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审美主流、每每穿一身比糖果色还鲜艳的五色混搭时,就嫌弃手下的组员个个灰头土脸;正式场合穿西装时,黑西裤和黑皮鞋间总是露出一双超白的运动棉袜,还自感衣着品味高级、神采奕奕,见手下人穿着简洁随意,就抚额叹息这帮属下无精打采真是丢他的脸。

孙女士的人生遗憾是错失良缘,因此白露的任务就是帮她抓住良缘,别让良人走丢,别让恶人破坏。

木桩直径才10厘米出头一点,白露只能站一只左脚,不得不把右脚跨放到右边另一个木桩上,这才站稳不到一秒,只见插着木桩的龟裂黄泥巴地竟然有点湿了,白露怀疑自己幻觉了。

白露看着汤姆安装了半个多小时,同时活动活动四肢,拉伸一下,自从上个任务躺了五六个小时后,就觉得自己四肢不灵活,颇为僵硬,看来真的需要加强身体锻炼了。

这汤姆小包子肯定是约瀚的跟班!而且是还死忠的那种!

白露的视线随着约瀚的提示看向客户评价选项的下面,果然是评价比上次多了一颗星,这样就更疑惑了。

白露脸上有点小尴尬,出了任务后再回想到自己在任务中那自残式的烫伤,瞬间觉得满头黑线。

“走!去跟警察说清楚,是你早上开车撞死人了,是你!是你!”

小李立刻联想到了《刑事证据》里的内容,

小李想着刚才看到那对夫妇到处拽人问的急切,便说道“人家两个女儿都被咱抓来了,能不急么。”

转头对钱母,“妈!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说话!!”

钱霜,你事后不忏悔不说,怎么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再去嫁祸他人!

难道是……难道是从业务员进入任务的那一刻起,过往就被格式化清空了?如此推断的话,自己上次去婚礼只是因为凑巧走了和原主相同的线路,所以直到后面跟去医院选了分岔才出现不同?

而店员任真真感觉自己简直是无语了,没见过这么笨手笨脚的人,倒个开水还能烫伤,这么低级的错误让他们店里的自助式开水机情何以堪啊!又不是几十年前的劣质旧水壶。

话说如果真划两刀搞毁容了,不知道客户钱露女士会不会要求退款,不过这跟进监狱比起来还好……吧……吧,这个主意的可操作性待估不说,重点是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个好主意。(┬_┬)↘

白露想,定罪的最大证据是监控录像,录像……对!监控录像!她应该找一个有监控录像的地方,然后在那里一直待到事发后,连续的影像下是可以证明的!

“哈哈哈……哈……”钱露连哭带笑看起来有些疯狂“手心手背根本就是不一样的!她钱霜是你们的心头宝,从小到大都是叫‘霜霜’;我钱露自始至终都是根野草,你们扪心自问,对我和钱霜,你们难道一点也不偏心么?”

见着小女儿如此生气,钱母赶紧安慰“霜霜别生气,别跟个送快递的置气,气坏了妈妈可心疼了。”

钱母认为亏欠了小女儿钱霜,所以给予更多的关爱,小时候的钱露只觉得妈妈对妹妹比自己好,只要自己不高兴妈妈把买的东西先给妹妹挑时,妈妈就会告诉她,妹妹因为自己抢夺了属于她的养分,所以先天不足,因此自己得让着妹妹,多照顾妹妹。这话还总是当着姐妹二人的面来说的,久而久之,钱霜被植入一种自己体弱多病都是被姐姐害的,她亏欠自己,父母也亏欠自己的潜意识。

“关于你在首次任务中,能自行觉悟到去和客户原身的情绪沟通并安抚,这点做的不错,好了就说这么多,赶紧去提交吧!”

在任务中已经被胡汀兰掐死过一次了,但那次自己是以赵露的身份,如今回归现实后难道作为白露的本体也要被这么弄死一次吗?

约瀚的热情打招呼让白露瞬间从老李的冷淡中体会了一把亲切。

“你否认识胡汀兰,与她是否有过节。”

哎,要是能坐在这长椅上直接睡死过去该多好,说不定死后就可以见到爸妈了,刚想闭上眼睛,感觉到旁边有人坐下来,呵呵,这一条路有好多长椅,一路走来都是空的,哪里来的闲人非要和我挤?

