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两队人马已经开始交手,寂昊尚在人后未动,他的下属已经同杀手们厮杀起来,几乎是用心平生所学!他的下属在战场上虽然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然杀手们学的到底都是杀人的功夫,不过多时,寂昊的下属们已然呈现出颓败之势。

被劈成两半的箭矢,三枚直直射中寂疏云射出的三枚箭矢之中,而剩下三枚将悬着三枚铜板的红线也生生割断了,高低立见,人群中忽然涌现真真高呼,显然是也被晏少谦方才那一手给惊艳到了。

“晋皇息怒,本使并非此言,只是这婚姻大事有关公主一生幸福,自然还是要慎重些为好!”樊靖此事却是不让的,方才西荷公主被落了颜面,此番说什么也要扳平一句才是。

“这位小姐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这比赛还未开始,你怎么知道赢得是你们大晋而非西凉?”果然樊靖当即便反驳道,这关乎面子的事情,哪里还忍得?

时间又过了几日,西荷收到了邀请,说是皇上有亦在皇家马场举办一场骑射的比试,但凡自认马术尚可的青年男女皆可参加。

柳云初舒心的笑了,有琦月和倚月在,总归是要贴心许多,便道:“依你们两人便是,正巧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这些年委屈你了,你这性子一点都不似初遇的泼辣,想想也是多少年前得事了。”皇上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追忆,恍若他依旧是寡言的少年郎,而晏熙依旧是娇俏灵动的少女。

好在,晏少谦依旧对称位并无热忱,他屡次出手解释为了护着柳云初的缘故,这也是太子欣慰的地方。晏少谦就该与之人潇洒过完一生,这江山之大,还是由他这个做兄长的来扛着便好!

“殿下赎罪!”魅影立马收住的眼泪,可心中悲哀更甚,双膝不住上前,跪在了瓷片上,瓷片透过薄薄的春衫扎进了肌肤中,不过片刻,血迹便渗透了衣裙。

晏少谦想到他将魅影送到柳云初身侧护她安全,然柳云初却频频出事,而他也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故而脸色黑沉的怒喝:“滚开,你的账,我等会儿再同你细细算清!”

青菱早在得知柳云初是无故昏迷后,便心中难安,忙跪地自责道:“将军,求您想法子救救郡君,奴婢甘愿领罚!”

西荷没想到柳云初语调竟然这般冷淡,但为了不更加招致晏少谦的反感,便笑着道:“今日本公主能与郡君在马场上相约,也实属缘分,瞧着郡君马计精湛,便想着一较高下,不知郡君一下如何?”

幸而寂疏云不知晓西荷这些想法,否则也不知道他这脸上的假笑是否还挂得住!

樊靖见她一脸慌张,身后并未有西荷公主的身影,不由得问道:“公主呢,怎么未看见她的人?”

西荷耳目欲裂,他怎么能纵容下人这般羞辱欺负她?居然还用“仍”这个字眼,这是把她与物品相提并论吗?西荷想要骂出口,却发现一句话都不能说出来,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如货物一般,被二皇子府的下人当成麻袋一样扛在肩上,就这般被送回了驿站。

若说晏少谦不给西荷脸面,她勉强还能忍耐,可区区一个下等马夫,也敢对她指手画脚,这便不在西荷能容忍的范围之内了。

柳云初因前世的遭遇,因而此生并不想重蹈覆辙,可这重生为人到底诡异,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只能拿谷睿做筏子。

晏熙回到暖兮居,却没有发现自家师傅的身影。晏熙将他挪进了一间小客房,便前前后后的忙碌起来。

这樊靖旁人不挑,确是挑了大晋最为出挑的闺秀想比较,这其中是何意,不用旁人说都能知晓。温宁虽从席瑶哪里得知西荷身份,可当众被打脸亦是不愿,哪怕那人是她母亲的主子,亦不可!

他们刚入座,身后的宫婢便忙上前替他们添了酒,便笑着举杯对他们道:“公主与使者远道而来,朕作为东道主理当敬诸位一杯。”

西荷眼神中闪烁几分寒意,沉声问道:“你在贵妇圈八面玲珑,你可知道清绘郡君此人?”

