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错开后,青草方才想起她托人提亲的事,禁不住回头看了牛二妈一眼,现牛二妈也回过头来,两腿叉叉地站定,正怔怔地打量着青草呢。青草有点不好意思,快步走了几步,拐进了一个胡同里。

冬生笑而不答,只是拿起筷子,挑了一口菜,又放下了。

王大虎见大秤已经放稳当,清了清嗓子说:“开始分麦子了,念着谁的名字谁就过来领,领完了签个字,如果谁对应当分的斤数有异议,下午到大队办公室去核实。现场秤的斤两大伙儿都看好了,过后就不能再找了。”

桂红说:“只是感觉嘛。”

她的思绪又回到青草的婚事上来,她希望找个硬实的人家,直起腰过日子不再受窝囊气。

王文庆此时正在场上拿着木锨扬麦子,腿前后站定,身体斜倾,木锨一扬,随着风向,小石子、沙粒就落在了前面,麦粒落在了中间,麦皮就随风飘远了。王文庆很享受自己的这套动作,边扬边哼起了秧歌曲。

青草在旁边站着,看了看四周,男人那儿有四五个玩扑克堆,每一堆旁围着一大圈人,玩扑克的人大声吆喝着,围观的人也是喊声一片。青草看见了王冬生,在远处一个扑克堆旁围观,在青草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在往青草这面看,四目以对时,冬生笑了。接着,王冬生就转移到离青草最近的男人扑克堆里围观,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朝着青草使了一个脸色,然后抄旁边的小路离开了麦场,青草这时候心里犹豫着,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关注到她,过了一会儿,青草也抄这条路离开了。走到这条小路的拐角处,王冬生从一棵大树旁边钻出来,二话没说,拉着青草的手腕就往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跑去。

在各小队紧锣密鼓地组织下,芒种前,王格庄村所有庄稼种栽活就全部干完了。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在这收获的过程中,农民先祈盼的就是禾苗长势良好。

青草看着天色蒙蒙暗了,决定到王冬生家里去拿。

他们两个人朝着西屋走过去。推开门,王文庆说:“婶子,桂红她们线不够了,我过来拿两个线团。”

桂红说:还过去啊?我这花又是急货。”

王大虎嗯地一声,点了点头。出人意料地他没有拉起长篇,清了清嗓子,顿了顿,说:重要的还在后头呢,昨天,我到公社去开会,上级有文件,形势有大变化,地要承包到户了。什么意思呢?就是地还是村的,但是把地都承包给农民来种,打下的粮食,交够国家和集体的的,剩下的全是自己的。

“妈,你说找哪里的好?”青草问。

青草说完立马下炕回家,从家里拿来线撑子,又拿着一片卡机布,又来到了桂红家。

“老辈就这么兴的,粉条表示顺顺溜溜的,包袱的意思是包“福”呢。”小惠认真地说。

最近,凤兰婶子心里舒坦了很多,因为儿子喜田终于娶上媳妇了,这在农村叫办完事了。凤兰婶子心里自有一种成就感。

“怎么了,牛二都托我妈到青草家里去提亲了,她妈杠杠地同意,青草虽然不同意,但如果没有我妈和她嫂子支持着,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你不想想,这事她又能跟谁说呢?”

冬生心里感到一阵着急,问:“那怎么办?”

“我看啊,你也应该托个人去提提亲,把你们的事儿走个正经路子啊。”

冬生一想也对。

“青草说过,她妈看不上我,不会同意的,我想再等些日子去说。”王冬生想起了青草的话。

“别等了,越等青草受的委屈就越多,今儿有个牛二,明儿就有个牛三,还是走正常路子吧。”

桂红转念一想,悄悄地对冬生说:“这样吧,我先去探探凤兰婶子的口风,如果她同意,媒人就算我了。到时候,别忘了给我这个大媒人吃猪头肉。如果凤兰婶子不同意,你就央求你大伯去提,你大伯场面人,这事准没错。”桂红使了一个诡异的眼色给冬生。

冬生感激地看了看桂红,点了点头。

夏至过后的天气,已经酷热难当。吃过晚饭,离睡觉还早,大伙儿都66续续拿着板凳、蒲扇到街上纳凉。

青草妈也出去了。

春田和李喜一起回娘家去了,因为是邻村,说是吃了晚饭玩一会儿再回来。

青草自己在家里,洗了把脸,就照着镜子搽起粉来,由于是第一次搽,粉扑多了,青草就拿了个毛巾使劲在脸上擦,觉得擦均了,又用手指尖粘了粘腮红,往脸腮上涂抹,青草觉得有点红得显眼了,就用掌心使劲搓揉着。接着在镜子里左一端详右一端详,心里美得不得了。

突然,青草听到她住的西屋后窗外有一个声音传来:咕咕――咕咕――。

青草明白了,拿起梳子在刘海上快梳了几下,就跑出门外。

青草家的房后没有人家,是一片小树林和杂草地。因为杂草丛生,夏天蚊子多,没有人会过来纳凉。

青草走到她家房后,四下张望,没见一个人,她向东望去,看见冬生正走在东面岗地间的山路上,青草也跟了过去。走了一会儿,现冬生不见了,正疑惑着,突然冬生从她背后棒子地里窜出来,把青草吓了一跳,见是冬生,狠狠地敲打了他的前胸。棒子已经一米见高。冬生拉着青草来到了棒子地里,顺势把青草摁倒,没有说话,紧紧地把青草搂在怀里一阵狂吻。多日的思念之情要在今晚尽情宣泄。

冬生紧紧压在青草身上,夏天穿的衣服薄,冬生感觉到青草高高的胸脯紧紧顶住了他的胸,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让他兴奋不已,他把手伸进了青草的胸衣里,抚摩着那两个柔软的宝贝,青草闭上眼睛没有拒绝。冬生突然使劲地解着青草的裤带,喃喃地喘着粗气说:“青草,我要要你,你给我吧。”

青草吓坏了,猛地把冬生推开,一骨碌地爬起来,接着就要跑,冬生一把把青草拉住,抱着青草说:“青草对不起,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的。”

冬生摸着青草的脸,滑滑的,带有好闻的清香。

突然,一种悲凉的妒意从冬生心底油然升起,他一把把青草推开,生气地说:“什么意思?不是不敢搽粉吗?以前和我在一起从来不搽,我怎么央求都不搽,这牛二来提亲了,你就敢搽了,到底搽给谁看的?!”

青草还没有见识过冬生这阵式,委屈得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冬生又想起在王文庆家里盖房那不愉快的事,还有饭前桂红说得话,立刻觉得自己很窝囊。

他越想越气,不由得青草去解释,就不停地说:“是,是,我无爹无娘,一间破草房,一身饥荒,身单力薄,出不了大力,看中了女孩也没人张罗。比不上王文庆,比不上牛二,我能比得上谁啊?别说你瞧不起我,我连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你妈势力眼,喜欢你的牛二哥,你去找你的牛二哥吧。”

青草听完,唔唔地哭得泣不成声,一路狂奔而去。

作者题外话:敬请继续关注青草的命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