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州某大学东门,曾经的“鬼影幽踪”酒吧,现在已经重新装修过,名字也换了,变成了“aitingBar”。白少宏和海妖提着满满两袋东西推开门,吧台前坐着一个少妇,穿着黑色的套装,右手端着一杯红酒,小指上带着一枚白金戒指,左手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从嘴里吐出淡淡的烟雾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慵懒。

白少宏一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的问道:“张姐,怎么这就回来了?”

张瑜耸耸肩膀道:“猎人公会那帮老家伙不肯提供军火给我们,我看再说也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白少宏对身边的海妖说道:“你先去做饭,我跟张姐说会儿话。”

海妖进了厨房,白少宏也在吧台前坐下,张瑜拿起烟盒象征性的意思了一下,白少宏摇摇头说道:“我还是抽我自己的吧,你那女士烟我怕抽了阳痿。”

张瑜笑笑,问道:“小鱼呢?”

白少宏点燃烟:“项瑶带她出去散步,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吧。猎人公会不肯卖,那怎么办?”

张瑜把视线投向远方:“军火好办,不行找大圈帮搞一批,银子弹不好弄,小鸟现在混的不错,你跟他联系一下,看马耳他那边能不能弄来。”

白少宏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卡特那边有消息,说欧洲吸血鬼前些天得到资料,猎人工会派了不少人到成州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张瑜皱皱眉头:“现在成州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找的,你去査清楚,猎人公会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这时候,门开了,项瑶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走了进来。项瑶是张氏集团情报处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张氏集团的席军师,她本来也是成州科技大学人文学院的学生,也算是张瑜的师妹,和老四等人有过一面之缘。张瑜后来现了这个女孩在信息分析和策划方面的天才,将她招募到了张氏集团,这个当年普普通通的女孩现在俨然已经出落成一个标志美人,无愧“暗夜之花”的美名。项瑶一见张瑜就笑道:“姐,你终于回来了,小鱼好想你呢。”

张瑜接过项瑶手上的小女孩,小鱼一到张瑜怀里就开始吧嗒吧嗒的亲她,弄得张瑜满脸都是口水,张瑜笑着,轻轻摇着小鱼问道:“乖乖,有没有想妈妈啊,妈妈这次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呢。”

白少宏在一边看着,也露出了笑意,自从那一战,张家元气大伤,老四又去世后,张瑜的整个人都变了,冷酷而铁腕,颇有张老太太当年的风范,即使白少宏在她的手下做事,有时候也会感觉如履薄冰,只有张瑜在抱着女儿的时候,才有点像回忆中那个温柔的姐姐。

张瑜抱着小鱼上了楼,白少宏给项瑶打了个招呼随即进厨房帮海妖打下手,项瑶坐在吧台后,开始擦拭一个个酒杯,就快入夜了,酒吧很快要热闹起来。每次坐在这里,项瑶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人来,他就这么一言不抛下所有的人而去,虽然已经隔了两年,项瑶还是想象不出当时,那个人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离开人世。和他认识的时候,项瑶其实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后来加入了张氏集团,才现,原来身边这些人都不简单。

这时候,一个人推门进来,带着一顶硕大的帽子,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项瑶站起身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还没开始营业。”那人径直走了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放在吧台上说道:“交给张瑜。”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项瑶把头捋到耳后,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打开纸条,进了里屋。张瑜正抱着小鱼在讲故事,看见项瑶进来,抬起头,疑问的眼神。项瑶把手上的字条递给张瑜道:“刚刚有个人送来说是给你的。”

张瑜打开字条,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是什么人?”

“他带着帽子,大半个脸都挡住了,应该是华人,男性,身高175到178,偏瘦,肤色较白,很少参加运动,从手来看,没有练过任何武术,也不会开枪,听声音不过3o岁,普通话不标准,略带点中原口音,受过高等教育。另外,他可能来过这里。”

张瑜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叫小白过来。”

白少宏进了屋,张瑜把手中的字条递给他,字条上简单写着一句话:“9日,凌晨1点15分,双庆港,4号码头,15号集装箱,大批m4a1。守卫不过十个吸血鬼。”

白少宏疑惑的问道:“姐,哪儿来的情报?”

张瑜耸耸肩膀道:“不知道,刚才有人给项瑶的。你去查查看。”

入夜,一家街边的小店里,牛哥带着他手下的一群小弟正在大吃大喝。小弟们一个个大呼小叫,纷纷在往死里灌着自己和别人。牛哥看上去是个粗人,但事实上,并不笨。他曾经也是大学生,无奈在某次学生运动中头脑热,冲在了第一线,结果,惨遭退学,后来,就混了黑社会。

他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夹着菜,看着这些小弟自由挥。他实在不知道今天收了这个叫做小黑的小弟是对还是错。一方面,凭着本能,他知道这个人没有骗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是谁,另一方面,他凭着多年的生活经验,又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的来头绝对不简单。

四桌,四十多号人里面,他可以一眼看出小黑和这些人的不同。小黑洗了澡,刮了胡子,竟然颇为年轻,换了一套衣服,灰色的休闲西装,水磨蓝的牛仔裤,长束成马尾垂在脑后,很是有些气质。他的态度很恭敬,敬酒的时候都会把杯口略略向下移,低过对方的杯口,别人给他倒酒的时候,他也会用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三下,表示谢意,他用餐时的种种习惯,都显出良好的家庭教养。如果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觉得很正常,一个刚加入黑社会的乖小孩。但牛哥不同,正是这些举动,让牛哥的心里更加不安,一个乞丐,如何懂得这么多规矩!他能感觉到小黑单纯的眼神背后,本能的对这些头脑简单的小混混的鄙视,而小黑这些恭敬的举动,却隐隐约约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

牛哥揉揉太阳穴,想想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俗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牛哥也举起酒杯加入到热闹的宴会中。

第二天,牛哥中午才起床,头疼的厉害,桌边放了一杯热水。牛哥找了片阿司匹林吃了,感觉好了些,这时候,牛夫人进了门,一见牛哥就满脸怒色:“你不知道自己肝不好,还整天往死里喝,不想活了是不是?”

牛哥讪讪笑着:“不是,昨天新收了一个小弟,所以喝了点酒。”

牛夫人得理不饶人:“跟你说了无数遍,时代不同了,不要靠规模来创效益!收一个小弟就要多开一份工资,但是这些小弟又能给你创造什么利润!?”

牛哥点燃一支烟道:“拜托,老婆大人,知道您是mBa的讲师,但我是黑社会,不是开公司,没有小弟怎么混啊,你那套行不通。”

牛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人家黑社会都走公司化路线,就你们这些小混混屁都不懂。”说归说,牛夫人还是挽起袖子进了厨房,给牛哥炖汤。

牛哥耸耸肩膀,自言自语:“真是书读傻了,我也想走公司化路线,没有后台,怎么走啊!”

吃完饭,牛哥回到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是一栋两层的下楼,楼下是台球室,楼上是健身房,所谓办公室就是健身房旁边的杂物间里放了一张办公桌,这台球室和健身房就是牛哥唯一的产业。

牛哥手下几个带头的都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开每周例会了,今天比往常多了一个人,就是小黑,牛哥有意来让他参加会议,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