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射中,那人身上骤然闪了一闪,飞针竟如撞上一层障壁,纷纷折落下来。那人回过头冲她嘿嘿笑了两声,身子一纵,从屋檐上方横越出去。

那张大人唔了一声,不由往堂下看了一眼,那女子接触到他的眼神,突然尖叫一声,浑身剧烈一挣,竟从两个侍卫中间挣脱出来,她随即往前一扑,咕咚一声跪倒在那张大人面前,两手如爪猛地揪住他的衣摆,口中凄厉叫道:“张大人!张大人!你替我去找皇上来,你帮我找皇上来啊!我是冤枉的,我跟太子什么事都没生!我是被人陷害的!皇上——妾妃冤枉啊皇上————张大人,张大人我求求你,你替我去找皇上——你去找皇上来啊!”

东海之边的一座孤峰顶上,云雾缭绕,烟气蒙蒙。

苏雪丞缓缓回过头来,在看见她的瞬间,脸上顿时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苏雪丞微微笑道:“伤是好了,你的内息可混乱的很,此乃木之精华,可助你调理内息之用,乖,先喝了吧。”

段瑶这才松了口气。登时甜甜笑道:“雪丞哥哥,你救了我一次,不如我请你喝酒如何?”她对苏雪丞一见之下,便有说不出的好感,再加上从未遇到如他一般法力强大之人,心中难免起了亲近之意。

“什么?!”

昆山的李琼染带着两位师妹且战且退,他旁边十来个琼山派的女子被一群灰衣怪人围在其中,各个手上都擎着一杆白麻幡旗,一团团黑云笼罩,将她们困在其中。

葛连靳愤然道:“管他什么来头,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二师兄,不如我们出门派通缉令,一定要将这两人找出来,为罗师姐和阮师妹出了这一口气!”

“你想得倒美,”南宫离没好气的道,“那神兵利器是那么常见的?就算有,也肯定是在有名的剑仙手里,会是那么好抢的吗?”

“受得受得,罗刹娘娘面无数,区区一个南宫算得上什么。”

少年待得一阵,忽然说道:“祁连山上,是你?”

舱中的黄衫少年循声望去,也是一脸惊讶之色,他旁边还坐了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年,目光追随着湖面上的小小身影,眼也不眨一下,直到那人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对面的粉衣女子柔声唤他,他才又慢慢的回过头来,虽然面上仍是冷漠的表情,但那双黑如深潭的眸子里,却恍然间好似多了些什么。

南宫哭笑不得,忙将衣袖扯了回来,口里骂道:“你这娃娃,哪带这么赖皮的?不算不算!”

恰在此时,平地里突然响起一声炸雷,一条粗大的闪电从天而降,咔嚓一声直劈在他正前方,黑衣人足下一顿,还来不及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四周的天空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数十道闪雷如急雨骤降,咔嚓嚓的直劈下来,砸得地上烟尘四起,土石崩裂,连空气中都泛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那小道士忙叫上另一个道士过来,要带段瑶和其他随从去隔壁休息。

这老道似乎有些道行段瑶一边急退一边想到,她只一眼,便知出自己不是对手,试着跟对方撞了一记,登时心神震动,她不敢逗留,催动灵气陡然加,直到将那股灵压甩开,这才匆忙收摄灵识回体。好在对方似乎只在威慑,倒也没有追赶。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一个风韵尤存的中年妇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和三个高大威猛的汉子。

说罢十分不耐的瞟了他一眼,段攸华讪讪,原来段瑶顾及他的面子,准他在人前不叫她师傅,但是私底下却是一不顺心就拿师傅来赌他,令段攸华无数次的后悔自己当年怎么会那么单蠢答应拜她为师。

此外就是钻研奇门遁甲之术。自从上次在太央湖底见识到那团绿光的威力,段瑶对此宝起了势在必得之心,她猜想那股灵力多半是谁下的禁制,用意只是在保护湖底的那件东西,所以她闯入的时候没有伤她,而只是将她推了出来。当然,也不排除她触犯的只是第一层禁制,后面是否会有伤人的禁制,那便不得而知了。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几个翠绿衣裙的宫女正往这边走来,她们在

段瑶之前也没少欺负过他,但是她从来没有像别人那样看他不起,他心里也明白她严厉的训练是为了他好,所以就算再累、再难堪,就算是要他叫自己的妹妹做师父,他也认了。这些天虽然没少受到段瑶的折磨,可是有个人愿意跟他一起,愿意倾听他说话而不嫌弃他,虽然她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他还是觉得很开心,这个九妹妹就像母亲讲的故事里面的小仙子,长的又好看,又厉害,比老是嘲笑他、帮着九哥和十哥一起欺负他的那个七妹妹要好得多

“哪里走!”段瑶一声娇喝,身形一晃,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

阴影里有人低笑了两声,随即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近来,两人长的十分相似,只是前面这位像白日的太阳般灿烂耀眼,后面这位则如沉静的月光,晦暗幽深。

能够自理以后,她就将伺候的四个宫女太监都赶出了寝宫,严禁入内打扰。就连吃饭,也是由宫女们放在寝宫之外,等她饿了自然会出去拿。

这是什么生物?

