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火燎地四处打电话,才得知原来依夏早已带着自行车回去了。从朋友们那里顺便还打听到为什么依夏会那么绝情地离开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依夏,可事实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依夏心里想些什么,自己居然一无所知。一直以为依夏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可事实却好像是依夏想都没想过要永远和自己在一起。一直以为只要守在她旁边,只要跟她在一起,就是爱情和信赖的全部。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依夏确实不冷了,看来俊后这家伙有时还是能提供点帮助的嘛。

尤雨惊讶地把照相机放在一边,走到依夏旁边。现在俊后可是比艺术照更重要的问题。

尤雨现在俨然一副艺术家模样,一丝不苟地,号称要创作出最完美的作品来。可依夏那一无是处的脊背照出来真能好看吗?到时候真能被包装得很艺术吗?

“什么?你当我这生意才做了一两天不成?信不信由你,废话少说。赶紧交钱走人。真是,累死人了!”

最后一种情况绝对不可能。要真是那样,总得有点先兆什么的吧?自己的“公主病”虽然不轻,但自知之明总还是有的。自己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猜测上。(时间应该用来大把大把挣钱才对!)俊后这家伙真可恶,把人家弄得云里雾里的。可她又实在很享受俊后最近那些温柔体贴的变化,所以也就一直拖着,没敢跟俊后挑明。

打理完自己身上的伤口,她又一言不地拖着自行车来到卡拉ok厅。妍珠放心不下她,一直跟了过来,坐在她的对面,不停地跟她说话。可是,她一句回答也没有,只是一瓶瓶地给自己灌酒,就跟失恋了的女人一样。自己其实也不喜欢自己这个模样,但仿佛只有这么做,自己的心才不会那么难受。

依夏看着俊后那么激动的样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依夏提高了声调。看来是伤得越深,声音越大。她也知道俊后说得没错,可她现在没心思理会对错的问题。心里的伤口才是最重要的。

“嗯。”

依夏其实试过很多种方法来改变自己。但后来她现,每逢俊后去外地出差,只要时间一长,自己的举动就会不自觉地奇怪起来。她自己把这种现象称作“俊后缺失症”。

“真是的,还藏藏掖掖的,干吗不给人家看啊!人家的书都给你看了呢。咦,还作了札记呢!”

“不容易?不知道来的路上是谁在后座上睡觉呢?也不跟开车的说两句解解闷。要是我也像你一样偷懒可就麻烦了!”

徐俊后这家伙肯定吃错药了!要是以前,哪还有什么蘸盐吃的份?他铁定早嚷嚷着“去蘸实验室里的氯化钠好了”。可现在……整个儿变了个人似的,太可怕了!其实还是以前那个愣头愣脑的他比较习惯啦。现在这个样子奇奇怪怪的,拜托赶快变回原来的模样吧!

“一个星期以后。哎呀,等到真的要开始行动了,还真有点哆嗦呢。嗯,说什么我也要拍出一张最最诱人的照片来!呵呵呵,这样才能让少公子心里的那把火烧得旺旺的。哎呀呀,太激动人心了,我都等不及了!”

尤雨招呼她们凑近了,特意压低了嗓门说道。

“为……为什么?”

“依夏姐真的很特别,总是令人捉摸不透。不过,至少我们都不觉得无聊了。嘻嘻嘻!”

是啊,酷毙了,足以将她酷毙数十次的了。这女人还真是恶俗!什么花瓣啦、教堂啦,这种东西她都快嚷嚷十年了。真是遗憾啊,这女人居然没现他徐俊后就是花瓣男的最佳人选!

“更过分的”?更过分的是什么呢……徐俊后!唉,你这家伙和依夏那女人还真是半斤八两。

“没有啊,反正阿姨们都很喜欢我。你今天也可以去问一问嘛。没听过别人说我很善良啊?你娶了这么好的老婆,真该谢天谢地了!要不是我,谁又肯跟你这么个花心大萝卜结婚呢?多亏我这么善良,才上了你的贼船。”

“虽然听上去很像是哪部电视剧里的台词,但是她的表情让你不得不相信,她的心是完全属于那个男人的。我真的很吃惊。我居然被一个业余演员感动了。她那么爱那个男人,我又怎么忍心去和她争呢?老实说,她比你好得多得多。我真为她可惜。现在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中学的时候,俊后很出名的。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给他写情书。不过俊后不收,所以那帮人就都把信交给依夏,让她转交给俊后。所以他们每天都在围墙旁边读情书,这份感情谁又能比得了呢?而且俊后给她读了那么多的小说。”

“把平常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态度改掉。对她温柔一点。就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人一样。”

俊后轻轻笑了一下,伸直了腿。这么长的故事,应该摆一个舒服的姿势来讲。

俊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她面前炫耀着他的身板。每次说不过依夏的时候,他总会站起来,试图用身高压过她。但是仅靠身高,是没有办法让依夏屈服的。她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样至少不用吃力地仰视他。

俊后在一旁揭穿了她的老底。客厅里顿时传来一片惊叹声。俊后把原来藏在花盆后看不见的智娜抱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依夏气得差点没把电话机扔出去。当她回过神来想跟俊后再说几句的时候,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