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湖皆山环绕,茂密绿树林中,一级石阶隐现其中。拾阶而上,至于山腰,花木渐稀,古树幽深,一股清凉之意迎面而来,正面是一座极大的石门,苔痕斑驳,形式古朴,料来已经很有些年岁。

段瑶轻嗯了一声,状似随意的问道:“师父可还在那地底冰窟当中?”

“冰风雪吼,吐气为雷。这雪原当中,果然藏了不少异兽。”

段瑶如蝴蝶羽翼的长睫颤了几颤,迷蒙睁开,露出其下如潭水般清澈的眼眸出来。

右手一张,手中已然握了一柄奇型兵器,两头带尖,电光霹雳,只一击,就将那烈火魔君的护身光焰消去大半。

段瑶听他此言,不禁又是心神大震。先前早知他法力高深,没想到竟然连天劫也奈何不了他,如此一来,自己要对付得了他,却要等到何年何月去?想到此处,心中已是冰凉一片。

漫天的乌云瞬间消散,空中陡然落下一道人影,眼瞧着就要撞上冰川,忽的在空中一个翻转,单膝跪地落于冰面上。她立起身形,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肤如凝雪,眉目若画,紫衣轻裳飘动,长如缎披于身后。

段瑶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没生骨头的虫子,从里到外都破败不堪。

段瑶只觉得全身血液瞬间凝固,她此时的修为已经可以清楚的知道百里之外的情形,然而竟然有人,竟有人能令她丝毫不察,轻易闯进她的房中!

哼,是不是为我考虑他心里清楚,无非是想留住我,又藉此笼络青阳侯父子罢了!段瑶心里忿忿的想道,对宫中这种尔虞我诈,突然有种莫名的厌烦。

凌天一见她一张小脸煞白,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便坐在塌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只将本身灵气输送过去,口中轻声道:“先别睡,我马上为你驱毒,不然待得久了,只怕伤口会持续恶化。”

再说段瑶,追着那道人飞出百十余里,正到了一处红岩石场,突然见他肥胖的身子闪了一闪,骤然凭空消失了。

“你做是不做,与我有什么关系?”段瑶哼了一声,也不避他,直直便从屋檐飘摇而下,轻足点地,竟连半分雪沫也没有扬起。

要是被别人听到,你我都会有麻烦的他原本想告诉她,像这样的话题在宫中是不能轻易提起,可是刚对上她的眼睛,竟觉一股威压猛然逼迫了过来,本已到喉中的话,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嗤的一声轻响,胸口好似撕裂开来,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右边身子陡然一轻,铺天盖地的剧痛突然袭遍全身————

此刻,藏珍殿里早已经恢复冷清。

素衣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姑射涵,我知你要寻那化解劫难之人,只是这世上会雷法者甚多,你如何知晓,她便是你要寻之人?何况那孩子本是我段氏血脉,我虽不才,却也不能轻易交于你的手上。”

“你虽有法术防身,还是早些回到宫里的好,若想出来玩,至少等再长大一些,记得多带些人,女孩子孤身在外总是不方便”

苏雪丞失笑,“你一定又使了什么招,把他们吓怕了。”手指在她鼻子上轻刮了一下,眼里蕴满笑意。

“我不要!”段瑶突然大声打断他的话,一张小脸上满是坚决,“我只要你做我的师父,别的什么人我都不要!”

四人虽然见机得快,那蛇怪遁却更加迅,只将身一长,已经堪堪追上了他们,巨口一喷,一道长及数丈的火焰喷出,带着滚滚火云,眨眼间已经将他们吞没其中

南宫离见段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金色剑光,眼睛也舍不得眨上一下,心知这丫头的恋物癖又作了,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在旁指点道:“这是沧还岭无双老人的‘擎天剑’,据说是以丙火雷泽金砂制成,又用太阳真火锻造,天生具有金、火两重属性,威力无双”

四人见周围并无旁人,也不知道那离火玄金几时才能出来,便用本门手法在山口设下禁制,在周围守候起来。

段瑶半躺在一棵高大的乔木枝上,手中捏着一朵小花,眯着眼惬意的享受着秋日暖暖的太阳。

罗刹女道:“这样说来,你是探清了那物的所在,特地为了委托才去盗回来的?”

黑衣少年看着她,拿手指着自己,颇为认真的道,“凌天一。”

“还装,看看这是什么?”段瑶手捏着一个馒头,正是刚才从他胸口抓出来的。

段瑶听得声音远去,面上也是一笑,“你当我现在没有灵力,就找不到你了吗?”

黑衣人躲闪一阵,忽地抬头看向段瑶,脚下骤然加,瞬息已逼至眼前。

那小道士带着他们到了一间客所,又送上了茶水和几盘糕点,段瑶见不过是一些核桃酥杏仁果之类,心下不禁嘀咕这群道士还真是小气。不过她原本也没打算多留,等那小道出去一路看,-a——6——n),便从怀里摸出几根银针来,她游历时曾经过药王谷,从那里得到了一对奇奇怪怪的药物,也挑了一些涂抹在针上,这几根却涂得是麻药,当下随手将那些随从放倒,便从窗口跳了出去。

今日是重阳道观覌主长荣和他双胞兄弟长枯的百岁生辰,一大早上祁连山上下就忙活开了,上山拜寿的客人、迎客的道士、挑着寿礼的下人、抬轿的轿夫来来往往的人们将向来清净的祁连山闹的热闹非凡。

这些事情,他当然不能直接跟自己的女儿说,与妻子对视一眼,一时也拿不出主意。

此时的段瑶并不知道自己在段攸华心中也上升到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了『神人』的高度。她所想的,是怎样才能迅的提高自己的实力。在太央湖的一役让她倍感耻辱,原来面对强敌之时,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这样的认知让她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提升自己的修为。

烟雾陡然散开,一本轻薄的书册呈现在眼前,原来方才那是个障眼法,只是手法略嫌拙劣,段瑶轻易将其破去。

“瑶妹妹,你在想什么?下学了,我们一起走吧?”

十皇子段崇俭立刻接了一句:“仔细一看,原来是朝华殿的哭泣包啊~七妹,我说你们宫里怎么还养着这么个废物啊~”

“对了,难得想起来,不如再收点利息吧”

身后的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来:“陛下,今晚可要召哪位娘娘侍寝?”

她虽然纵跃自如,始终都要借助外力,以前看过的小说中,有提到一种浮空术,只要身体轻到一定境界,借助空气的浮力就可漂浮而起,便如上古传说中的列子御风术,千里之地,一日往返,岂不快哉!

经过雷电洗礼的段瑶敏感的觉察到了空气中的不详因子,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她浑身一个激灵,“哇”的一声哭喊出来————

南宫离听她此言,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你的人情,我可不敢收,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卦了”

段瑶哼了一声,“呐,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后不许说我小气。”

“是是是,大小姐,我什么都不说,行了吧?”南宫离看她一副气嘟嘟的表情,竟跟以前如出一辙,不禁又觉得好笑又是欣慰,这丫头虽然长大了,倒还是跟小时候一成没变,起码还没有把他当作外人。

“我还没问你,你这三年,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何我一直联络不上?你家那几个兄长,简直就要急疯了”

段瑶听他这么一问,脸上顿时微微有些变色。

“我拜了一个师父。”她犹豫片刻,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南宫离目光闪了一闪,正要开口,却见她已是又抬起头来,“不说这个了!”段瑶一拍桌子,口中嚷嚷道,“我最近刚学会了喝酒,你我难得重逢,正应该把酒言欢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理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