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颊上的巴掌印红中带紫,t恤上的脚印清晰,胳膊上的指印和半截小腿上的血痕让他倒抽一口凉气。何洲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的腰,牛仔裤的扣子和拴在腰上的皮带没有破损,衣服也没有被拉扯过的迹象,孙回没有被侵犯。

这几日江兵神出鬼没,他是否吃好喝好睡好,何洲一概不知,谁想前一晚刚敷衍了孙回,今天江兵就出现了。

谢娇娇安慰她:“分了好,幸好你没吃亏,初吻初夜都在,以后能找个更好的,他就一司机,不是我瞧不起司机啊,但说实话,你跟他的生活圈子完全不一样,你再怎么没出息,毕业以后找的工作也一定比他体面,男人的自尊心这么强,怎么可能不介意,迟早都要分!”她又一脸娇羞,“哪里像我的张洋,学生会干部,家里又开公司,有钱有长相!”

“就是姓孙的那个,刚才不是没找到吗?”

“生石灰?”江兵蹙了蹙眉,“不是这个意思,在很生气的时候,突然说出氧化钙这个词。”

“你还眼瞎呢,跟你说你不信,你不知道你哥最近常去东英网吧?那小妹妹也是那儿的常客!”

孙回笑嘻嘻道:“吃了!”

孙迪已许久没来家里吃饭,孙母自然想她,拼命给她夹菜,葱油鳊鱼专门夹中间的肉,鸭腿鸡翅也尽往她碗里扔,见明虾离她远了,又把盘子搬到了她的跟前。

谭父醉心于舞文弄墨,此刻正在二楼书房里写大字。

于丽躲开了一些,支支吾吾道:“他们俩都要搬家,好了好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孙回闭紧嘴巴,开始猜测谭东年送她衣服的真正目的。谭东年对她们家确实不错,逢年过节送礼是家常便发,却从来不会单独送孙回礼物,更遑论是亲自送上门,他找的借口孙回半信半疑。

孙迪杞人忧天,也可算是未雨绸缪,昨天之前她认为谭东年在说气话,昨天之后她不得不撒开防雨布,杜绝一切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和事,包括这个被父母嫌弃、被她好心收留的妹妹。

早晨他在复式公寓的双人床上醒来,身旁是赤身裸|体的孙迪,孙迪一脸娇羞,谭东年直接将她踹下了床。

走到包厢门口,正见孙迪在焦急踱步,见到孙回后谢天谢地,训斥道:“跑哪里去了,就等着你上菜呢!”

符晓薇应该在找那个叫周松轶的人,孙回叮嘱自己闲事莫理,谁都有秘密,符晓薇从来没向她们提过,证明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不过周松轶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孙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或者听过,但她肯定她不认识这个人。

穿睡衣上课的好处有很多,比如节约换装时间,少洗一件外套,坏处就是——孙回接到了江兵的电话,诧异地看向符晓薇。

“不是!”符晓薇拽住孙回,将她往外拖,谢娇娇抵着孙回的腰帮忙。

谭东年在磕头烧纸的当口,堂弟被抓了回来,几个大人围着他骂了一通,他这才老老实实的跪在一边,顶替了孙回的位置。

返校途中她啃完了两只苹果,嘴里充实了,她才舒服了一些。

孙回精神一振,站起来转过身,挺胸抬头,铿锵有力道:“姐夫好!”

刚喊完,便听见姐姐孙迪的叫声,似乎是被对方扯住了头发,整张脸都痛得扭曲了。那陌生女人还在喊:“你不是横吗,你横啊,老娘让你爹妈都认不出你!”话毕,她举起鬼爪,五根长指甲在光线下透着反光。

孙家兄妹五人,如今混得最好的便是孙父,开旅馆住楼房,大女儿嫁给了有钱人。

早年孙爷爷和孙还在世,孙家兄妹一直吵吵闹闹,一会儿争拆迁房,一会儿争遗产,据说有几回闹得不可开交,人尽皆知。近几年孙家出过一件最大的事情,那便是二姑妈的独子肇事逃逸背判入狱四年,新闻都播了出来,交警的视频记录得一清二楚。

“那男的我也算认识,以前大家都混一块儿玩,没想到就是这户孙家啊!”黄毛点上一根香烟,说道,“昨晚打听了一个大概,听说是他们家大女儿要离婚了?”

孙父发起火来堪比大型地震,叫骂声穿透墙壁传至邻居和楼下,地板被跺得震动,老旧楼房哪里能吃得消他这样闹,昨晚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被楼下的住户找了上来,结果那住户无辜挨了一顿打,这会儿那孙父正蹲在派出所呢,离婚的事情也早已传遍了左邻右里!

黄毛幸灾乐祸,掰着指头数落:“还有呢,听说那旅馆全靠女婿撑着,最近北站不是快要关闭了吗,早就没客人了,旅馆撑了半年,现在是一个空壳,穷的叮当响,那老头儿还去棋牌室充阔,输了好几万,一直欠着呢,这会儿有钱女婿也没了,又蹲了局子,啧啧!”

何洲计上心来,略一掂量便道:“你帮我送缩香烟给派出所那李永胜,请他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