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许锋哭笑不得,连文倩看着吴妈傻呵呵的样子都有些笑,许锋无奈的站起,推门扬长而去。和这样的人说话真是费力,你含蓄的说话她完全不懂,难道非要和她脸红脖子粗的扯着嗓子说粗话吗!真不知道她比那些乡下的粗鄙人能好到那里去。

夫人领着许锋行礼,说道:“原本早些时日就该来的,只是想着娘娘管着宫里这许多的人和事,每日里劳累的很,不敢多来叨扰。”

看他们说的认真,许锋不以为然,只是也没心思对他们进行破除封建迷信的思想教育,谁爱信就信,反正自己不相信。

黄秋令尴尬的站在门前,夫人的坚持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黄秋令恭敬站起身,说道:“卑职在岭南已经一十六年了。”说到这‘一十六年’几个字时,声音中明显带有委屈之情。

韩眐也颇为得意,擎着手里的弓箭说道:“吕公子也来试试。”

真是冤家路窄,许锋转身想走,韩眐却看见了他,叫道:“吕公子,过来喝两杯如何?”许锋有些犹豫,想走开又怕被耻笑,但真的和他们坐到了一处,又担心生出事端来,文倩扯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少爷,咱们走吧!”

许锋却不以为然,不过是寺庙里泥塑的人偶,至于这般看的重,皇后娘娘来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隆重。他从来都不信佛,因此只觉得夫人的虔诚有些可笑,不过灵隐寺里却有一个活佛济公,许锋倒也兴趣盎然,尽管知道济公不过是个虚构的故事,但说不定灵隐寺里真有那么一位洒脱的和尚,作家创作也需要生活中的原型吗!

夫人说道:“但愿如此,倘若他真能造福一方百姓,我自然替他高兴,倘若他依旧这般胡作非为,百姓畏惧或许不敢多说,只是神目如电,菩萨也不会饶了他!”

皇后娘娘说道:“姨娘就是太小心了,临安城里像弟弟这般年纪的那个能够整日待在家里,圣人还说要行万里路呢?姨娘却只让他在家里读万卷书,他自然坐不住。”想了想又说道:“眼下临安城里也没什么好的先生,有学问的先生都让太师给划成了伪学禁党,虽说如今这党禁开了,那些先生也准许回到朝廷做官,只是经过这么一折腾,那些读书人的心都凉了,要找个好的先生也不容易,就是教授宗室子弟的先生官家也不满意呢!”

想到这些,许锋不由得激情澎湃,冷不防燕红从旁边跳了出来,说道:“少爷在笑什么,这么开心。”许锋心情大好,又要去捏她的脸,燕红笑着跑开了。

燕红说道:“不如姐姐别走了吧,其实待在这里挺好的,夫人和少爷对咱们也很好,就是吴妈凶点,但也总比姐姐嫁给一个老头子强。”燕红大概还不懂得男女婚嫁之事,觉得自己眼下过的不错,文倩也应该这样过下去。

说话间,几个差人打开囚室,仍旧是将许锋送进来的那几个差人,田班头,赵老六等,囚室不大,一眼便看清里面生的一切,尤其是胡三手里的那块血淋淋的垫脚石,几个差役不由得吃了一惊,不知怎么办才好,扭过头看那中年官员,中年官员一脸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将公子请了出来。”

这般的不经打,许锋也有些意外,他还想着会有一番拳脚缠斗,让围观的人喊几声好,强化一下轰动的效果,眼见的公子哥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到有几分失望。向胡三招招手,说道:“来,咱们将这家伙绑了,送到衙门去。”围观的闲人听说要送官,立刻有几个叫好的,这些人晚上也没什么夜生活,就以看热闹打时间。

不多时,店家端上饭菜,一律装在银质的盘子里,碗筷亦是银质,显得高档考究,每上一道菜,那店小二便高声的报着菜名,什么脍鲈鱼、豉汁鸡、间笋蒸鹅、脂蒸腰子,也有几道开胃的素菜,辣瓜儿、盐芥筭条用以调剂,其它如肉油饼、乳饼等也一起端上来。

许锋说道:“喜欢吗?不如咱们在这里停一会。”燕红撅着嘴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像这样的把戏我也会,小时候夫人还教过我呢?”

范先生忍住心中的不悦,说道:“正是,公子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如果觉得深诲难懂,亦可先讲些其它浅显之学。”

一个挑夫从旁边的小巷急匆匆的走出,那马已经冲到了近前,片刻之间那里能够躲避的开,只听一声惨叫,挑夫被撞出十数步远,躺倒在离许锋不远的地方,担子里的货物洒落一地。

文倩哽咽了一会,说道:“我爹原本也是朝廷里的官员,我们一家都住在泉州,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爹爹被朝廷抓进了大狱里,没几个月就死在了狱中,朝廷给我爹定了罪,查抄了家产。官府将我卖入勾栏院中,录为官妓,从此之后就和家人分开,再无消息。”说起自己的坎坷经历,忍不住掉下几滴眼泪,继续说道:“后来夫人将我从勾栏院中赎出,让我专心伺候少爷,夫人对我很好,从不因我曾在勾栏院中呆过而轻视我。”

