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大虎5o多岁了,儿女都成家,用农村的话说是办完事了。按说他没有什么心事了,可是还真有一件心事让他摸不开。那就是侄子王冬生。冬生的父母都不在世,冬生也二十四了,媒人同着王大虎的面给介绍了很多对象,女方一听那么多欠债,都躲得远远的了。这个当大伯的心里急啊,他得操心让他快点娶上媳妇,也好对得起死去的弟兄弟妹。

凤兰婶子赶紧找到了小苏打,递给了李喜,李喜一会儿就把青草洗好、切好的海菜和在一起,将棒子面在手里揉来揉去。凤兰婶子一歪一歪地朝院子外走去,一会儿拿来了一捆玉米秸,扑通一声堆放在伙房的锅台前,拉起一个小板凳坐下,开始点火做饭。

青草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喃喃地说:瞎说什么啊?俺就不行学学啊?”

“桂红,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们急着吃喜糖呢?”一个姑娘朝着桂红喊着。

青草正在刷着碗,听到喊声,然后忙不迭地用毛巾擦着手。应声道:“来了!来了!”接着向里屋的人喊道:妈,我走了。俺嫂子说让晒晒被,太阳出来了,你可别忘了。哎――桂红,等等我!”

炕上的姑娘们沉默了一会儿,桂红接着说:“听说,咱们钩的花艺都卖给了外国。”

小惠说:“那可是,我听说,有个外国人看了咱们的花艺,问周恩来总理,这是什么机器制作的?这么好看,周总理就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钩针给外国人看,说,就是这个机器钩的,让外国人很吃惊,连连地夸我们中国人真聪明。”

青草仍然低着头说:咱就不觉自己本事大,看来,别人看不懂的就能唬住人。”

几个大姑娘家都被青草的话逗笑了。正在说说笑笑间,屋门一下子被推开,进来一个人,桂红一看,笑了。

原来来的人是王文庆,他猛地一推门看到这么多姑娘在又说又笑,且推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是沁人心脾的奶香,脸一下子羞红到脖子跟。桂红被他这可爱的窘状逗乐了。她赶紧下炕,把王文庆拉到里屋,问,有什么事吗?文庆还不大敢正视着桂红的眼睛,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他赶紧把来时候提的兜子拿过来,说:“快过端午了,这是俺妈让俺来送的鸡蛋。这是我昨天在南沙水洼地打的粽子叶,留着你们煮米用。”鲁东地区端午节是要吃鸡蛋和粽子的,可是粽子太费米,家家户户地用粽子叶煮点米,沾染点粽子的味道,这就象征着吃粽子了。

王文庆接着说:“今天我小姨来我家,你晚上到我们家吃饭。”

桂红说:还过去啊?我这花又是急货。”

“也就吃个饭的时间。”

“好,我去。”桂红说道。

“那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了。”王文庆边说边往堂屋外走。王文庆觉得这么多姑娘在,内心委实有点急促不安,他不想离开桂红,又急于离开这个尴尬之地。

“哪里走,回去!”从院门口进来一个调侃的声音。王文庆定晴一看,原来是王冬生来了。这王冬生能侃能闹的,王文庆的内心一下子舒坦了很多。王冬生走到文庆跟前,一下子搂住文庆的脖子,硬是把他拥回了屋。

青草一直低着头在钩花,没注意院子里谁进来了。当王冬生硬拉了文庆推开门时,青草抬头,一看是王冬生,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慌乱之中还带着喜悦。而且她清楚地现冬生的眼神在四面迅扫视后在她身上定格的目光,足足有五秒钟,青草被看得手足无措,连连钩错了好几针。

小惠看到王冬生来了。问道:“你怎么跑俺女人堆里了,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来了啊?”王冬生笑着反问道。眼睛不时地看着青草。

“,找谁?桂红可是有主的人,哎,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打俺青草的注意啊,你能把青草熊大沟里跌死,青草,咱不理他。”说完,小惠抿着嘴偷着笑。

“那找你不行吗?”王冬生幽了小惠一默。

“妈呀,别找俺,俺跟你无怨无愁的。”小惠笑道。

这时,桂红麻利地上炕,王文庆斜坐在炕边,王冬生则斜靠在炕边的墙上,桂红在摆弄着花艺的样品,查看到底是怎么钩的,小惠还有身旁的姑娘在讨论着这个应该是用绑针,还是挽针,只有青草仍旧紧紧低着头,不一言,脸红润润的,越显得俏娇可爱。

王冬生不禁有点怜上心头的感觉,打趣地问:“青草,怎么不说话?我没有欠你钱?”

“欠了,你还给我。”青草红着脸说道。

“那到我家来拿。”

“你这个人真是,你欠我钱还让我到你家拿,你送过。行了,行了,可别跟俺说了,这针都错了好几道。”青草嗔怪道。

王冬生咧着嘴笑了,没有出声。看了看青草摇动着钩花的手,灵巧、白晰,他想起头年青草摔倒时,他握着青草的手,是那般的润滑。那种感觉令他无法忘却,那他以后,他就喜欢上了青草,梦里经常梦见青草,有一次,他梦见了他刚把青草拥在怀里使劲地亲着,青草象个小仙女一样飞走了,他非常难过以致醒过来,却现褥子上面已经湿湿的。

此时,他恨不得立即上前握住青草的手。他看了看对面的王文庆,怕他现自己的呆状,就赶紧和王文庆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作者题外话:敬请大家继续关注青草的命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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