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静静的站着默默的听着,一曲终了,他看见她慢慢站起身来,朝着他微笑,然后慢慢委身福了一福,他看见她说:不思量,自难忘。

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龙一便出现在刘萱院中,他看着刘萱道:“我们今日起程,你去送送殿下。”

红苕其实很想问问自家小姐的心事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瞧见自己小姐时而叹气时而展颜的表情便问不出口了,小姐这番模样显然也是理不清头绪,自己若是再问便是给小姐添愁了。

不多时棋局已过半,孙逊略略思索之后落下一子,而后抬头突然看向刘萱道:“六小姐今后打算如何?”

李澈此言一出,龙一的余光便瞧见孙逊微带着写讶异之色朝自己看来,他面色不变两腮之处却感觉有些火热起来,他躬身应了声,然后便与孙逊一同退出了主屋。

然而他们的谈话也到此为止了,破庙外传来动静,两人神色均是一凛立刻拔剑戒备起来,龙一站在破庙外冷眼瞧着二人,一张冰脸没有任何表情,他抬手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便朝破庙内涌入。

红苕**道一解便抱着刘萱哇哇大哭,看着刘萱脖间的伤口更是泪如雨下,李澈在场刘萱有些尴尬,她拍了拍红苕的背细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你瞧咱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么。”

一旁的顾荣突然大喝一声:“够了!”他转脸看向佘幻雪一脸痛色:“你还不明白么?从头到尾这个男子只是利用了你,他从未对你动过心更从不曾对你用情,他的目的便是引蛇出洞好将我们一网打尽,他连真实身份都瞒着你,可笑你居然对他用情至深!不惜失去所有也要除掉一个他看上的女子!”

“你确定他带了所有人出去了。”

佘幻雪瞪大了眼:“你敢!”

这一切刘萱并不知晓,她这两日都呆在院中,算算日子李澈允她不做饭的三日时间已到,可她并不想主动做饭给送过去,她总觉得如果那般做了便显得有些谄媚,她的心中总有着小小的希翼,或许李澈已经忘了这件事。

佘幻雪瞧见他的眸子,眼神一时有些闪动但那也只是一时罢了,她怕顾荣不肯,敛了心神又解释道:“就算不是为了这些,仅凭她三番五次对我的侮辱也足够让她一死!”

佘幻雪却是不依,只在他怀中撒娇,两人一副你侬我侬的画面。

刘萱睁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此话当真?”

佘幻雪听了顾荣的话,柔美的脸上一阵扭曲:“是那刘萱欺人太甚!”

刘萱心中叹气,为了一本书自己豁出去了:“日后她再来,萱必定前来在她面前晃悠。”

然而用完饭后刘萱并未能与李澈再次弈棋,因为佘幻雪来了。

刘萱瞧着胡管家从头到尾就没抬起过来的头,有些不是滋味,她轻咳一声立刻接过话头:“胡叔今日来可是看账的?”

两人进了凉亭相对而坐,刘萱突然想起第一晚自己对着孙逊又是弹琴又是送粥的,当下有些羞敛,她掩唇轻咳:“咳……那个,当日是我唐突了,不知公子竟是……”想到李澈的身份她顿了顿:“那个世子身边近臣,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龙一看了红苕一眼,红苕那后半截话就咽到了肚子里。龙一看着刘萱似在解释:“我自然会在方便的时候才进来。”

刘萱硬生生停下脚步调整好心情这才回过身来,她低着头半垂了眼眸,长长的睫毛上立刻便挂上了水珠,显然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是萱不对,不该此刻前来打扰姐姐和世子,倘若知晓姐姐在此,萱一定……一定不会……”

“哦?”李澈的声音带了一丝兴味:“瞧你这般身姿绰绰的模样倒是比干瘪瘪的刘萱美上几分。不如就由你领着本世子前去看看住处可好?”

益州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所以刘氏那般一人在京奉职的人家都能让太守避让,这小小的益州也没什么达官贵人,一点事情一天便能传遍,最近两年这小小的益州却是大事连连,先是天子门生柳状元来当了太守,而今就连宁王世子都要来了!

刘萱皱眉:“媒婆?”

“嗯,我知道了。”佘幻雪放下梳子:“我们占居此处不可打草惊蛇,可查出追了我们一路的是何人?”

刘萱取了头上纱幔递给一旁的红苕,看了看禅房有些犹豫:“不知方丈有客,打扰了。”

“小姐我要去求签,看看最近是不是霉运当头。”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冷哼:“不自量力。”

小厮半开门一瞧又是孙逊,顿时就苦了脸:“孙公子又何必为难小的,我家小姐真正不想见你,她说了……”他话没说完便听得一冷声:“开门!”

那贵人是故意的!

她回身从红苕手中接过食盒上前走了两步,却见孙逊并无上前接拿之意便停了步等着,突然中间那男子冷哼一声,周遭空气瞬时冷了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噗通噗通几声顿时周遭跪了一地的人。

胡管家一听笑意更重:“敢问孙公子可有心上人?”

他将自己的脸埋在男子的衣袍之上使劲蹭了蹭,这下连声音都带了哭腔:“少爷属下真的是被坑了呀,您一定要为属下做主啊。”

看着众人如此模样,刘老太爷一身的力气仿佛用完,他无力的挥了挥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