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危险地迫视下,她黑曜石般瞳仁猝然收缩,胸口急剧起伏。

她可以不怪如风隐瞒她,可以不去管这一路以来,他曾暗暗陷害过她几次,可是,他却不能负初冉,否则,上穷碧落,即使是玉石俱焚,她也绝不放过他。

“是穆子宸,对不对?!”她笑了,眼中却一片澄明,仿佛再也容不进任何人,任何事。嘴角缓缓上提,她刻意忽略过他眸中流溢出来的伤痛,继而道:“这一计是否叫做调虎离山?!他势必留不得我的。”

“你”半晌后,她暗自将身边的锐儿抱过来,搂进了怀中,浑身戒备地对着黑暗里看不见表情的男人。

骆玉华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深色的眼眸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将他看个彻底。

“失败了?!”一个轻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很细,不带任何重量,如风飘过。

如今这么算来,这风氏也就只有锐儿一个男丁,再者当今朝廷这大部分兵权尚掌握在穆子墨手中,恐怕这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的锐儿。

第二日,穆子宸又恢复了一贯的深不见底,面上冷冷地,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骆玉华抬眼面露嘲讽地对向身前的女子,眼中映射出桌案上昏黄的光亮来。

“哦?这么说你那一场火只是儿戏?!这么说初冉那事你是不打算追究了?!骆莹莹,其实你心理最清楚自己对他究竟是恨还是爱?!”穆子宸漫不经心地笑道,眼里竟有些邪恶。

望着那道身影走出视线里,骆玉华摇了摇头,心中陡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姐,您说怎么还没动静啊?!”走了大约有两柱香的工夫,初冉见四周依旧没什么动静不觉有些发慌了。

李容儿斜睨了她一眼,笑道:“你果然聪明,居然猜得出是我下的毒手,骆莹莹,以前我本以为你只不过是个用毒的主儿,现在却想不到你城府竟如此之深,憋在心里这么久,就等到有朝一日将我一网打尽吧?!”

那女人虽说暂时和她走到了一边,可是也毕竟不是个长久之计,尤其是那副肠子,就怕不知撵又反过来咬她一口。

心弦一钩,丝线断了,如未尽的曲子在空中余音未了,一缕一丝缓缓抽痛。

眉毛忍不住皱到了一起,她慌忙四下看了一眼,却并未看见任何人,只是,那脚步却几乎要近到她身边。

脑中乱糟糟的,越想越不清晰,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受伤产生了幻觉?!

正在这时,初冉手里拿了个灰色的瓶子走了进来,一边望了两人一眼,一边又低头看着手中的药。

怀中的儿子一个劲地挣扎着,双手硬是从裹好的被褥中伸出来,直挥舞着,任她怎么哄着也不罢声。

“都过去了,你别让孩子哭得脱水。”见这情形,一旁跟来的穆子祥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复杂地望了骆玉华一眼,心中也是一动。

最后思来想去了大约半柱香工夫,她毅然转身走向了离窗户比较近的一个位置,心头始终七上八下的

“夫人,可是有什么事要说?”就在帘子放下的一刻,如歌忽然走近了问道。

见他异常坚决,骆玉华只得笑了笑,索性转过身不去看孩子,将视线投向了做好工夫的床上。

“没有,我才将那大夫送到门口,本想再送到山坡边,不想那山头上却站了个人,说是等他的,于是我就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