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室位于原庄园主屋的三层,居高临下,他很容易地找到了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费迪南德——黑色头,黑色眼睛,和他的父亲一样“漂亮”,老头儿哼哼……因为安全起见,王储就学的地点并没有在任何报章电视上公开布过,所以只有几个新生似乎有所察觉,但亚利克斯平和自然的态度让那些人拿不定主意,很快,他们就和更多的人那样专注于自己的报到事宜了,没人想在来到这个以制度严格而闻名撒丁甚至世界的军事学院的第一天就犯规出丑。

阿涅利家族终究还是属于西撒丁的,他们有着西撒丁人式的顽固与暴虐,并完全不介意表现出来。

据公开资料,各个部队中的初级军官35%以上都出自这个学院,所以说,它成为所有势力争夺的对象也就没什么好令人意外的了;需要提一提的是,上任国王以其大无畏的勇气与坚韧的毅力进入了这个学院并以优秀的成绩毕业,在十数年后的军事政变中他凭借着自己的身份——不是国王而是同学,那些政变的军官基本上都是他的校友——而成功平息了那场政变;但这件事情也终于令某些人无法按捺住那份忌惮与恐惧,一次所谓的恐怖分子袭击就成功地让他的努力,希望,生命,家人……全部毁灭在疯狂的火焰之中。

午安,朗巴尔夫人。”

他阴沉地想。

阿曼祭祀……我们该去哪儿呢?”一个老祭司呐呐地问,她已经服侍了九位库巴哈尔,可从没想过离开神庙啊。

不了。”亚利克斯说。

库巴哈尔的记忆十分混乱,千年来,数百个化身,在生命的某次短暂轮回期间参与了另一段更加短暂的轮回。女神在伴随青春到来的鲜血中死亡,又重生在另一个幼小的女童身上,在无需履行职责的数年里,属于人类的温情抚慰着她的心灵,又在下一次的囚禁中被强行剥夺,逐渐淡化,只在灵魂上留下了浅淡的印记。

两个手持武器的黑衣军人从门外闪入,几乎所有的大臣们都惊慌了起来。

他身后是十几个剽悍的士兵,他们身着黑色作战服,荷枪实弹,沉默不语,脚上的短靴在洁净的地板上踩出一只只清晰的黑灰色鞋印。

不,我只是在提醒您。”

这是“女神节”的血祭,将会和童女神的巡游一样,持续整整七天。

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王储商讨——丹加国王突然逝世,他唯一的儿子,既定的王储将在近日内正式登基成为丹加国王——前去致贺以及见证的出使任务有着很大的可能会落在亚利克斯的身上。

阿涅利相的脸色很差,衣服也是昨天的,有点起皱,看来昨晚也是一夜未睡,他的嘴唇动了动,眼睛中充满了对于女儿的怀疑与愤怒,但终于还是按耐住没有在肃穆静谧的王宫中爆出来。

在此,按照撒丁宪法以及王室传统……我任命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费迪南德为王储,并将赋予他王储应有地权利和利益。”女王微笑着微微侧转身体,注意不朝向装在玫瑰花团中的麦克风,向亚利克斯点了点头:“来吧,我的孩子,让你的人民看到你。”

我知道,只是最后努力一次罢了。”维尔德格认命地看着仆人往自己手指上套戒指,:“嗯,你认为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手指上有没有这些小东西?”

他看了看亚利克斯与维维竖立在一个安全位置的猎枪。

费力此行的另外一个身份是女王的特使,他为女王带来了一个口信,如果可能的话,女王希望萨利埃里家的长子可以陪伴着亚利克斯到撒丁都城去,在女王任命亚历山大为王储之后,也将册封煦德为世袭子爵,作为萨利埃里家族这二十八年来养大了亚历山大的酬劳。

可是……外公说下午会来接我……”

萨利埃里兄弟继续他们的工作,费力也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他们一起吃了午餐,费力高兴地看到亚利克斯用餐非常的节制;然后在1o点左右离开办公室,萨利埃里家族的晚餐是必须全家人一起吃的。

好吧,不管怎么说,巴巴拉和莉莉都是无法知道巫妖的想法的,所以巴巴拉还是决定提醒一下这个小姑娘,看在她曾经那么激烈,单纯地为自己辩护过的份上——至于她是否接受,理解,那就不是自己这个过期女明星可以管的事儿了。

煦德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你要交给维维?他不和你一起走?”

月光石自然也被扣留了,它原本就是公教的东西。为此莉莉哭着向亚利克斯道歉,亚利克斯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回房间休息。

哇哦,很漂亮。”亚利克斯眯起眼睛,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意料不到的地方会蹿出一头野兔来“呢。

“请把这个带给亚利克斯。”女王说道:“作为两个母亲的礼物。”

死灵骑士眼中的火焰跳跃了几下,伸直自己镶嵌着黑色欧泊的右手——他注意到巫妖向后退了两步。

地面震动,立柱碎裂,从深深地底下抽取出来的负能量由先前的黑暗引领着,呼啸着江维尔德格的尸体粉碎,化为无数的粉尘——维尔德格在躯体中沉睡着的灵魂从被撕扯的痛苦中清醒过来,一开始他有点茫然,差点被那些怨恨的亡灵拖去化为他们的一部分,幸好一只椭圆形的黑欧泊及时而准确地打中了他的额头,他叫了一声痛,抓住了那只很眼熟的石头,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够握住东西了。

“亚历山大先生,”对方富有磁性的声音立刻让亚利克斯在自己的记忆栏内提出了那个看似彬彬有礼那眼睛却恨不得把你来个最小到分子的解剖研究的金发碧眼不死生物:“我是耶尔鲁美利卡瓦斯……”

巴尔登的眼睛凸了出来。

“我没锤子。”亚利克斯回答。

alex亚利克斯是alexander亚历山大人类的保护者,国王的缩写,巫妖想这也许并不是表示亲昵,而是一种具嘲讽意味的称呼,不过维尔德格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专注地把步枪黑色的带子从托环上解下,带子的后半段缠绕在左侧的上臂上,然后将比较宽阔的一侧抵肩,右手的手腕把带子撑开拉紧。

那条船现在头部,中部也都在起火,看上去就是个船型的火把,巫妖确定那不是个太好的落脚地,犹豫了一下,他看准了一块足够隐蔽的礁石游过去。

左侧的手指,手腕就有些显得僵硬且呆滞,不过巫妖已经想好了,下午他也许可以尝试一下地毯编织。

“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呢?”一进门她就到处看,好像能够看透木板直达卧室一样。

这不是维尔德格喜欢的工作,不过他知道现在可不是个讨价还价的好时候,:“那么再见了,哥哥。”他恶作剧地在兄长的脸上留下一个湿乎乎的告别吻。

但不知为何,劳尔总觉得那个从不微笑或者愤怒的面孔后面有着让他失望的东西。

他无从捉摸。其他人感觉应该也是一样。

我们需要他。”

但他不需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