许锋失望之极,眼前的这个娘眉目间只有慈爱,那里有半点女强人的精明和锐气,真不知道她是凭什么请到薛神医的,或许是家里从前的积蓄多吧!许锋想着,总觉得这个家透着些神秘,看着她脸上的关切,又不好意思刨根问底,对于这个娘,他心里仍然有些生分。放下筷子打个饱嗝,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说道:“娘,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会。”

夫人摆摆手,止住吴妈的斥责,和颜悦色的说道:“吴妈,不要说了。或许是少爷的病真的有些起色了,刚才薛神医也说,少爷的脉象比前一阵子好了许多。”

话音刚落,忽听旁边一个女子吃惊的叫喊道:“夫人,夫人,少爷说话了。”许峰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慌张的向远处的一间屋子跑去。

开禧北伐失败之后,皇后娘娘掌握了权力,宋朝生了很大的改变,朱熹的理学开始在皇权的推动下,控制整个中国人的思想,这个改变影响了几百年,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对于主角来说,就是他曾经寄予希望的东西不存在了,好比是人失掉了灵魂,即使是有优越感的穿越者也不能幸免。

原来宋朝的官员还有这个特权,看来官员借着公务往来夹带私货贩卖的事情并不少见,这也算是特权的一种了。黄秋令既然肯拿钱买官,想来一定不会错过这样的财机会,他得了船家的贿赂,又省下了朝廷的路费,却一点也不让自己知道。

!吕柘恨恨不平的冷哼一声,心中暗想,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如今既然做了我的手下,就该遵守我的规矩,倘若下次再让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一定绝不饶恕。

一觉醒来,船已驶到舟山群岛,海面上波光粼粼,无数的商船扬起巨大的风帆顺风远航,一群群的鸥燕盘旋其上,喳喳的叫着。突然间,数只鸥燕如同离弦之箭射入水中,溅起一朵朵水花,迅即又浮出水面,嘴里已经叼着一条鱼。

吕柘凝神细看,心中颇有志在必得之意。

过了台州就是温州,按照官场的规矩,吕柘要先拜会温州知府,知府叫做尹纪德,只看那一瞬间就爬上脸的笑容,就知道是个官场老油条,大概是知道吕柘的背景,对吕柘十分的客气,所有的参拜礼节一概免掉,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亲切热情,在城中最好的酒楼摆下宴席给吕柘接风洗尘,并叫了温州的大小官员十几人作陪。黄秋令职务卑微,这样的场面自然没有他的份,正好尚有官府文书需要办理,就让他去处置。

穿越前,吕柘最讨厌这样的迎来送往,不过上司请下属,这倒是稀罕的很,大家穿了便服,围坐一桌,也分不出谁的职位高低。尹纪德将同坐之人一一介绍,什么通判、统制、学政、市舶司主事等人悉数到场,全是府衙里独掌一面的人物,算是给足了吕柘面子。

初次见面,说的都是些客气的恭维话,之后就是互相的敬酒,虽然知道吕柘不过是个知县,可是连府尊大人都这么恭维他,来头自然不小,吕柘心中的厌恶渐渐淡去,被人奉承总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只有那个统制一脸的冷漠,全无趋炎附势之色,吕柘对他却大有好感,这人不阿谀奉承,看来是个好官。

好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吕柘就要告辞离开,尹纪德一再挽留,众官员也是齐声劝道:“今日天色已晚,夜间赶路多有不便,还是明日在走不迟。”只有那统制一言不的告辞而去。

尹纪德说道:“哥哥难得见兄弟一次,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到明日再走。”用力将吕柘拉在身边,说道:“兄弟切莫推脱,今日哥哥若不能尽了地主之谊,岂不让旁人笑话。”

尹纪德以兄弟相称,吕柘还有些不能适应,但觉他拉着自己的手十分有力,不像是官场上的敷衍。初入官场,尹纪德又是如此的热情,吕柘也不好推脱,说道:“此番盛情已让我心中有愧,如何还敢打扰,好在兄弟就在永嘉,几时哥哥有空,也让兄弟尽一回地主之谊。”不用细想,这些场面上的话脱口而出,连吕柘都有些意外,这些可都是自己从前最不愿说的话。

尹纪德呵呵的笑着,说道:“那是一定的,日后哥哥少不了要去兄弟那里叨扰。”拉着吕柘走出酒楼,上了门外的马车,向府衙驶去。

两人在尹纪德的书房坐下,丫鬟奉上茶水退出去,此时没有了其他的官员,尹纪德更加的热情,开口闭口的兄弟,好似与吕柘的感情十分深厚。

吕柘一心想着公事,说道:“兄弟初次为官,衙门里的公务还要靠哥哥多多支持。”

尹纪德说道:“哪里有什么公务,兄弟只管游山玩水就是,县里的一应公务就让那些县丞、主簿去做好了。”嘿嘿的笑着,说道:“永嘉那地方风景还算不错,等到秋高气爽之时,哥哥陪兄弟到雁荡山中游玩如何?”

吕柘正色说道:“兄弟到这里来,真的是想做一番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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