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斌常来吕柘这里,知道一些文倩的苦难经历,对于她的遭遇也深表同情,听说要寻访江公子,说道:“大人放心,江家既然是大户,寻访起来应该不难。”

过了一会,那士兵走了回来,说道:“两位请下马步行,统制大人在大帐相侯。”

两人来到温州,黄秋令去办理其他的事情,吕柘直接来后院,尹纪德依旧十分热情,丝毫没有因为上次吕柘拒绝了他给皇后娘娘送贺礼的事而表现出不悦,到让吕柘有些愧疚,客气几句,说道:“兄弟是来请哥哥帮忙的。”

说起吴都头,吕柘突然心念一动,曹靖扬言要对自己不利,何不让吴三省在身边保护自己,若论武艺,吴三省绝不输给他们,更难能可贵的是,吴三省责任心极强,能够严格的要求自己,有这样的人在身边保护,即便曹靖想要做什么,只怕也不容易。

司大刚说道:“大人放心,他就是铁嘴钢牙,卑职也一定把它撬开。”

吕柘立刻就明白了,那几个卖桑皮的汉子一定就是放火烧纸坊的人,他们盗割了桑皮卖到纸坊,不过是想来查探一番,摸清情况好下手,急忙说道:“一定就是这伙人。”

司大刚喝道:“喊什么喊,大清早的就来衙门里叫魂,有什么冤屈拿状子来。”

旁边站着的中年汉子见叶适不再说话,在台阶前大声的朗诵着叶氏的族规,其内容不外乎倡导同族之间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恤等等。

静下心来,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树荫下渐渐的昏暗起来,吕柘饿着肚子实在看不进去了。想起村外的士兵,也不知道这会是否有饭吃,自己尚且受到如此冷遇,估计士兵们也差不多,但又没有听到村里的秩序有何异常,不知这个司大刚是怎么做的。

带兵催粮,这样的事情黄秋令并不陌生,他本意是想让魏斌参与进来,这样他很容易就可以将难办的差事推给他,万一不能按时完成春税的征收,也可以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现在吕柘要领头带兵催粮,虽然与他的本意有些出入,但也不错。

钱掌柜的嘿嘿的笑着,说道:“不会,不会。”扭过头求助的看着吕柘。旁边几个人的说话声也跟着渐渐地大了起来。

吕柘看着前面的几个富商,说道:“诸位都是县里的有钱人,家里的钱多的花不完,听说都埋在了地窖里,是在等着这些钱给你生儿子吗?”嘿嘿的笑。

文倩用井水冰了西瓜,切好了端上来款待魏斌,吕柘兴奋的说道:“主簿大人这一趟功劳不小,既然是为了纸坊的生意,我想应该由纸坊里出一些钱以示感激。”

吕柘皱着眉头犹豫不决,答应他,就是给宋朝增添了一个的官员,可是不答应,人家对自己这么好,这样的话又怎么说的出口。

义仓粮的事情闹成这样,尹纪德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之所以躲着这个话题,一定是不想牵连其中,万一事情进展不顺,朝廷追责下来,他可以推说不知道。吕柘想着,这样的思维他太熟悉了,当官的,十个里面有八个都这样想。

叶澜全不在意,仍旧倨傲的坐着,说道:“嫌少吗?已经不少了,这一阵子家里支出甚多,只有这些了。”看了一眼魏斌,说道:“主簿大人在永嘉县也不是一两日了,几时见过衙门里的摊派到过我叶家的头上,这一次已经是破例了。”

管家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那人见到魏斌,微笑着点头示意,当看到吕柘时,却是脸色一沉,一脸的厌恶之情。

吕柘说道:“你不懂,你不懂,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至于工钱,咱们照付就是。”他习惯了领导说话,底下的人附和,那样才能显出领导的英明伟大来。

司大刚说道:“大人如此体谅我等同僚,实在教人感激,但这银子还望大人收下,卑职为大人的爱民之心感动,又怎敢奢求回报,就算是对永嘉百姓的一点心意吧!”

司大刚说道:“厢军待遇微薄,比不了城里的禁军,历来都不操练,只是充当各种夫役,大人要兵士们操练,也须慢慢的来。”

曹靖说道:“如今这时节,倘若是正经的庄稼人,天不亮就要到地里去劳作,累的筋疲力尽才能回来,留在村子里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因此,只要白日里在村子里看见有年轻人,就统统的召集到庄子里来。”

跟着文倩认了几天字,吕柘又坐不住了,春粮征收已经开始,也不知道义仓粮进行的怎样了,这是自己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要做的漂亮才行,但衙门里的人几乎都派了下去,也没有人给自己汇报情况,让吕柘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文倩说道:“那有在院子里种桑树的。”突然抿嘴一笑,说道:“等到桑树长大了,在树下摆上一张织机,养蚕织布那才有趣呢!少爷真会说笑,这里可是县衙,怎么弄得像个农家。”

