的云彩带着挽留的余晖,绽放黑夜前的柔情。

今天一更,不过字数也接近两更了,不出意外的话,纯子在明天跟编辑商量入v的时间,可能会是在后天。

这情况被摄像的兄弟一秒不差地拍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婚礼的伴郎居然是左家三公子。

黎是那天一心只在陆战侨身上,没怎么注意过西装笔挺,俊朗儒雅的伴郎,只在陆战侨被一群人起哄着灌酒时她焦急地对他喊过几句,锐衍,怎么办呐?

当时怕丈夫因为饮酒过量在新婚日进医院,作为妻子的她完全没有心思顾忌到伴郎的情绪,可后来从视频中看到他笑里的苦涩,觉得他眼里的柔情让她心都疼了。为什么要做他们的伴郎?他明明知道这个身份有些尴尬。

结果,那晚的洞房陆战侨是直接从下午睡到了次日上午,而伴郎左三公子也难逃一醉,被左二公子亲自接走。

婚礼那晚,宋霖也到了现场,与黎是的几个初中姐妹坐了一个桌子,那晚他的表现很正常,彬彬有礼招呼着附近几桌校友,不过听说他那晚还是喝多了,坐在停车场的车中睡了半天,直到半夜才酒醒驾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