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诧异他怎么会一个人来到这里,佩瑶已从石头后跑出来,扬着手中的一个小海螺和一叠扇贝喊:“冰澈,你看这些够不够用啊?”

“坐在这里,大海沙滩尽收眼底,又凉快又舒服。”身穿一套米白色休闲装的易冰澈,站在礁石的前端,风吹拂他的头在空中飞舞,时而半掩他的脸,变幻不定。他宽大的衣袖和裤管在劲风的吹拂下出猎猎的响声,整个人俊美飘逸得如同天外隐士一般。。

“慧仪,你今天是寿星公,去跟佩瑶一起玩吧,你的任务就是玩得开心。帐篷和晚餐的事,交给我和岳去办。”

“姑奶奶,你可回来了。快快,洗衣这事交给你了。”哥哥看到我就象看到解放军,连忙洗干净手上的泡沫,钻进书房上网去了。

韩岳终于跑得腿软,瘫坐到沙上,小文吃了兴奋剂似的,摆着肥重的身体跳上沙,仰起头拼命地亲他的脸。

我这才得空看清韩枫背上的人嘴唇紫,满脸被黄蜂叮咬的肉疱重重叠叠,肿得象个红色的大馒头,以至看不清他的相貌和年龄。

等他表演结束,台下的女生依然处在兴奋中,齐声呼喊:“易冰澈,来一个。易冰澈来一个。”

“好玩呗。”勒萧躲闪她的眼光,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快到国兴宿舍时,路边两根白色的羽毛在绿草的映衬下格外的刺眼。我心里紧张的一收缩,一股寒气从头凉到了脚。

递到我手里。

不时有别的班的学生们从身边轻松地跑过,双腿一上一下小鹿般地弹蹦着。他们扭脸看着我们,笑得花枝乱颤,牙花都包不住。

宿舍走廊上一长溜站满我们班的女生。

“呵呵,我只是嘴上说说过把瘾。你别放在心上。”陈布羽脸上立即又换了一副笑容,吹着口哨带着那帮同学走了。

我装作没有听见,将头转向别的床位,目光机枪似的到处乱扫。

饭堂里的餐厅人员,将菜饭分好放在碟中,摆在一个一个座位上。全体人员在桌前站立,报完人数,连长说声开动,大家一起坐下吃饭。

“啊?他就是我们的教官?”

“你可以说我,但不可侮辱我的信仰,你很过份。。”我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鼻涕也跟着流。

“谢谢,谢谢。”他们两个收了钱,爬起来,互相搀扶着走出去。

“陈少,这两个人吃白食不给钱。我们小店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老大爷象看到救星一样,上前拉住陈布羽的手大吐苦水。

一女生点了食物。另一名说话高分贝的女生说:“说起鸭舌,我倒想起一个笑话:有三个女人死后来到天堂。天使圣彼得对她们说:“在天堂里,我们这里只有一个规矩,千万不要踩到鸭子。”

“不会,凭感觉。在季芳菲家很安全,如果不是偶然登门,真不知你躲在那儿。”

吃着他剥好的虾肉,竟有一丝丝被关怀的幸福感,这跟枫和岳对我的关怀感觉是不一样的。天哪,我都想到哪去了。要不得。我强迫自己转移想法:“你的腰伤好点吗?”

凭她的相貌,凭她的家世,男生巴结还来不及呢,易冰澈怎么能。。。

这些天,他们劳心劳力,憔悴不堪。云秋大哥醒来,他们浑身的细胞象久旱的土地遇到雨露,忽然绽放开来似的,人也一下显得年轻几岁。

“你处在我的位置就不会说风凉话,你恨我那天劫持你,巴不得我被抓起来,是不是?”

我一推门,他立即就背过身下楼,我紧跟他下了几个台阶,看他走路不时捂一捂右腰和想到梅烨的神色,我突口而出:“易冰澈?”

“你不配说背叛两个字。没有人能。。。背叛我,没有。。。没有。”易冰澈一听这话,起怒来。

难道今晚她姐姐季芳菲在家?

我两步窜到窗前伸长脖子努力向外看,光听见树丛中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分不清里面叫声的区别。尹伯母这样说,那应该是正确的。

我心里很苦恼,当易冰澈拉着我时,我全身酸麻,身不由己跟他走,事后韩枫帮忙分析是因为我手腕的脉门被他扣住了,穴道受制,所以全身乏力。

他们虽高大魁梧,但生活细节方面,我比起他们来还是四两拨千斤,略胜一筹。以至于有时产生错觉,我仿佛是他们长辈似的,我可以亲昵的喊他枫,喊他岳,他们却不敢回喊我一声“仪”(姨):)。这些年跟他们俩的感情日见深厚,不是亲情胜似亲情。

韩岳抿着嘴腼腆地笑了,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益力矿泉水往一次性纸杯中倒了半杯水后,又拎起暖水瓶兑了一半热水,这才将一个放了药片的瓶盖和温水递到我手里:“先喝点水,吃了消炎药再说。护士刚才交待这种消炎药是饭前吃。”

“哥,别说了。易冰澈被她打伤后,潜水逃走了。”我为哥哥的无礼言行感到羞愧。

“抓住他,抓住他。”想到刚才差点送命,我对易冰澈就恨得牙痒,捶着腿为韩枫呐喊助威。

“再闹真会死人的。”

看到他,我心里就一阵温暖。比我小一岁的韩岳,穿着一套银灰色的西装,打着一条暗花格领带,高大帅气得令人眩目,看他外形倒极象一名影视明星,不象高一年级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