按照报警电话里的简单描述,张荣恒连问带找到了城南医院住院部a楼三层,一到走廊发现完全不是医院该有的整洁安静,反倒是人头攒动乱哄哄的,看来真的出事了!

“有些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顿了顿“和你相比,我问心无愧!”

胡汀兰听闻猛然惊恐地抬起头,但耳边继续听到明显压抑着愤怒的陈述“你曾哭诉我夺走你的贞洁,要跳楼以示清白,那么为什么手术报告上写着‘人流多次、子宫壁太薄,习惯性流产’!!!”字字是怒火“你的贞洁就是用‘经常流产’来诠释的么!”

白露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跟进去围观,也许是方才得知王钦已明白胡汀兰的伪装,不怕自己再被蛇咬了,于是蹭蹭跟在王锦身后。

“哎呦喂~我可怜的闺女哦,这好好的喜事怎么成了丧事了哟~天下竟然有这么恶毒的小姑子!这嫂子还没过门就被害没了儿子,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胡汀兰听到王钦答应后,喜形于表,听到后半句赶忙摆手说“不会很久的,就请王大哥帮忙三个月……不……两个月就行。”

“昨晚我和朋友在附近逛街,刚好看到表哥扶着你从ktv出来,当时你好像醉得很厉害,所以表哥就叫我去搭把手。”

“你……你……”王钦叫那个女孩,但是对方仍旧独自哭泣着,未曾理他,不过这个时候王钦从她的长发中看到了侧脸,不是科研小组的成员、也不是同个导师的研究生本科学妹,这还真有点陌生!该不会是哪个兄弟的女朋友吧!想到这里王钦感觉一阵恶寒。

哪里知道白露居然不按照她的计划走,竟然直接在她三步外的地方跳下了台,她在想她该是上前一步追上去,还是走台阶、转身移步……

敬酒告一段落,婚庆司仪宣布进入第二环节,长辈答谢词与亲友送祝福。

哎,自己这个精神体虽然是受原主的委托来控制其过去的身体,理论上是全权委托、自己拿主意,但是事实上仅有一半的控制权而已,太容易受到原主委托时传递的信息附带来的情绪干扰。

“我……我明天就高考了!我今晚就不去了,嗯,替我向王钦哥哥祝福,祝他新婚快乐……”

接着就是不知时间流逝的等待,再也没人来搭理问她了。

赵露炒菜做饭都不曾学过,又在闹脾气,因此赵母虽然腰部受了伤,但还是在做家务,多年后赵露每每回想到这段日子里自己的任性都非常悔恨。

“我表弟”指的是干瘦的少年“外地孩子在这琳城读书租房吃喝补习哪样不要花钱,他没了给生活费的姐姐,还如何读下去?要些补偿难道不应该么?”

赵母周末在外买菜回家的路上,听到隔壁小区的人议论王家婚礼上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讲到了赵露“荒唐表白,毒害新娘”的举动。

王钦、请柬、醉酒、孩子……这些合在一起后便呈现了一个联系,赵露僵硬地离开夜市,刚才很想冲上去大骂你们这对狗男女!很显然是这对男女设计了她的王钦哥哥,可是、可是对方两个成年人,她一个高中生就算冲上去如何敌得过呢。

客户赵女士,也就是现在年轻的女孩赵露,家住南方一个叫琳城的县级市,父亲在市水利局工作,早年参加全国恢复高考后的第三届,老牌大学生水利工程专业毕业。父亲有个同事叫王蒙,两人相交二十余载,既是同事也是朋友,而且单位分了房子,大家还是邻居。王钦,那个一听到名字就让白露控制不住情绪的人,是王蒙的儿子,赵露青梅竹马的大哥哥。

“新办公室不错吧~我带你熟悉一下么么哒~”

“哦,好的。”其实白露想问要不要喊李总或者boss的,不过‘老李’这个称呼听起来也挺顺口的,既体现资历又有亲切感,况且是人家自己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