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女儿，我都会尽一切能力来帮助。你就放心吧。”曲晋明这么想着，心里好受了许多，便把那个笔记本收了起来。这时，他又看到曲兰的照片。那是一个在做鬼脸的女孩，似乎在说：你的一切秘密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休想瞒过哈！
“保卫科吗？”曲晋明拨通了内线电话问。
“刚才我是故意说给两位主任听的。”曲院长不等何晶开口就说。“你刚来，又是县城来的小医生，他们可能会欺负你的。”
“我就知道。”魏主任说完，就对何晶说。“你去肖主任的办公室等一下，我们一会就过来。”说完，就跑了出去。
何晶很吃惊：“为什么呀？”
朱爱萍果然认起真来：“听说什么了？真的要追查B的责任？”
何晶点点头。其实合租的事早就想到了，但那得和同事熟悉了再说。最好是同一个科室的，至少是一个医院的，如果完全不了解，她可不敢。
“我是来劝她领走孩子。”
魏丽丽只好放下笔：“想说什么，利索点。”
“好啊。她一逃院，就不会告咱们，就无人追究。过一阵，这种事就像没生一样过去了。”
魏丽丽一下就愣住了。不错，25周时的胎儿虽然并不一定就会查出心血管的畸形，但体毛应该可以看到，体重也该在6oo克以上。而现在看到的胎儿却很小，不会有3oo克。育期大概是2o周左右。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一大早医务处就来了电话，要34床的B影像图。看样子，家属已经反映到院部一级。可一找，图却不见了，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隐情吗？
一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就着浓浓的溶咖啡，吃完从冰箱的角落里搜出来的几片陈面包，然后用极快的度洗得干干净净，并排躺在卧室的那张大床上。
“不。你等等！”朱爱萍突然冲了过去，把赵新拉住。“你不能走。我现在需要帮助，真的，有些话，我只能跟你说。”
“我可没这么说啊？”赵新还真的没想到这一步。但经朱爱萍这一说，倒被提醒了。“是啊，可以翻翻前后病人的图，会不会是……”
“你去写个经过。”魏丽丽冷冷看了何晶一眼。“然后去医教部，让他们给重新安排一下。我这儿不会再排你的班了。”
“那会怎么样呢？”胖子似乎想了解得更仔细些。“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病人逃走了，医院会怎么处理呢？”
何晶点点头，便和34床走了。
“你是说，一年前，病人在非洲被感染？”朱爱萍有点不服气地说。“人体感染疟原虫到病，最长也只有3o天啊。”
“第三，根据我们科的特殊情况，我们要有很强的团队观念。有些规矩要打破，比较麻醉师，要从人事上纳入科里的编制，参加科里的考核，这样才能真正提高他们的收入和地位。这个希望院领导要支持。”
“这么说，确实很有道理。”何晶点了下头，但她心里却认为，即使病原体被确定，还可能有别的原因，必须考虑到致病的多种因素。这是妈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是不是因为那把剪刀？”胖子担心起来。“我说不能碰的。”
朱爱萍看看对方，心里想，这些都不错。但如果你赵新去了丽都，我还要往这儿调吗？朱爱萍想留在大学附属医院的想法已经有了改变。开始，只是觉得老外院长管得严，实际收入不高。而在现在的公立医院，做外科的，打个钢钉就有几百元，当然不是医院给的，是厂家回扣，现在到处都一样，你不想要都不行。好处仅次于外科的，就属于产科了。但来了以后才现，外块并不像想的那么好挣，特别是第一产科，科主任带头拒收红包，下面医生还谁敢啊。所以，有段时间她都准备放弃了。但自从跟赵新好上后，她又想了。不管怎么说，如果做了夫妻就该在一起，最好天天见面，夫妻双双把家还嘛。现在人们都开放，稍不留神就出轨，像赵新这样的，要长相有长相，要文凭有文凭，就是他不想，人家也会上，而男人有几个能经得起诱惑？所以，她可不想让赵新从身边溜走。
“有您把关，我当然放心了。”肖程立刻恭维道。
“那你呢？你也得和我说说啊。”何晶这时已经恢复了常态。
“那就不是产褥病率。”
“上帝造的我们女人，真是完美无缺。当然，生过孩子后，就不一样了。”
“嗯，我正等着吃夜宵呢。”何晶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看看曲院长一直在微笑，便大口大口吃起来。她确实饿坏了。
她们穿过大厅的时候，看到肖程正被一大堆人围着从电梯里出来。曲晋明不知说了句什么，大家还笑了起来。
何晶立刻走出。她回味着刚才的谈话。不用说，魏主任句句有理、而且准确，符合实际。但很明显，都是从医方来考虑的。如果做了子宫切除，病人及家属一般会追究责任，关键是出血原因。现在看来，这个病人有两个，一个是宫缩乏力，一个是胎盘因素。前者原因众多，产妇心理紧张就是一种。何晶注意到病历上写有“入住前曾与家属争吵”一句。她知道，医生这么写可并非多余，那是怀疑早产因产妇情绪激动而起。如果是这样，自然与宫缩乏力就有一定因果关系了。那个疱疹往往和性生活不洁有关，这对夫妻来说是大事，他们吵架会不会和这事有关呢？如果从后一个原因来看，因为做过人工剥离，就很容易给患方造成口实。而事实上，有些医生技术不高，或责任心不强，因残留物质多而造成大出血的事并不罕见。如果患方咬住这一点不放，那麻烦就大了。当然，她对魏主任的医术一点也不怀疑，但家属就很难说了。
助理听了后提醒道：“曲院长，又不是什么大手术，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魏丽丽愣了一下，抛下何晶跑了出去。
“凝血障碍和裂伤可以排除。”助手想了想才说。“除了宫缩乏力外，胎盘因素似乎也不是太好。”
“这个朱爱萍胆子也太大了。”魏丽丽心里想，她完全赞同曲院长的话，奇迹不可能是一天就能创造的。只有那些不知深浅的年轻人才会异想天开。不过，她好像从来没听曲院长说过这个词儿啊。魏丽丽的思绪重新回到术前预案上来，她现在有点拿不定主意，如果产后出现大出血，应该是按传统的办法填塞纱条，还是像现在许多年轻医生那样，来了“子宫捆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