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花厅,管家领着吕柘和魏斌来到一间屋子,叶澜翘着二郎腿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看着两人走进来,动也不动,神态甚是倨傲。

一个清瘦的老者躺在一张藤椅上,悠闲的看着书,旁边是一个茶几,茶几上一杯清茶还在冒着丝丝的热气。

只是步行终究比不上骑马,天虽然阴着,但仍旧十分闷热,稍一行动就是一身的汗,吕柘骑在马上已是热的一头汗水,吴三省一路快跑,更是汗透重衣,等赶到纸坊时,整个人好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头上还冒出丝丝的热气。吕柘大感痛快,有这样的保镖在自己身边,心里可是相当的踏实,倘若下次再去曹靖庄子上,一定要带上吴三省。

宋朝以文人治国,读书人享有无上的荣耀,各地官办民办的书院比比皆是,倘若这些读书人每人每天消耗一张纸,天哪!这将是多大的市场!一时之间,只觉得天地无比的宽广,时间是那么的宝贵,容不得浪费片刻。双腿夹紧马腹,策马驱驰,向县城疾奔而去。

吕柘一抖缰绳,甩开他的手,瞧着睡眼惺忪的司大刚,强忍着一肚子的火,说道:“县尉大人辛苦的很呀!”当着这许多兵士的面,多少还是要给司大刚留些脸面,否则司大刚没了威信,这兵也不好带。

那汉子咬咬牙,突然一拳打出,两人相距不过三四步远,这一拳眼看就要打在黑汉子的脸上。黑汉子突然一个侧身,避过这一拳,同时伸出左手抓住他的拳头向前一带,那汉子立刻站立不稳踉跄的向前冲,黑汉子屈膝弯腰,伸出右手抓住他裆部,将他顶在肩头,腰腿合力,大喝一声“起”,将那汉子从地上扛起,接着腰部用力,肩头一甩,将那汉子抛了出去。

黄秋令又取出一张文书放在他面前,说道:“眼下正是春粮开征的时候,卑职想将义仓粮并入春粮中一并征收,这是卑职草拟的告示,请大人过目。”

吕柘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轻松得意的说道:“不怕,不怕,咱们只在丰年征收,若是粮食歉收,不征收就是了。”他已经想清楚了,穷苦百姓多数没有土地,即便有一些,也不过仅够吃饭而已,粮食收成就算再好,也只能是地主家有余粮,谷贱伤害的是地主的利益,与百姓关系不大。丰年时以高价购入,不过是保护了地主的利益。

魏斌说道:“卑职并非不愿重修河堤,只是衙门里诸事繁杂,去年往江淮前线运送粮草,在海上遇到风浪,折损了一船粮食不说,还赔上了十几个厢军兵士的性命,衙门里至今还不曾将这些厢军兵士的抚恤钱放到其家人手中,哪里还有余钱兴办水利。”

老头儿不敢怠慢,单是这份说话的腔调,就带着十足的官老爷派头,哪里还会有假。不一会衙门里立刻出来七八个人,这些人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只一眼就看出门外站着的吕柘才是县尊老爷,呼啦啦的拥上来,有的在前恭敬的引路,有的陪着说话,有的帮着挑夫拿行李,簇拥着吕柘走进县衙。

银月款款走来,端起一杯酒说道:“小女子敬公子一杯酒。”说话时,脸上已是泛起一片红晕,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这微笑没有燕红的天真,也没有皇后娘娘的尊贵,带着一些轻佻,让人心猿意马。

文倩有些不忍,说道:“这鱼真是可怜!”

许锋争辩着说道:“我已经长大了。”

夫人听着皇后娘娘的话,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也感觉出有些不妙,取过许锋手中的盒子,缓缓打开,将里面的糕点小心的拿出来送到皇后娘娘面前,说道:“娘娘,我做了些糕点,都是你从前最爱吃的,你瞧这是桂花糕,你从前最爱吃,这是枣泥糕,那一年我偷偷给你藏了两块枣泥糕,本想等夜里给你送过去,谁知道柘儿贪嘴,吵闹着非要多吃几个,闹得连老爷也知道了,害的娘娘没吃着。”慢慢的说着,一脸的平静,仿佛在给闹情绪的孩子讲道理一般。

韩眐说道:“吴兄弟是练武之人,酒席间没什么助兴的,我便请了临安城里最好的两队角抵班子来,让他们各出三人比试技法,看看胜负如何。”说着,似乎觉得不尽兴,又说道:“咱们在这里各押一人,博个彩头,输者罚酒一碗。”

许锋胡乱想着,忽然觉得一股香味飘来,睁眼一看,只见燕红笑嘻嘻的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块点心,放在他的嘴边,那些香味正是从这点心里飘散出来的。燕红说道:“少爷快尝尝,这是夫人亲手做的点心,好吃的很呢!”

许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黄秋令是自己的下属,不是自己的丫鬟,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这样的照顾,这是做人做事的原则,可黄秋令始终一脸的笑,坚持要将自己送回去,总不能板着脸训斥他吧!

