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有人来向她寻仇了!

刘萱却是不收:“胡叔管着这些银子便是。”

第二日一早柳枝青一行便出了益州城,刘萱还是来了,但她没有露面,只在马车之中远远的看着柳枝青与益州大小官员告别,看着他骑上马渐渐离开。

于此同时江家宅内某处院子,江小公子与一小仆聊的正欢,小厮问:“公子,昨日您还死不要脸的非要娶刘家六小姐,怎的今日一早又死不要脸的去拿回庚帖了,咱们生意人重要的是诚信!”

江小公子一愣:“壮士何出此言?”

“不明白?”李澈哼都懒的哼了:“孤瞧她明白的很,她退了所有的庚帖唯独留下了那江家的,她岂能不明白这是何意?自身难保之时,居然还有出墙的本事。”

看着周媒婆离去的背影,红苕有些不明白了:“小姐,那江小公子既有心求娶,小姐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红苕瞧着他与小姐很是般配,都喜欢银子呢。”

媒婆出了刘宅便各自拿着庚帖去退了,前来提亲的大都是些不事生产又身有陋习的,之所以去提亲无非是觉得刘萱乃是个孤女又养在深闺幼蠢好骗,万一她听了媒婆的吹嘘而决定嫁给自己呢?自己白赚了个女人不说,还有一笔财富。

他示意钱通在一旁坐下,两人落座之后胡管家才面色凝重将事情说了一遍:“我知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原先便有收你为义子之意,只是现在不比往日,我需将话与你讲明。我家小姐遇到了性命攸关之事,得罪了亡命之徒需要在半月之后搬离益州,我已经老了就算随着小姐也只能是个累赘,我需要一个放心之人能够替我尽心为小姐办事。”

钱通微微一笑:“小人这次前来是托了胡管家来谢过小姐的,若不是小姐大恩,小人早已身陷囹圄,若不是胡管家大义不但不计前嫌还给了小人银子,小人的恩人也不会走的如此安详。”

柳枝青一下就毛了,他朝着刘萱瞪大双眼:“这天下还有我不懂之事?我三岁吟诗七岁作诗,十岁便是天朝第一才子,随便考考也是个状元,你跟我说我不懂?”

李澈瞧见她黑眸变亮了些许,他只瞧着她也不答话,一旁的孙逊立刻朝身后摆了摆手,四周之人顿时散的一干二净,孙逊与龙一也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一丈开外。

刘萱脸上的笑容顿时退的一干二净,她闭目长叹默念了几次:“守住本心。”之后这才起身朝小厨房走去。

她说的云淡风轻,孙逊与龙一听了却是连连皱眉,她看的如此透彻明白他们竟无从反驳,孙逊只得道:“话虽如此,用计是真但情却未必是假。”

孙逊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终是苦笑一声:“你当我有多么糊涂,知晓殿下对刘萱的情义之时我便放下了,我担心的是倚着刘萱的脾性,只怕是不愿入殿下后院的。”

顾荣见龙一并不上当,回身便朝庙内大吼一声:“快走!”

红苕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到了未时,便去厨房准备了些茶点,刘萱中午并未用饭此刻早已饥肠辘辘,她吃了两口便不吃了,而是分出一份让红苕给李澈送去,然后才又吃了起来。

李澈这话对众人的冲击都很大,而冲击最大的莫过于佘幻雪,她看着李澈喃喃而语:“你的身份是假的,你的情也是假的,你是当朝太子,便是那亲手杀我父皇之人的儿子,你骗了我的情还说我只是一丧家之犬……”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主屋的门被人踹开了,刘萱与红苕皆是一惊,一抬头便瞧见几个黑衣蒙面人拎着一个女子闯进屋来,红苕受惊便要叫嚷,然而她刚张了口一个黑衣蒙面人便闪到了她的身边,接着刘萱便瞧见红苕面带惊惧的一动不动了。

红苕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院子的门,只留得因奔跑而发丝凌乱的佘幻雪一身狼狈的站在院外,她手中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她记住了,她彻底记住了这主仆二人,明日她定要她们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刘萱不禁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畏了他,担心耽误了给他送粥一事,这才将佘幻雪的来龙去脉主动奉上,看来某些时候人多些畏惧多些小心总是好的。

她急急的解释:“我不是要舍弃他们,邓玉此次带来的人并不多,我们那么多人他根本赢不了。”

李澈点了点头,而后又看了一眼刘萱这才转身离去。

“随你。”李澈低下头继续埋首书桌之上,竟是不再与她言论了。

顾荣瞧着她的模样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何必呢?你明明是公主之身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刘萱蜗牛拖步慢吞吞朝主屋走着,来到门口便瞧见佘幻雪正坐在李澈的怀里,而李澈正握着她的手在书桌的宣纸上画着什么,见到这一幕刘萱是有些惊讶的,佘幻雪瞧着也是一大户人家出身,怎会在云英未嫁之时与一个男子如此亲密?

佘幻雪见到李澈仿佛花骨朵瞬间绽放一般让人夺目,她含羞微低头:“想见你,路过瞧见你在便过来了。”

三本账目刘萱用了两刻钟的时间便看完算完了。

刘萱微微偏头莞尔一笑:“那便不让三子好了,但仍旧是我先行。”她说完也不管孙逊同不同意,直接在棋盘之上落下一子。

安慰了红苕一会,刘萱便认命的去做饭了,依旧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依旧越过龙一进了屋,这次屋里没有了佘幻雪,李澈正在书桌之后忙碌着她进了屋似乎也没发现一般。

将饭菜布好之后刘萱将戏做了个十足十,她低着头半含委屈的低声道:“萱已经将饭菜呈上,就不打扰姐姐与世子了。”

孙逊朝她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表达的也很明确:我不知道。

众人不管穷富贵贱,都伸长了脖子望着盼着,就在众人的脖子都快拉长一寸的时候,城外远远行了一群人,那群人都是黑衣装扮各个腰间均有佩剑,他们簇拥着四辆马车正缓缓驶来,而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一群长长的侍卫!

红苕嘿嘿一笑:“小姐,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孙逊在门外等了许久,直到再无人捧着信鸽进出之时才在书房外轻轻唤了一声:“主上。”

刘萱微笑点头应是。

“你们不知道,这些都是胡管家给找来的,也就今儿个一用。”

龙一抬着手阻了刘萱的去路,仍旧面无表情:“六小姐还是留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