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别院大门骤开,只见匆匆之间,一群数十人碎步跑来,迎面之人却是一位鹤发老者,那老者一身长衣,身子颇为瘦削,显得有些单薄,但虽是显得苍老,可双眼炯炯有神,极为锐利,老者笑脸盈盈,小跑而来,颇为殷情。

“师傅正是这些年来忧郁成疾,最后方才……”沈周微微说道此处,有些哽咽,脸上落寞难过不已。

“先生,接下来到底又将如何?”容显说道,语气之中疑惑连连。

“哼,纵然不是四比一,那十比一,定然是可破的。”洛常远似有犹豫,然而却是硬撑着道。

“好个狂妄的小子,老夫倒要听听阁下的高见。”林道静冷冷言道,语气中冰冷莫名。

“南岳先生,这……”容显微微失望,看着南岳,见对方虽然笑脸相迎,眼神之中却是坚定若磐,仿佛山岳不可撼动,叹道:“既然先生不愿,本侯亦是不能勉强,天下素来知道先生威名,想来此事也绝不影响先生大名。如此只好请一旁观看了。”

容显看着沈周,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几丝笑意,道:“这位小兄弟,看来也定是熟读兵法,才智过人之辈。”

世人都知道,扬徐两州乃是同盟,都容两家世代较好,如此虽都元庆暗访至此,荣显亦是颇不见怪。

“都元庆,我容威怎会怕你,今日你休想见飘雪。”那容威阴冷说道,怒气填膺。

沈周沉浸其中,渐渐来到三楼,不知不觉间便拍起了手来。

“好,自此我们便是朋友了!”那邹翁径直说道,似颇为兴奋。

两人见沈周如此一说,脸上微微一笑,那邹翁道:“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居然能上德月楼二楼,胸中定然也是有几分才智的,他日若是能被容侯收入帐下,定然是前途无量,功成名就。”

“此诗句看来只是一般诗句,到底是何玄妙呢?”削瘦老者深思良久,却也不得法,甚为苦恼。

少年一见,此题果是杉子那题,只不过是将石子换作铜钱罢了。他看着四周皆是苦思冥想之人,大多皆是求索繁华富贵,却是那般痛苦,他微微摇头。

少年微微一惊,据老者所说,此地是何等地方,这人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对了,这位小兄弟,你来自哪里,此番是否真的也去德月楼?”老者问道。

少年接过石子,见那石子浑圆美丽,映着杉子粉嫩小脸,莫名一酸,然而他未曾表现,只是淡淡笑道:“杉子你看,现在大哥哥将这石子放在这十七颗石子中间,你再来解这个问题。”

老者闻言,微微得意,道:“那是,这扬州城内,有哪个人不知道我王老汉的薄荷幽蓝茶?”言语中颇多自豪。

飘雪玉体微震,似不觉有人来到,身子微微侧转,见是沈周,脸上蓦地一紧,半晌,方才淡淡地说道:“飘雪,只是看着月色而已,不曾伤怀。”清音如月下溪流,潺潺叮咚,令人心颤。

沈周注视玉人,微微一笑,见少女始终玉脸凝霜,淡淡哀伤萦绕其间,心中微疑,望着皎洁羞月,轻轻言道:“姑娘,似乎有心事?”

少女微微心颤,杏目斜睨,见沈周长衣飘风,双眼炯炯有神,凝望月色,更是神采熠熠,蓦地,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可是玉脸凝霜,依旧淡然之至,缓缓侧过脸去,半晌方才轻声道:“公子,何以见得飘雪有心事呢?”。

沈周缓缓侧脸,看着少女,微微一笑,道:“方才我听姑娘弹琴,听见琴音之中似夹着一丝苍凉,虽然琴音伉俪无比,隐隐间却是令人产生一种心酸无助之感。”

少女身子微微一震,她凝望夜空,窗外月色皎洁,宁静无声。

“姑娘有什么不如意之事吗,若是姑娘信任在下,在下定当尽力为姑娘解忧。”沈周见少女神色一黯,似触动心中琴弦,不免有些担忧。

“飘雪先谢过公子了,”少女轻声言道,语声却是颇为淡然,顿了片刻,她又缓缓续道:“飘雪自幼双亲便亡,侯爷待飘雪不薄,飘雪素来无忧无虑,又哪来的忧伤呢?”

“想不到姑娘身世也是这般坎坷。”沈周闻言,微微一震,续道:“瞧姑娘一直凝望夜空,看来是思念亲人了!”

少女并未否认,玉脸微微一颤,身子更是不禁抖动,她语声些许颤微,轻咬贝齿,缓缓柔声道:“难道凝望夜空就是思念亲人吗?”

“不知道,或许!只是我凝望夜空之时,多半是心中思念亲人了。”林慕义望着夜空,轻轻说道。

“公子,思念自己父母了?”少女微微一惊,语气虽是冰冷莫名,但却是多了一丝情愫。

“不是,在下是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沈周神色微微一黯,语声颇多感慨。

少女微微颔首,玉手轻轻抚琴,言道:“公子乃是鬼谷高徒,令师乾凤先生,乃是人人敬仰,虽然人已死去,但公子继承师业,那令师因公子弘扬鬼谷,自也是未死。”

沈周身形微震,注视少女颇为惊讶,如此之言,纵是男子也是少闻,更可况是少女,他恭敬言道:“姑娘之言,真乃良语,在下委实受教了。”

少女淡淡视之,却是并未言语,远望夜空,依旧是那般玉脸凝霜,神色淡雅,似被蒙蒙水汽所笼罩,瞧她不透,猜她不明,沈周瞧着如此玉人,心中微惊,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般,白衣素洁,淡雅流韵,令人心醉,一时间他竟看得有些呆了。

少女似瞧见沈周举动,柳眉微微一蹙,玉脸寒意更添几分。

沈周微露尴尬,暗自咳了几声,似有些局促,望了望夜空,便对少女言道:“姑娘,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

少女闻言,身形一震,玉手紧紧相握,眼神明显一滞,她身子似是有些僵硬,脸上露出几分难色,似欲转过脸颊,却似毫无勇气,在那怔怔不语。

沈周瞧见少女如此举动,有些奇怪,道:“姑娘,是否有事?”

少女看了一眼沈周,微露难色,玉手紧握,似欲说些什么,然而却是轻咬贝齿,说不出口来。

沈周越发觉得奇怪,然而猛然间一震,似有所领悟,暗自羞愧,脸上更是颇为尴尬,忙道:“姑娘,若是没事,那在下便告辞了,还望姑娘早些休息。”

仓促之下,微微有些凌乱,他自从从师乾凤,便无如此仓皇之时,向来处事不惊,此刻不知为何,颇为紧张。

“公子,且慢!”正当沈周离去之时,猛然间少女轻柔之声响起,沈周微微侧目,只见少女紧要贝齿,似有话要说,然而却是颇为局促,素手紧紧拽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沈周,瞧见沈周注视,却又微微侧移,目光有些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