黄大人琢磨着也是,便侧了侧身子,抱拳道:“是小人愚钝了,殿下请进。”

“殿下,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七夜面带犹疑道。

几招下来,西荷身为女子的劣势便显露了出来,渐渐地便不敌了,身上也染了些血迹,眼见着死士手中的剑便要划破西荷的脖颈,破空而来一柄剑,挑开了死士的攻势,西荷忙回头,却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柳云初心中微愕,以往这话说出来,温宁自然是带着三分炫耀、七分认同的,今日却撇开了内定太子妃的名号,却是为何?

寂疏云忽而畅然大笑,眼中带着几分打量瞧着谷睿,问道:“本殿尚有一事不明,谷大人这般尽心尽力为本殿谋划,图的是什么?”

青菱左一个“外室”,右一个“浸猪笼”,恰如两把明晃晃地刀插在舒凝心间,让她好生气闷不已,可若呵斥青菱,便是坐实了她就该是那被浸猪笼地外室,唯有对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谷鸢呵斥道:“鸢儿,闭嘴!”

柳云初知晓她心意,心中微暖,便开起了玩笑道:“成,只是你不如倚月刁蛮,若是吃了瘪,可不许向我哭诉。”

“小姐,谁惹您不快了,奴婢帮您去杀了她!”扶影上前一步,对着温宁道,眼眸中的杀意不减!

语落,又对何庆与程华道,“你们若是说银针一事是本殿伪造,亦无所谓;本殿听闻太傅昨日便带着白二小姐上门致歉,再之前程大人便分别派人去了太傅与程大人府上,说是罪名由齐诗担下,如今这两人皆在本殿手中,不知两位大人可敢一见?”

与其遮遮掩掩粉饰和平,不若将话公开说明,也好让她听个明白,往后也有备无患,省得又中了计。

入目的便是程悦伏在床榻上嘤嘤哭泣的一幕,程华顿时急了,素来捧在手心当珠宝宠爱的女儿,如今这般伤心,与剜他的心有何区别?

连何芷芸都能听出来的意思,何庆又岂会不知?瞧着何初珊叩头的劲儿,再对比何芷芸愤恨的眼神,何庆心中很是失望,亲自扶起了何初珊,道:“珊儿,此事虽你知情不报,可也是情由可原,念在你诚心忏悔,为父亦不会罪责你;纵然认错,也犯不着对自己下狠手,你个女孩子家,容貌是最重要的,回去后记得多擦些药膏,切莫留了疤痕!”

“如此便听凭父亲安排!”柳云初不在拒绝。

方才的惊险,众人都瞧在了眼中,若非柳云初拽紧了缰绳,若非晏少谦功夫甚好,免不得要断腿丢命,她们虽是怕闹到御前,可更怕丢了性命!名声不好可以再寻机会扭转,若是惨了废了,再多的美名也无用!

柳云初这一发难让程悦等人始料未及,晏少谦虽未说话,可那模样便是打定主意要替柳云初出头了,到底是何芷芸觉得有仰仗,便道:“郡君这话也不怕说的诛心?方才我可是同样惊马,便是挟私报复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性命!”

回首而望,却见晏少谦已然策马而来,柳云初心下安定,决计赌上一把!晏少谦见状,双掌使劲越至马背上,右脚踩着马头使力,便越上柳云初所乘那匹枣红色的马,双手自柳云初双臂前穿过,紧紧拽住缰绳,可马匹竟然越挣越烈。

“只是这分配又当如何?”寂盛云关心的倒是如此,不免追问了声。

柳云初知晓晏少谦的盛怒定然不是因她而起,唯一的解释便是晏少谦也认同了是寂疏云在背后有了动作!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应付得来程悦、白梨音、何家姐妹的联手算计,原本打算是见招拆招,但晏少谦能将其他皇子公主叫来,程悦等人定会漏了马脚,于她而言是极为有利的。只是,又得麻烦晏少谦了!

魅影立即站直了身子,双眸直直对着柳云初对视,柳云初略微皱眉,这双眼睛,她十分不喜欢,但谅在她是晏少谦送来的,也不便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