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横刀承认身份,那白衣少年却是冷哼一声:“我听闻阁下已入溟教,此番前来莫不是对我天下十八寨下战书而来?”

这个女孩正是离去不久的浅裳。

这一天,天气很好,珞珞突然想起去城郊走一走。于是她把手边的女红一丢,就跑出去了。她跑出去的时候,雪樱还跟她她后面大叫,问她上哪里去。她一边跑一边回了一下头,大声道:出去玩。你不要跟来。结果没留神,就跟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是吗?”浅裳冷冷开口。

有人恨他要死,也有人拼命地维护他。

不足半柱香的时间,只见一长发白髥的老者在津口悠然垂钓。

二十年前的废墟和如受惊的小动物般的人们在他的劝说下留了下来,他拿出令人咋舌的财富重新缔造了这座小镇。

看着看着主角就换人的故事,

对热血武林更是打小神往,但偏偏平生不爱喝酒。

浅裳一看这两人,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说的好生奇怪,你们说这恶鬼林是有去无回,我倒是也出来了,这既然我能出来,为什么别人就进不去?”

“鬼叉寨历来相安无事,今日你一来,便出此事,奈你巧舌如簧,也难脱嫌疑。”竹子人虽说一口咬定浅裳,但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只恨她小姑娘与这帮江湖人士根本是两个思维。

在他们的心目中,杀人与被杀根本是刀的两面,你浅裳即使杀了人,也不过是江湖人的宿命,报仇的报仇,杀人的杀人,是自然不过的是,哪里知道这人命却并非如草芥,这世上也有着即使是面对深仇大恨的人也终究下不了手的人。江湖草莽所视之的软弱,实则为骨子里对生命的尊重。这是他们理解不了浅裳的地方,也是浅裳辩白不了的所在。

所能与其沟通的,只有用他们的思维。

谁又能相信一个武功卓越的神秘女子来这神哭鬼笑的鬼叉寨,只是为了找一匹小马?

这点,浅裳是明白的。

“我说我是来讨回我的马儿的,根本无意结仇,更无意杀人,将慈心婆婆束缚住,也不过是为了过林而已。你们爱信不信。”

这江湖的诡谲,她也曾从祖母那当故事来听,慈心婆婆的死,想必是有人随后如林杀害,想到这里,浅裳冷笑一声:“若说这戒备森严的鬼叉寨有人能进入恶鬼林,恐怕你们鬼叉寨的人嫌疑比我还大吧。”

这时,无名先生突然站了起来。

“司士寨主,能否稍等片刻。”浅裳看着这面戴铜面具的人向司士恒微微一作揖,缓步向厅外走去,只见他走的极慢,但竟然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不出一会,这铜面人又回来了,手中牵着一匹白色的小马。

“小马儿!”浅裳一看,这不正是自己丢失的那匹么。

“姑娘丢的马儿可是这匹?”铜面人的声音里挺不错一丝情绪,只见那光滑的青铜面具,更是看不出说话人的一丝表情,虽说此人给浅裳牵回了小马,但那诡异的面孔,着实让人没有一丝好感。

“无名先生,这是?”司士恒这时也愣住了。

铜面人貌似笑了一声,“这马是我来鬼叉寨的路上发现的,见四下无人,一匹马也着实可怜,便带了过来。想不到竟惹出这样的事端。”

“即使这马是这丫头的,也不能说明慈心婆婆就不是她所杀吧。依我看,先把这丫头抓起来再说。”竹竿人又尖又细的讽刺声震的会客厅的山壁嗡嗡作响,似乎对浅裳依旧不依不饶。

“这位大姐,你看我不顺眼直说,我还怕你们不成。”浅裳自然也不是好惹的货色,当即松开小马儿的脖子,冷冷开口。

司士恒心中考虑的则是一个疑点,作为寨主的他虽说好武成性,却也不是有勇无谋。恶鬼林的陷阱实则不止盼归阵,有下士回报不仅刀抢箭林没有发作,出林口的负责火山阵的油锅老徐也不见了踪影。若说是被浅裳杀害,这手法也未免太过高明,且不说外人很难在不熟悉的鬼叉寨藏匿尸身,就是这外人出林难上加难的恶鬼林,竟然让一个小姑娘毫发无损的出来,也着实让人想不通。

若说有人调开了油锅老徐,关掉了恶鬼林的箭林机关,也正当那丫头所说,鬼叉寨的自己人嫌疑显然更大。但这又是司士恒所不愿意想象的。不慈心婆婆本是司士恒父亲收留江湖异士,虽说心狠手辣,但对司士家也算了忠心耿耿,虽也想查明真相,但敏锐的他感觉到此时绝不简单。

司士恒表面不动声色,私底下已经将在场的人好好盘算了一下,那对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阴鬼兄妹虽说是慈心婆婆的姐姐狠心姥姥的子女,但慈心婆婆跟狠心姥姥一向不和,此时又咬定浅裳,嫌疑也不是没有。而嫌疑最大的,则是那位铜面人无名先生。此人本持总寨的谕令双面鱼来此,虽说是总寨客人,但究竟来者是善是恶下定论为时过早。

只是,他司士恒也不是没有秘密。

慈心婆婆的死,必须深究,也深究不得。

这时他显示出了他作为一寨之主的高明,只见他微微一笑,对在场之人道:“浅裳姑娘来寻马,本是一场误会,而英鬼兄妹则是我坐上嘉宾,两位都给在下一个面子,无名先生也在场,不如做个证,慈心婆婆的死在下一定会查个清楚,但来者是客,事情尚且不清楚,若是失了和气,反倒落真正歹人的意。我看这样,诸位如若不嫌弃,不如在寨上多住几日,待真相查明,自可离去。”

他这话中,明显是想将浅裳和铜面人软禁于此,浅裳又岂会不知,“司士寨主,想邀请我可以,但想着邀请本姑娘的人多的事,我爱走就走,恐怕寨主也是留不住。”

那英鬼之兄微微一笑,与其妹相比,显得一团和气,只听他淡淡说道:“姑娘走便是了,相信寨主也不会强留。只是这一走,慈心婆婆的死,恐怕是永世脱不了干系了。”

此人刚一直未曾发言,此刻一开口,浅裳竟也着了道,被他一激,自然是走不了了。

众人各得其心思,铜面人无名先生将一切看在心底,也并不多言,只是想司士恒抱拳道:既然如此,司士寨主,那在下就多打扰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