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直挺的趟在床上,半个身子像粽子似的被包扎起来。见到许洁,楚承颇感意外又有些激动。“你怎么带她来了?”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来。

“额……”许洁语塞,总不能说逃走了,“你父皇怎么说的?”

至此,陈、燕两国的海上岛屿尽归昆仑国所有,从此沦为附属国,唯梵黎夕马首是瞻。原本抱以隔岸观火之势的各国君主,无不惊叹这场战争的离奇,对梵黎夕又敬又怕。

许洁不语,二人灼灼目光相对。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许洁竟上前一步。“啵——”轻吻在楚承的脸颊,耳语道:“你若真的对我感兴趣的话,不妨去问你的皇兄,拜拜!”这个举动太突然,没有一丝丝防备的楚承瞬间石化。一个漂亮的回击,许洁蹦跶地离开房间,险些撞上站在门口多时的碧儿。碧儿红着脸跟随许洁离去。方才的针锋相对,争论不休都被这调皮一吻化为细雨,润物无声。

——你们国家——楚承知道许洁不是昆仑国百姓,他曾派手下去打探她的身世,均无所获。不妨借此机会,试探一番。

“玉人病榻,君在朝堂。嘤嘤凄凄,心心念念。戎机事繁,不得分身。旦夕之间,即可复见。”短短三十二字,寄托他对她的牵念,文浅意深。许洁被晚霞映红的脸畔愈加红润,这笑颜蔓延至心间。

梵黎夕喜好茶道,颇有兴致的问起:“说来听听,你是如何将茶叶煎煮的这等清新怡人?”

“没有万一!”他语气肯定中带有杀气,“那些侵犯你的人,已经下了罗刹地狱。”他回忆起那日在龙池,曾喝斥她妄自尊大,心高气傲。但当他抱起浑身血迹,身体冰凉的许洁时,他所感受到的惶恐使他顿悟:她的傲娇是有底气的,因为她已经住进自己心里。爱简单且深刻——它来时你无法阻挡,失去时猝不及防。

无畏的反抗只会招来更多的伤害,当醉酒的看守挑中许洁时,她知道机会来了。当晚是“出货”的关键时候,半数人贩守在码头。半数在庄上准备数十口箱子,托运“货物”。唯有这个看守酒醉后只身来到粮仓里,以为这些女孩都被关傻了,吓怕了。随手拿个鞭子就能恐吓她们。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惊醒梵黎夕,还没等他反应,许洁那边又哼唧几声慢慢醒来。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不知身在何处。待那熟悉的白檀香扑鼻而来时,许洁无奈笑道:“不会吧,死了还逃不掉?!”

“差不多了。等这批‘货’一出手,咱们就发达了!”

“大叔,我们去过客栈了。说是祈福作法,不接待外人。”禄山解释。

“父皇,小胖姐姐又不见了!”

“伺候朕沐浴。”what?!

次日众人来到梅园,思安在许洁身前身后跑跳着,梵黎夕看到女儿没事,才舒展眉头有心赏梅。人人争相来到赏梅阁提笔抒怀,唯有许洁踌躇不前。自己那点笔墨怎能作诗写词,她很自觉的猫在人后。大家吟诗作对好不痛快,没一会思安找到许洁硬拉她上前,“小胖姐姐,你看我画的梅花好看吗?”

连李鸢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将他人未知的身世说给许洁听。讲到亲人离世时,许洁会眼圈泛红跟着感伤;听到自己被姨娘、姊妹欺辱时,许洁会义愤填膺随,口无遮拦的咒骂她们;从许洁那里李鸢体会到旁人吝啬给予的怜惜与安慰。李鸢慢慢体会到——她是如此的清澈透底。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全程投入且认真的感同身受。她如一汪清泉,一丛火焰。即使世态炎凉,有了她的陪伴,心还是热闹,温暖的。难怪他会惦念她,表面上冷落内心却是焦灼不安。当得知宫人私自克扣隐华殿的用度时,他竟会如此震怒——赐领头的宫人杖刑。李鸢轻叹一声。也许在他心里无人能替代她的与众不同。

“此话怎讲?”许洁不解,“难道他病了?

许洁有些慌乱,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许洁讪讪的说道:“哎呀,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很好,不需要这么奢侈。你可以给思安啊!”

“哎呀,主子,可要小心啊!”心悦马上捡起地上的裘衣,小心查看有没有弄脏。许洁看着心悦紧张的样子,心想:她们不知道就罢了,换做旁的裘衣自己也会收了,唯独这件狐白裘实在太奢靡。她叫来宫人,将狐白裘原封送还给梵黎夕。

随着轿夫的喝道,舆轿缓慢抬起,许洁的心也飘飘然起来。

许洁哪里有生气,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宫里这几个月没白待,唬人的这套学得还不错。

此话一出,禄山差点没让酒呛死。“咳咳,许洁,咳咳,你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