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伤,林大夫也治得好,但他却要夫人来治,有两个缘由,第一个,这个姑娘是少庄主抱来的,少庄主一脸的焦急,说明心里很是在乎她,自己要帮他包扎,男女有别,万一少庄主介意呢。第二个,只有夫人才能保证不留伤疤,这点对于女子很是重要,而且即便夫人治不好,他们是一家子,万事好商量,而自己始终是个外人,有些事情不那么方便。

半个时辰后,皓云赶到了龙啸山庄门前,他解开腰带,抱着子浵就往里冲。守门的人远见一人,满面尘灰,衣不蔽体,双手抱着个人,此时已经是亥时了,看不太清楚,正要拦住盘问,皓云开口道:“快,请夫人到医庐来。”

飞鹤镖局的人,很快就救出人来,正暗自窃喜不费一兵一卒就生擒龙皓云,忽闻马厩传来马嘶声,下楼一看,他二人已然骑马跑出一段距离,再细细地看了看救出来的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骂道:“他妈的,我们中了那小子的奸计了。”于是众人纷纷骑上马去追他二人。

他们没有选择在大厅多手,多少有些顾忌,刀剑无眼,又是多人一起动武,免不了出点叉子,万一一个不小心错手误杀了龙皓云,那就是和龙啸山庄结下梁子,飞鹤镖局不死也得半条命;而若是他们成功地在饭菜里放了蒙汗药,届时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手到擒来,这才是上上之策。

待小二离去之后,子浵与皓云在房里耳语,皓云先嘱咐一句千万别吃东西,然后说:“兄台身子瘦弱,与匪人硬碰唯恐不敌,不过兄台飞针的技艺十分了得,如果针尖上涂有立竿见影的麻药,我想我们还有胜算。”

此时子浵先一步进入客栈,小二热情地迎上来,“客官,里边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小店的东西物美价廉,好吃又实惠,里面干净着呢,来来来,您这边坐——”子浵是个学医之人,对气味特别敏感,她隐约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再看看周围吃饭的人,约莫十个人,全是正值壮年的男子,他们有书生打扮的,有商人打扮的,也有平民打扮的,三三两两坐着四五张不相邻的桌子,看似完全不相干。

言尽于此,子默知道龙天擎是相信他了,戏还是要演完,于是道:“这——,这一层面在下确实没有想到,如若这般,那好吧,庄主不嫌弃在下才疏学浅在,在下就不藏拙了。”

再者,厨房是这个山庄里人流最大的地方,人多嘴杂,消息也比较灵通。更重要的是,厨房人员可以接着买菜的名义出入市集,这样才能保证他们与舒宸的及时沟通。

施豪得知今天能够按时走镖,他正把玩着铁球站在码头看着工人们搬运货物,那个时候凡事都讲究彩头,尤其是像镖局这样刀口上讨生活的人,出镖之前更加注意讨彩头,听见这个凶多吉少气不打一处来,他把铁球往怀里一揣,三步并两步地上去抓住着子默的胸襟,恶狠狠地说:“哪里来的捣蛋鬼,你今天倒是把话说清楚了,说不清楚,老子让你今天魂断杭州城。”师爷这一闹,镖局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脸色稍稍露出得意的神情,舒宸见铺垫打好了,语气一转:“只不过,这次,水中出现了一条蛟。”语毕,众人哗然。

十几年来他一直待在龙啸山庄,舒宸对他十分熟悉,现在舒宸他们要做的就是让舒子默取而代之。

下午,子浵带着皓云往山间走,皓云很是纳闷,问:“兄台打猎不带弓弩的吗?”子浵笑了笑,还真是个书呆子。子浵打猎就用手中的针,就是当年三娘力敌老鹰的功夫。走到林子间,子浵听到了山鸡的叫声,于是对皓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就学起了山鸡叫,很快不远处出现了一只山鸡,子浵瞧了瞧个头还不错,从袖口飞快地抽出一根银针,顺势就飞了过去,山鸡被银针打穿脑部,翅膀扑腾了几下,蔫了下来,最后匍匐在地,不再动弹。

子浵正埋头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鸡,听到书生说什么失礼,刚要问他什么意思,一抬头看见一男子,敞胸露乳,正要脱裤子呢,子浵急了,一下子跳起来,大喝一声:“你要干嘛?”并迅从袖口抽出银针放在手心,举起胳膊对准皓云,随时准备让他变成刺猬。

龙啸山庄因为业务的关系,与朝廷常有合作,正值朱元璋寿辰,自然备上厚礼,一来感谢龙恩浩荡,二来借此机会与朝廷重要官宦打好关系,三来也向外界昭示与朝廷交好的姿态,如此一来,自己与朝廷的合作将更加密切,而自己在江湖的地位也更加稳固,实属一举两得的美事。

注定子浵这一夜不是孤灯相伴,子浵刚跑进小屋,破庙里闯进一个不之客来,这人一副书生打扮,年约二十,身形高大矫健,长相俊美,双目炯炯有神,身后背着一个书箱,想来是出门未带雨伞,被淋了个透彻。

三娘和子浵通过对士兵病历的整理,现受伤的士兵居然全是从岭南地区调来的,如果不是瘟疫那必然是当地的地方性疾病,三娘和子浵想到这里赶紧查找相关医书,经过数日夜以继日地翻查,终于子浵问三娘:“娘,您说会不会是瘴气啊?”瘴气,指南部、西南部地区山林间湿热蒸能致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