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听了,更是缩成一团,紧紧挤在床角不敢抬头,只眯斜着眼时而偷看我的动作。我坐在床榻上越是靠近了一些:“小世子还一直问,为什么娘不要他了。娘,你为什么不要他了?”

我摇头,浅笑道:“是那本就要亡了,我却不加以注意才闹得你身虚。要是你真的喜欢香袋,改日我再取些新鲜的来做给你,可好?”韦珪微舒展的眉头,含笑说:“改日我到你那去学习,我也喜欢那刺绣的手艺。”

从旁取了他的披风上前,轻轻盖在他的膝上。刚入夏,这殿中却是寒一些,若随意凉着怕是暗留下病根。李世民仍然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偶尔微微颤动,我想抚他紧锁的眉头,却是怕惊醒了他,只好低坐在他座下静静看着。

心中顿时沉闷,我点头,抽手离开大殿。跨出殿门,我笑了。今日的阳光明媚,本是个散步谈心的好日子,只可惜……少了身边之人。

李世民是好马之人,喜欢这马也是自然的,尉迟敬德和高甑生、梁建方为主夺马乃忠也!我笑了,说:“此三人果是军中大将,竟是如此勇猛。”李世民笑道:“三人都会好好贤用,尤其是尉迟敬德!”

武德四年六二一三月,李世民正在军中与将士商讨战策,有士兵回来禀报:“王军援军,窦建德亲率大军向洛阳进发,已到达武牢关。”

即使他是这么向我说了,可心中还是不踏实。我解开发带将发按男式挽了一遍,衣袍并不绝似女子的,稍一改弄,整个样子也与男子不差。李世民扶着我上马,御风与倾云并行在雪地上,他笑话道:“这两马儿也是心心相惜了呢!”

我暗暗摇头,不,我不能再让自己跌到那看不清摸不着的迷雾中。李世民的情,那么摇晃不定,实实让我后怕!不想,我竟是脑中发了热,即使对李建成只抱着愧疚不再决心向前,却是用了他来回绝了李世民。

这一声引得客栈里的人注视过来,那披风男子自也是望过眼来,目光顿在我面上,立即想起了什么,大叫起来:“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这一次,竟是被一直想杀我的叶影救了。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借着黄昏一丝弱光,我在庙中找了两支残破的蜡烛,该是许久未点火苗,蜡烛已经干冷。我找了火石点燃,庙堂上一座的观音像威严坐立,和蔼又神圣地垂目望着大地。我向她虔诚拜身,期盼此行能换得明朗,换得开怀。

当王世充闯进我的阁楼,我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花飞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