段攸华听她的话语中有些感慨,忽然想到段瑶要他去打听的那个人,却不知她在外面究竟生了些什么,想到她一个女孩儿家,孤零零的在外面待了三年,也不知遇到了多少艰难,一时也有些黯然,再抬头时,段瑶却已经不在了。

留下他一个人,在床头默默坐了很久。

“圣旨到——————”

“封——九皇女段瑶,为庆朝第一镇国公主,赐官印、府邸一座,下仆五十人,侍卫三十人,宫女二十人,太监十五人赐,镇国公主正装一套,玉带一条,金步摇两支,玉如意三个,南海珍珠一箱,黄金五箱,白银二十箱,翡翠十斗、夜明珠十斗”

“钦此————”

“儿臣领旨。”段瑶躬身行礼,淡淡答了一句。

传旨太监见她并没有下跪的打算,不由得愣了一下,就见这位新上任的镇国公主自顾的转过身,径自就往堂外走去。

“公主殿下————”

他急忙在后面叫了一声,“皇上还有圣谕,说您要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住回原来的梳琉宫,总管公公已经带人去打扫了,那些宫女太监们也会跟过去”

“知道了。”段瑶回头丢下一句,“替我谢谢父皇。”

你虽已入仙道,却仍是我段氏皇族的血脉,皇朝有难,你身为公主,也不能置身事外我知道宫中最近多了一些邪门歪道之徒,皇儿你既然有这个本事,父皇少不得要将护卫皇宫的任务,交由你来分担一二』

朕明日就下旨,封你为镇国公主,那梳琉宫,朕也命人给你重修一番,你若是愿意,就在宫中多留些时日吧』

“哼,”段瑶冷笑一声,“真是好算计,弃卒保帅,眼看祸乱将起,就把我推到风头之上吗?亲爱的父皇,你未免太抬举我了你只当不下旨,我便会袖手旁观吗?哼对自己的亲生子女都要如此算计,难怪让外人看来心寒,我若不是、若不是为了他————”

她说到这里,不由的停顿了一下,心中有丝既似委屈又似愤怒的情绪涌了上来。

“我,这笔账,等我见了你,再与你一起算!”

熙元794年,雪月,明德帝六十大寿在即,东庆皇朝境内,各地官员纷纷携带礼品,前来皇城祝寿。

此际已是雪飘时节,皇宫之中,沁心园的梅花刚开,各宫的娘娘、皇子公主们已经纷沓而至,带着一种亲随前来游园,一时间三五成群,各人或围着火炉吃茶赏景,或吟诗作对,或有攀折花枝待回去插瓶,人语笑声,弹唱之声纷纷攘攘,正是好生热闹的气象。

明德帝也应景前来,与众妃诸子和乐融融,倒是难得融洽。

梅园的角落,屋檐之上站了一个人,虽是寒冬腊月的天气,她却仍然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纱衣,白色的身影在黑色的屋檐边上,显得格外的醒目。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与不似都奇绝。

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段瑶望着眼前一片花海徜徉,顿时觉得这几日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

那天晚上杀掉的那个恶心道士,从他的话中可以知道,这宫中至少还有一个修道之人———他的师叔。可是偏偏奇怪的是,她这些天明察暗访,竟是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出来。

不仅宫中如此,甚至整座皇城之中,那些稍有些道行的修行者,也仿佛一下子退了个干干净净,让她即使怀疑也找不到人去。

守株待兔的做法向来不符合段瑶的心性,这种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敌人在暗我的在明的局面,更是让她极度的不能适应,这也就难怪她近些天脾气持续上涨,稍有不顺逮着谁就是一通臭骂,闹得整个梳琉宫中的下人们苦不堪言。

偏偏还有外人要来凑这个热闹。

明德帝为了名正言顺,本来还给她安插了个小小的功劳,将她三年不回,硬是掰成了出去执行特殊任务。然而段瑶以幼龄之身被封为镇国公主,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心怀不满,这些人纷纷趁着她呆在宫中的时候跑来拜访,一是为了探探这位公主的门路,二来嘛,也有人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这镇国公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这其中,又以曾经与她有着宿怨荣德妃母子为最。

当晚那两位双胞胎就在德妃有意无意的指使之下,带着宫中的皇姐皇妹们找上门来了,诸位公主对她这个突然就冒出来、就比她们要高上一基的镇国公主,简直是妒恨非常,段瑶冷着脸不让她们进,这一个个就在院子里,明里暗里损话坏话的骂开了,一时间那是一个舌灿莲花,妙语连珠,和络绎不绝。

那对双胞胎站在一旁洋洋得意,心想,你厉害,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别人骂?哼哼,这里这么多人,倒看你还怎么耍威风。

段瑶瞥见他们的表情,当即就抽出鞭子飞了过去,长鞭一卷,两兄弟竟然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她缠做一团,跟着她一跃而起,顺手将鞭子高高悬在院里的树枝上面。

两兄弟在空中荡来晃去,一时间大呼小叫,骂声连天。段瑶从枝头掰了两个树枝,随手一扔,歪歪斜斜的就戳在两兄弟**上,两人立马就耷拉了下来,动也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