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大喝一声:“休得猖狂!”扬手将巨斧抛出,只见那斧柄之上原本缠绕的五条淡淡光华,此刻遽地腾空而起,晃眼化作五条张牙舞爪、凶威毕露的金色长龙,仗起头顶坚逾金铁的长弧犄角,怒吼连连,从云中直冲而下。

他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童颜鹤的老和尚,手持一串佛珠,闻言呵呵一笑,“此珠年限未长,尚且不能变化自如,更加无法放出离合神光,你就是要它,也是无用。”

尚在思索如何圆谎,却见那老和尚竟然点了点头,似是赞同的说道,“这倒也是,那天罡雷法世上只有一人会使,小娃娃若非是他的徒弟,万难偷学了去。”

父皇……父皇在哪儿?!

艳姬径往四周望去,“到底是谁?再不出来,本宫抓住了你,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她一边出言恐吓,一边留神辨听着声音的来处。

明明是从身后伸出的一只手,但除了这一只手,又感觉不到任何形体的存在,声音仿佛从虚空中出,轻,细若无物。

这地宫处于山脉地底之下,天生带有五行遁法禁制,外人绝难现它的踪迹。段瑶体内封锁了灵脉,又被那捆仙索束缚住身形,莫说探知此地方位,就连一丝一毫也是移动不能。她既知有狐栖此人居心叵测,担心皇宫有失,这一个月以来一直想方设法欲破去那两道制约。无奈被那捆仙索限制,无法动用灵气,破除不了禁制,而那捆仙索本身也是神妙万方,她灵脉被封,无从召唤兵器之下,根本对此毫无办法,二者相互牵制,她就是大罗金仙,也绝难逃脱了去。

“…………”

手上剑诀连续打出,剑上附带的雷火一连价的轰炸开来,在空中结成一片白炽灼眼的光幕,每动一次,就有三五只恶鬼被震散成黑气消散开来。

凌天一默默望了她一眼,“……我是要回沧还岭。”淡淡的答道。

段兰成倒没多想,只当是女孩儿家面薄,经不起别人说,此刻又把话提起,见她又是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心中愈觉得好笑,表面却不露声色的道:“就算玉儿说得不对,九妹看在为兄面上,就原谅了她这一次吧。今晚为兄在满香楼设宴,便当作给妹妹赔罪了,好不好?”

那个给了她生命,却连抱也从未抱过她的父亲……就要死了?

她心中悚然一惊,只觉那人声音冰冷之极,竟如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颤声问道:“谁……谁在外边?”

眼前金星直冒,手臂好像要折断了来,全身上下被那股霜气一侵,仿佛也冻成了冰块……

“是啊,”段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话,不正是要我这样做吗?”

南宫离道:“不如我陪你去吧,也好从旁照应一二。”

随着他的声音,那船舱中走出一位令人眼前一亮的紫衣少女,只见她扬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颜,朝那渔夫说道:“谢谢大叔送我一程,此物权当作船资吧。”

虞诗华心中不服,又因曾在她手底下吃亏,一直怀恨在心。这些天来,也没少找她的麻烦。而段瑶要在苏雪丞面前扮乖巧,自然不会与她动真格,瞅着机会不轻不痒的反击了几句,还故意让三仙看在眼中,果然惹得那萧清音动了真火,罚了虞诗华面壁十日方才饶过。自此虞诗华对段瑶恨之入骨,千方百计来挑她的错处,此刻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身边又有四位师侄相助,正是耀武扬威之际,哪里肯轻易罢手。

段瑶赌气:“那也不去,我走了,你会寂寞的。”

他本身最是爱才,所以门下弟子在三岛之中居,就是比之一些门派也毫不逊色,此刻一见这少女,心里便是说不出的喜爱,如果不是看他瀛洲一脉实在人丁单薄,说不定就要向他讨人,让这女孩子拜入自己门下才好。

门是虚掩的,她轻巧的推开,探进一个脑袋:“皇叔?”

段瑶看得心旷神怡,口中不禁喃喃道:“这……便是三仙岛……”

那独角兽攻来之时,苏雪丞抱着段瑶避开,法明飞身上前拦住,他心地仁厚,并不愿伤害这天生的灵物,因此只用了束缚系的法术,将之收服下来。他在一旁早窥见这边的情形,只是见两人言行亲密,一时也不便相扰。

“要度劫,先便要应劫……情之一物,果然不是轻易就可以消除……”

萧清音万万没想到此人竟也是这般倨傲,只强压了火气,沉声的道:“既然两位不肯听小女子所劝,执迷不悟要谋取这仙府,小女子少不得也要得罪一二了。”

她知是阵法奥妙,见谭青末脸上犹是一副意定神闲的表情,心下不由暗自猜测他的实力,一时只收了剑,站在一旁为他掠阵。

这小岛方圆七八百丈左右,段瑶从上空俯视,只见那海滩上铺满了银白的细沙,上面爬了几只绿背的龟,跟刚才那只一模一样,只是有的只有脸盘大小,有的却比一座小山还要高,莹莹绿的一团,在沙滩上缓缓爬行着。岛上还有其他飞禽鸟兽,竟也都是灵气充足,比别处要大上许多。

空中传出一声响亮的鞭痕。

“助纣为虐,那是什么意思?”

少年笑道:“今晚?那可不凑巧啊,我听闻这山上的乾清真人受夷山派玄机道人相邀,将一半弟子都带去参道了,你不要扑了个空才好。”

书生道:“我刚才看过那几人,除了对面那两人实力稍强,其余皆不如你我,只要你能将那两人暂时拦下,待我动天王环,尽可将他们全数击杀。”

白袍人落在数十丈之外,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