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儿,这位白夫子是何人?”长公主问道。

“快走啊!”秋苓回头催促她。

“回长公主,打到一半的时候,许姑娘从屋内出来。看样子想上前阻拦,被佳莹劝住了。”管事嬷嬷道。

“恭送御国长公主!”

“紫色!”许洁笃定的说道,“一定是很美很美的那种紫色!”

“我与朔儿,还有黎……皇上时常来这里玩耍。”

“这样啊——”许洁有些不安,有些兴奋,忙问,“公主什么时候回宫?”

“奴婢也是听殿内侍卫们说的。上冬的时候汤泉行宫大修,管事就从林场调遣他们过去帮忙。至于如何回到宫中当差,奴婢也不清楚。”夏花叹口气,“不过在西门当个三等侍卫,不知何日才能官复原职。”

“我没变,变得是……”许洁沉默。谁都没有变,不过是未曾见过的他。

“不用,我自己可以。”楚承连忙躲避。

禄山很好——许洁玩味这句话,那另一层含义就是楚承已遭遇不测?“楚承不会英勇就义了吧?”许洁抱有一丝希望的看向梵黎夕。

汤泉行宫比后宫自由许多,这里没有尊卑之分,没有争风吃醋的乱事儿。许洁闲来无事,古今结合自创一些点心分给大家品尝,她与这里的宫人相处的十分融洽。不过,最让她牵念的还是前方的战事——不知道楚承与禄山是否平安。最初听说前方战事吃紧,节节败退,她不由的为二人捏把汗。直到后来捷报频传,她才稍微放下心来。

“你不会有事的。他是信任你才……”许洁心想,自己在安慰谁呢?!只能沉默。

许洁沉思片刻道:“高见谈不上,我觉得于情于理都应该派兵援助。”楚承抱臂微笑,等待她的见解。许洁心想:这里没有外人,说说也无妨。她大胆说道:“于情,那是婉良人的娘家。”她说着,瞟了一眼楚承。楚承扬起的嘴角,又流露出帝王家的自信与轻视——毕竟是女流之辈,只知从儿女情长考虑问题。但许洁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刮目相看,不由得重新审度她的身世之谜。

“尽在掌握!”四个字让龙颜大悦。

“你有心了!”梵黎夕说着,细品茶香。突想起复国庆典那日,许洁调制的那杯“茶饮清欢”——红茶与奶香的结合。一个新颖浓郁,一个清新雅致。

“为什么?”

怎奈现实冷酷。看守盯着许洁的伤痕,并没有流露出惧颜,反倒无耻的说:“有病又如何?能得到你这等美人,病也值了!”说着便肆无忌惮起来。情急下,她只有最后一搏。许洁松开发髻顺势扑倒他,做着令自己作呕的轻佻举动。就待他以为一切按部就班时,她抓起散落附近的钗子,猛刺入他的脖颈动脉。瞬间,血液如柱状喷射开来——满脸,满身,满地。由于刺的稳、准、狠,那看守除了“呜呜”的喘息声,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女孩们哪里看过这种血腥场面,连声尖叫。许洁的身体无法控制的战栗着,声音却沉稳阴冷:“都给我闭嘴!”看着青丝垂落,血染半脸的许洁,女孩们渐渐平息下来。与其说是平息,不如说是窒息般的恐惧。颤抖——抽搐——直至失血而亡,恶棍自食恶果。她抖动的双手在尸体上摸索着:钥匙,银票,打火石。

许洁再次醒来已是夕阳西下,伴着晚霞余辉,她漫步至庭院内的听音阁。梵黎夕和楚承两人对弈,禄山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观战。禄山见许洁进来,关切道:“外面风烈,你还病着,快回去休息吧!”

“瞧你这出息,”被称作牛哥的壮汉瞪了他一眼,“等咱有钱了,想要什么样的姑娘都成!”一阵阴笑。壮汉休息片刻后,起身说:“我回去再清点一下。老大说了,今晚码头运货。哥几个都打起精神啊!”

“祈福?”禄山不解。

“末将来迟,请皇上恕罪!”禄山日夜兼程,赶到汤泉行宫与皇上、楚亲王汇合。

“不是样子难看,而是……”梵黎夕欲说还休。许洁头一次看到他这副为难的摸样,追问:“是什么?”

婉良人在旁弹起一首《梅花弄》深得众人夸赞。作画,题诗,抚琴,风雅至极。许洁站在一隅,背向众人赏花入神。这时楚亲王很是适宜的发话:“今日许姑娘怎么如此惜字如金?思安公主已无大碍。不如放开些与众人同乐。”躲不掉的终需直面相对。许洁莞尔一笑,“方才婉良人弹得《梅花弄》让我想起一首词。念给大家听吧!”

许洁见思安从娄妃凤辇下来,忙招呼过来。

“公主驾到!”通报的声音还未落尽,思安匆匆跑进暖阁,一头扎进许洁怀里。佯装生气道:“小胖姐姐,你已有十几日不来看我了。我要罚你!”

“不可以!”许洁腾地坐起身来。梵黎夕倚在床头神情慵懒,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既然如此,我更不能收了。皇上都没有的,我哪敢穿啊!呵呵,还是皇上您自个儿留着享用吧!”说着,许洁报以礼貌的微笑。看着眼前有意疏远自己的许洁,梵黎夕的记忆有些模糊。竹林深处的吻是否真实的发生过?

“皇上驾到!”听到殿外公公来报,许洁急忙拽下披风,将其遮盖在扑克牌上。宫中严禁赌牌,即使她们仨没有赌资,也不敢冒险被外人发现。

“你还是那么多事,先经管好你自己吧!”

“多谢姑娘宽宏!”表小姐外强中干的货,听说要杖刑吓得浑身发抖,泼劲无影无踪。

“去哪儿啊?”禄山忙问道。

此时将军府上空,数十盏孔明灯冉冉升起。灯上还用浸了夜光粉的染料写着“福”,“寿”二字。“快看!”“好多孔明灯啊!”“好美啊!”飘飘荡荡的孔明灯点缀星空,让寒夜瞬间明亮起来,无人不被这浪漫景致所吸引。

许洁见殿门紧闭,估计他在商议要事。“这样啊,那我等着吧!”许洁索性坐在殿外的阶石上。

“欧将军,日理万机。今儿有空来看思安啊?”许洁慢慢登上石桥,笑的那么纯天然无公害。

前些日子宫人在湖边架起几根雕花木桩,将细细的竹棍横穿于木桩间,形成一道木质屏障。当时许洁游逛此地,不解这是何意。问宫人,他们茫然不知,只道是上面的吩咐。问起碧儿,碧儿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问了梵黎夕,他只是淡淡回句:到时便知。空空的屏障落于湖畔,许洁时常埋怨不美观。直到今夜,竹棍上挂满红木六角宫灯。镶金的竹叶纹饰,在灯火的映衬下尽显华美却不失清雅。半个夜亭湖被宫灯照

“不对,放在这里。”梵黎夕手把手的教着许洁,“往哪儿看呢?集中精神!”由于离的太近,许洁闻到他身上的白檀香的味道,一时神涣心移。许洁抱歉的吐着舌头,暗自提醒自己莫要花痴。转眼一月功夫,许洁已经掌握埙的基本吹奏方法,可以吹几个简单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