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他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当听到自己的女儿要嫁给死人,他这个做爹的怎么愿意?

所以对于吴清他们一家子是感恩戴德,一听此人便是家爹师父,金富贵连忙招呼妻子张罗着把饺子下锅,把黄米粑捡些出来,烧了开水,沏了一杯青叶茶。

其实他们心头是怨的,不过现在人家都准备把自己孙女送去了,没准搞不好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若是再出言伤人就有些不道德了。

来人是村口的屠夫张大叔,金大猛连忙在粗布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进屋。

金财运坐在炕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抬头眯起浑浊的眼眸,盯着房梁上,那块血红色棉布下挂着的一个铁壶。

民间有讲究,若是家门不幸,悬壶济世,镇妖辟邪,一来是避免即将发生的灾难,二来是维护这个世界的阴阳平衡。

在吴清走后不久,大雪刚停,金财运就叮嘱金富贵把这铁壶挂了上去。

这都开春好几天了,但是土坝村依旧死气沉沉的,四周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往年那些果树都发芽开花了,今年却连根嫩草都没有长出来。

虽然不说,但是众人心里都是比较忐忑的,似乎觉得什么东西要来了,大难临头的感觉。

金大猛乖巧的为金财运沏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一旁的油灯下,学着自家娘亲的模样,一针一线的纳起鞋垫来。

倏然间,一阵大风呼啦的吹过,屋里唯一的一盏油灯突然熄灭,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金大猛刚下手的针尖不小心钻进了嫩肉里,顿时一滴血红的血珠从针眼中溢出来。

金大猛不以为然,把被扎的指尖塞进嘴里,蠕动了两下。

“怎么回事,富贵快去把火折子拿来点上”

金财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哎,俺这就去”金富贵连忙从炕头上走下来,摸索在一边的木柜旁,找火折子。

这本是很正常的现象,油灯本就容易熄灭,土坝村夜里风沙大,这里的村民都已习以为常。

可是今天却很诡异,四周似乎静的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噗通噗通

一声,两声

伴随着门外呼呼而过的风声,莫名的形成一种诡异的音符。

恍惚间,金大猛耳朵里钻进一阵朦胧的声音,似乎夹杂着绝望的哭声

金大猛本不想理会,但是这个声音确实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耳畔响起一般。

她掏了掏耳朵,声音更加清晰了。

似乎似乎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那孩子哭得很歇斯底里,似乎有一只脖子扼住喉咙发出的哀嚎声。

非常怪异,非常刺耳,而且带着一丝蛊惑。

似乎受到指引一般,金大猛不由自主的随着那个声音,带了过去。

“娘亲呜呜呜呜娘亲”

那女孩儿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她在喊娘亲,她在找娘亲。

那个声音的位置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墙壁外面,他们家的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