魏斌低下头,倒不是惧怕吕柘恶狠狠的态度,实在是现实情况太过于恶劣,要想重修河堤,只怕是没有希望了。

司大刚说道:“姑娘不用劳烦,我们听说县尊大人刚到,想必还未用过饭,特意在城东的陆家客栈办了一桌酒席,给大人洗尘。”

一条柔软的手臂搂了过来,接着是一个女人的身体贴过来,吕柘能够感觉到女人的ru房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吃了一惊。银月轻声说道:“公子醒了吗?先不要动,昨夜你喝醉了酒,这会儿还有些醉呢!”轻轻的拉开床前的帷幕,眼前立刻亮堂起来。银月微笑着坐在自己身边,深情的看着自己。

夜间风大,凉气袭人,文倩大概是有些冷了,说道:“少爷,外面有些冷了,咱们回舱里去吧!”

燕红钻进文倩的被窝,撅着嘴说道:“姐姐知道我坐不住的,那些绣花呀补衣呀之类的活计无聊的很,我看见就头疼,还要天天待在屋子里不准出来,还不把人给闷死。姐姐这一走,就没人和我说话了,吴妈说过些日子要给我请个教习礼仪的婆子来,教我走路,站立,说话,哎,这些事儿还用教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出了皇宫的大门,许锋才如释重负,家里虽然规矩多,让他感觉束手束脚,也只是委屈些。但这皇宫的气氛才是真的压抑,将你紧紧的裹着,找不到手和脚,看来南宋的官场也未必如自己想的那样轻松。

练武场中的角抵汉子热了一会身,纷纷退到一边,管事的站在场地前大声说道:“今日角抵共分三场,每场胜者赏银五十两,输者不罚。”两个穿红衣和绿衣的汉子走进练武场,角抵正式开始,这一次两个壮汉都用了全部的力气,推、拉、绊、甩、扭、背各种技法灵活运用,红衣汉子起先占了上风,几乎要将对手摔倒在地上,但突然之间,像是被对手扭住手腕,脚上使一个绊子,被摔倒在地上,输了这一局。

燕红突然醒悟过来,撅着嘴说道:“少爷你太坏了,变着法的骗我说话呢!”她虽然年龄小不经世事,有些天真,但却并不笨。许锋还想让她多说些,哄着说道:“怎么是骗你呢,我只是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有些事情记错了。”

这样的包子铺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直到此时才看出名堂来,原来宋朝人已经掌握了蒸汽的运动规律,并且对其加以控制和利用,虽然受制于技术条件,只是用来蒸包子,但如果假以时日,随着技术的展,制造出蒸汽机应该没问题。

韩眐哈哈大笑,真诚的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真性子,想说便说,想做边做。过几日我定要与你痛饮一番。”

韩眐说道:“吴兄弟从蜀川来,原本是要好好的招待一番的,只是这些日子临安城里都在办佛事,连酒楼里都只卖素食,吴兄弟是将门之后,那里能吃那些青菜萝卜的饭食,因此我就请了大家到这里来,咱们自己打猎,自己烧烤,这酒也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韩眐看见许锋,似乎有些吃惊,说道:“吕公子也来祭拜岳王爷。”

想着自己不久后就会成为一个县团级的高官,每天要批阅那么多的文件,还要签上自己的名字,许峰练字的兴趣也高涨起来。这一天,忽听屋外响起一阵说话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迈着四方步领着一个伴当走进院子,中年人面色红润,穿着得体,头上还攒着一朵花,许锋微感诧异,自从他穿越到这里之后,除了皇后娘娘,这还是家里第一次来客人。并且看他的穿着打扮,好像还是个富贵人,吴妈迎了上去,将那人请到正屋里坐下,紧接着又急匆匆到跑到许锋屋里,说道:“少爷,杨大人来了,要寻你说话呢!”

夫人说道:“他那里做的了什么大事,不过是个毛躁的孩子,若不是娘娘点悟他,险些又要惹出事端来。”

文倩加快动作,说道:“少爷在忍耐一会,马上就完了。”

许锋说道:“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个陆老爷都五十岁了,家里还有好几个老婆,你就是嫁了过去也没有好日子过,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不要等到将来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

马车缓缓开动,渐渐走的远了,许锋瞧见胡三平静的坐在身边,一言不,脸上既没有喜悦也没有忧愁,问道:“刚才的事,你害怕吗?”胡三定了定神,说道:“不怕,最多不过一死,有什么好怕的。”许锋轻松的笑了,说道:“我却怕的很,现在还在害怕,怕的就是这一死。”自古英雄好汉都以视死如归为荣,面对死亡时就是皱一皱眉头,都会成为耻辱,许锋这样说,胡三自然感到十分的意外,想了一会,说道:“少爷真是性情中人。”这话也不知道算是夸奖还是恭维,但对于一向沉默寡言的胡三来说,也算是一句中肯的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