许锋有些生气,韩眐的狂妄让他有些受不了,看一看其他的人,都不怎么说话,刚才还和韩眐激烈争辩的丘悦也将脸扭到一边,好像故意躲着一样,尽管不想和他生冲突,但许峰还是想杀杀他的傲气,说道:“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不过是跟家里的车夫随便练了几天。”将胡三搬了出来,想着,你是韩太师的公子,他是个车夫,你若是和他比试,不论输赢,都是你输了。

韩眐哈哈大笑,将同坐的人一一给许锋介绍,对面的胖子是参知政事钱象祖的儿子钱疆,坐在他旁边的是知枢密院事苏师旦的儿子苏虎,坐在自己身边是吏部尚书丘崈的儿子丘悦,坐在韩眐身边的是川陕宣抚使副使吴曦的儿子吴侃,

出了城门,一路沿着去西湖的路径前进,这几日阴雨连连,远处的湖面上笼罩了薄薄的雾气,被微风吹拂,那雾气就在湖面上流动,远处的两道长堤,就好像两条青色的长龙,在雾气中游动。

皇后娘娘上了轿子,一行人渐走渐远,直到拐过巷子看不见了,众人才转身回府。

许锋点头说道:“我师傅头胡子都是白的,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年纪,但精神矍铄,像个小伙子一样。”至于这个许锋杜撰出来的师傅是个老头还是个小伙子,许锋一点也不介意,印象中有学问的人似乎年龄都比较大,说成道貌岸然的老头应该更好一些。

燕红走过来扶着许峰往凳子上站,许峰自以为得计,耍着赖往燕红身上蹭,这样的情形下,要是没有点非分的想法简直就不是人。文倩却着急了,说道:“屋子里凉,妹妹快些用点劲,莫要让少爷着凉了。”

这一天许锋正在练字,吴妈在门外喊道:“文倩,文倩。”

许锋只想早早的离开,说道:“不敢麻烦大人了,我想家中一定等的着急,还是尽早放我回去的好,省的她们挂念。”

公子哥又喊道:“赵班头,赵班头,你快些过来救我,我胳膊都快要断了。”那几个人也是吃了一惊,待到看清那公子哥,立刻吆喝着跑过去,将公子哥从胡三的手上夺了过来。胡三碍于他们穿了官衣,也不阻拦,退到一边。

店小二从旁边经过,许锋说道:“将你店里的好酒拿一壶来。”店小二还没有应声,旁边的一个妇人立刻说道:“我去给公子取来。”飞快的跑到柜台上,拿了一壶酒端着几个酒杯走过来。

文倩想了想说道:“不如咱们去西湖吧!那里的景色比这里要好过百倍。”

看着他窘迫又难以作的样子,许锋心里洋洋得意,却又装出愧疚的样子,说道:“先生请坐,不过是句玩笑的话,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有了这个台阶,范先生的脸色和缓许多,毕竟还指望着赚钱养家,但被学生奚落,终究是一件难堪的事,情绪低落的坐下,翻开书,无力的说道:“咱们开始吧!”

马上的骑手策马向前几步,用马鞭指着许锋说道:“你是谁家的哥儿,也来管我的闲事。”话说的气定神闲,丝毫没有气急败坏的意思。

许峰只是嘿嘿的笑,傻丫头,连这个都要问。

文倩摆弄着手中的绢布,说道:“少爷只管说吧,我听着呢!”抽空又绣了几针。

许峰脑子里飞快的想着,既然来到了这里,将来总少不了要成就一番事业,封建时代的人比较迷信,对于神灵鬼怪有着虔诚的崇拜和畏惧,先编个故事给自己套上一层神秘的光环,也算是给以后的事业埋下一个伏笔。傻傻的说道:“我师父呢?师父怎么不见了。”

正想着,一个中年妇人在几个丫鬟奴仆的簇拥下快步走过来,最先的中年妇人穿着素色的罗衣,手中拿着一串念珠,如同一个居家修行的居士,急匆匆的走到许峰身边。许锋呆呆的看着,装作平静,此时此刻情况不明,还是以静制动的好。

还有永嘉的那一部分,我想写的很多,比如叶适,事功学,展资本主义遇到的障碍,现在回过头来看,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尽人意。

吕柘挣扎着坐直了身子,说道:“让哥哥见笑了,原本还要和哥哥好好的喝上几杯酒的,只是这身体偏偏不争气,不过淋了点雨,就病成这样。”

尹纪德在床边坐下,说道:“都是哥哥的错,明知道兄弟淋了雨,还要让兄弟陪我吃酒,害的兄弟生这场病。”文倩奉上茶水,站在一旁伺候。

吕柘突然觉得奇怪,怎么尹纪德是一个人来的,黄秋令呢?怎么不见他跟在身边,尹纪德嘘寒问暖的关怀着吕柘的病情,眼神四下张望,突然敲了敲茶杯,说道:“姑娘在给我倒杯茶好么?”茶杯里的茶是刚到的,还冒着热气,他这么说,显然是想支开文倩。

吕柘说道:“你出去吧!我和哥哥说会话!”文倩行了礼,转身走了。

尹纪德说道:“哥哥听说九月十八是皇后娘娘的生日,不知兄弟准备了贺礼没有?”

吕柘一愣,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过生日他真不知道,更别提贺礼了。不禁有些惶恐,自己的这个官职是皇后娘娘给的,又是仗着她的势,手下的官吏才对他如此的恭顺,就连尹纪德也对自己这般的照顾。倘若因为这些礼节上的事情惹她不高兴,对自己存了看法,可没什么好处。说道:“不是哥哥提醒,我险些就要忘记了,不怕哥哥笑话,这些事情从前都是由家母操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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