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东西都不用收拾,两个人直接去马厩挑上等的千里马。

“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计较那么多?”

陈谦君依然看着她,想要从她那悲戚的表情中看出一点虚假的成分,可是无奈只看见了对方的伤心。

小小姑娘?到底有多小才会用到两个小字?那又是哪里钻出来的?她来了关老子什么事?顾言之轻轻揉了揉额角,光想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要看看那个小小姑娘。

一堆疑问冒了出来,顾言之立刻问:“还有什么消息?”

顾言之本来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从来不考虑那么多麻烦的因素,立刻拉着陈谦君走到里面的大床上。

顾言之推开门,是一间布置得非常典雅的房间。与下面的四个房间一样,这间房也没有窗。房间里的香味非常浓郁,让人闻着有些飘飘然。

顾言之忍,可是忍无可忍,对着凤洲就是一个拳头。可是凤洲看样子非常不中用,动作却非常灵活,轻松躲开了顾言之的攻击,继续对着陈谦君犯花痴。

王重年这个时候哪里还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他大脑完全一片空白,顾言之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等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将那两人放了过去。

顾言之看着王逢年,满眼都是挑衅地弹了起来。与之前试音的时候不同,他弹琴时候手指异常灵活,似乎每一个音都能颤进人心底。

顾言之之前每天都会花几个时辰的时间练内功。他虽然见过陈谦君每天都练功,可是跟他练的完全不一样,他都不能用。

想要去昆仑殿买一等消息的人非常多,其中不乏一掷千金的巨贾富豪,可是昆仑殿并非接待每一位客人。光有钱,并不足以让昆仑殿出动他们的暗探。

陈谦君并没有思考太久,道:“我之所以到六扇门就是为了找我哥哥,如果我们立场对立,那么我退出六扇门便可。”

这一次还没等顾言之站起来,马车顶就被人开了一个洞,一把泛着银光的利剑直直插了进来。

这明明是自己的脸,明明已经对着这张脸二十几年了,可是却似乎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上出现这样奇怪的表情。

他现在要处理好陈谦君身边的事情。如果他没有猜错,陈谦君的哥哥就是他唯我神教的叛徒。

飞贼被饶得不胜其烦,明明已经是阶下囚,却还如此遭罪,简直生不如死。

顾言之冷笑一下道:“他再价值连城也比不上小爷的命。说真的,你这身体简直差到了一定境界了,你真的不考虑好好锻炼一下?”

两个人就这个问题商量了很久,直到隐娘进来叫他们去吃饭才停止。

他现在必须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调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补得太狠了,他总觉得呆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似乎有些气血翻腾,有些不受控制。

陈谦君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破屋,轻轻扫视了一下四周。一个半岁孩子高的盒子放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面大概就是血玉凤凰;同源当铺的掌柜的被捆起来扔在一旁,如今正装模作样地在瑟瑟抖,还有一个人呼吸稍重,看样子武功不高,可是身形瘦弱轻盈,也许就是那个江洋大盗。另外六个人清一色的黑色披风。

没错,确实是非常的惊讶,他们教主房中竟然收留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并且是一个六扇门的男人。难道这就是他们教主二十多年来一直守身如玉的原因?

顾言之几个人在常德城里走了一圈,也没有人见过脖子上有红色胎记的人。毕竟在脖子这种地方很容易掩饰,所以几个人原本也并没有报什么希望。

陈谦君遥望着天边,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陈谦君并不是习惯想别人表达自己想法的人,所以此刻也只是沉默着,看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谦君:“……”

顾言之却轻微后退了一下,问:“你们干什么?”

张家府邸就在当街,府外一座气势恢宏的石牌坊,上书“帝赉良弼”四个大字。

他不再理会这些人,抬脚就准备走。他记得他跟张大人约好了,初一的时候要去见他。从他进入六扇门开始,就一直跟张大人保持着每个月见一面的联系。无论他在什么地方办案,这种联系都没有断过。

顾言之好容易吃饱喝足了,才见几个同样穿着白色公服的人走过来,对他道:“老大,那位是新上任的赵大人。”

“……”竟然敢逃跑,简直太丢老子的脸了!

这件事情让顾言之非常在意。习武之人都知道,内力对他们有多重要,陈谦君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是谁废了他的武功?

一边思索着,他就已经走到了罗大人面前。

罗大人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跟他官服补子上的那俩畜生简直如出一辙。但是他的心情显然非常好。毕竟一直打压这自己这一派的人终于撒手归西了。

如今没有了张叔大撑腰的陈谦君又被废了武功,早就不值一提。

罗大人道:“东北局面混乱,鞑子们对我中原虎视眈眈,又出现了许多盗匪,人心惶惶。你们这就立刻去东北灭了那群盗匪,免得多生事端。”

对于罗大人的话一般人都不敢反抗,顾言之心中还在思索着张大人和那块铁牌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这件事,于是这么个任务就稀里糊涂地接下了。

罗大人见任务已经下了,便准备走,却听见顾言之问一旁的赵全:“到底是谁废了老子武功的?”

他手下握紧拳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离开了。

赵全道:“我也不知道,一年前老大跟成哥两个人去做任务,回来以后受了重伤,然后就内力全废了。”

“你不是说我武功很厉害的么?厉害还会被人伤?”

赵全立刻解释说是别人暗算,所以老大才会伤。

顾言之想了想觉得也是,陈谦君那个人,那么死板,会被人暗算真的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吧?这种时候就是应该有他顾言之在身边才能避免这种不必要的伤害啊。

于是顾大教主顿时觉得他跟非常非常迂腐死板的捕头大人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的绝配!

等顾言之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却见武德赵全两人收拾了一堆厚棉衣御寒,便奇了怪了,江陵在南方,拿那么多衣服去当柴烧?

赵全一脸惊讶道:“老大,我们明明是要去东北啊!”

顾言之点头,说兄弟们保重。然后便自己背了东西去张府了。

赵全问:“怎么办?成哥现在还不知所踪,老大却要下江陵。”

然而跟赵全关心的完全不是一个问题的武德却是自言自语道:“老大的变化太让人放心不下了。”之前他跟成应全说起过这件事情,老大一夕之间性格全变,再如何失忆入魔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当时成应全也说他会好好调查,可是现在成应全却突然失踪了。这件事情他不得不认真对待,而偏偏赵全这个人,是最不适合动脑商量的,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有一天一头公猪生了十几头小猪。

顾言之到张府的时候,张府正准备丧,一群人听说顾言之舍不得张大人要送张大人走最后一段路,都表示欢迎。

于是顾言之非常自然而然地跑到了张管家面前,继续问他到底还知道一些什么。张管家却说:“老爷说了,你现在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老爷还说了什么?”

“不知道。”

“你老爷有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你?那牌子怎么用?”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把牌子给了成应全,那明明应该是给老子的牌子!”

“不知道。”

“……”有时候,对付老顽固,会让顾言之奔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