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看了我一眼,扶着秦王妃往另边走。我默默跟在她们身后,两人说了会儿话,秦王妃就回头与我说:“兮然,今日你先回去吧。”

李世民掏出那封奏折递给李渊:“父皇请看这封奏折的封面。”

“是。”我接过外袍应着,心中揣测,起身之时踩了裙角,不小心扑到太子妃的腿上。太子妃惊叫一声,怒喝着将我推开,周围的宫女都围了上来,太子妃愤愤望着我摆手让我离开。我抱歉一笑:“太子妃真是好度量,如此讨厌一个人却又能如此忍耐。”

我与李世民离开两仪殿,夜色依旧宁静,只是这愈晚的夜风冷得刺骨起来。我问李世民:“殿下心中可有头绪?”李世民的眸子从两仪殿出来后便便的深沉,他紧锁了眉头:“你该说的已经说了,接下来莫要多管闲事。”

我想起这个人之前在案桌上的动作,与李世民相视一眼,正要上前,旁边欺近一个身影,我们警觉一闪,来人是李建成。李建成淡淡看了眼地上的人,张手往后面一招,立即出来几个士兵将傩舞衣者的尸体拖了起来。李世民跨步拦住他们,李建成眉头一挑:“人已死,二弟怕是追问不出什么来了。”

秦王妃僵了僵嘴边的笑,依旧柔言说:“其实她在我身边也有段时间了,升了宫位也是该的。”

李建成闭着眼细细品味,后举杯观赏杯中水:“通透碧绿,滑而不腻,茶香清淡,回味无穷。”

“杨妃娘娘,就是她,打碎了您的青花瓷壶。”其中一个宫女指着我说。另一个也凑上话来说:“娘娘,幸好我们赶得及,你看她正在销毁她的错误。”

李世民上前一步,低头福身道:“父皇方才不正问了儿臣想要什么奖励吗?儿臣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会药能舞的人,无垢闲来时也好放放时间。”

“你必须学会这次舞曲,并且定要艳压群芳。”太乐令步步逼近。

听了秦王妃这番话,我摇头说:“奴婢不明白。天下是李家奠下,以后也该是太子奠下。投强弃弱乃两兵相对,宫中又有什么势力与东宫相对呢?”

我知言下之意,只淡淡笑了笑。我们不该是怨谁也不该去恨谁,要怨要恨只能怨恨这高墙之宫,圈锁了自由和光明,圈养了邪恶和心计。上天从不和人开玩笑,他高兴的时候便让这大宫光辉喜气一片,不高兴的时候便给这大宫充满无限的阴霾和暗毒的算计。从主子到宫人,从老辈到幼子,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我们若想要挣脱束缚,只能斩掉所有挡路的荆棘,踏着鲜血走上那居高临下能安然一时之地。

我深深倒吸了口气,摇头说:“奴婢不懂娘娘的意思。”

路过早上开襟阁和馆娃宫宫女争执的小道,不禁叹了尹德妃也不过是一个想要丈夫宠爱的女子,如今失宠病重,她的宫中又发生这些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她该是凉到心底。

天气热的发烫,午后一场雨稍稍带来了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