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令这才肯坐下,屋子里没有丫鬟服侍,许锋猜想杨次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黄秋令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对眼睛紧盯在酒席间,酒杯一空,他就立刻起身前去倒酒。许锋突然觉得他十分的可怜,他这个官,当的跟孙子差不多,倘若自己换了他,只怕早就掀桌子了。

韩眐愤然站起,拿起地上的弓箭,说道:“诸位看我的箭法如何?”身旁的树上正好有几只鸟雀,韩眐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射出,一只鸟雀应声落地。韩眐走过去捡起来,从箭上退下那只鸟雀,说道:“只可惜太小,不够吃。”用力的将鸟雀扔出树林。

韩眐喝了杯酒,说道:“就知道吃,几时把你送到庙里去,也让你过几天和尚们的日子。”

夫人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就让吴妈回了这门亲事,我老了,管不了这些事情,文倩的婚事,你就多管些吧!”声音悲凉,似乎就要掉下泪来。

夫人叹息一声,许锋的犟脾性她这些天也是看出来了,要是自己这次背了他的心思,他指不定会有多么的恼怒,虽然心里不愿意,还是咬着牙说道:“他既然想去,便让他去好了,省的他每日里游手好闲的惹事生非,说不定那天又惹出祸事来,给娘娘添乱。哎,我也不敢奢望他能造福一方百姓,只要他谨守朝廷律法,不要祸害了地方上的百姓就好,我每日陪着菩萨,看不见他倒也清净些。”

皇后娘娘点着头,面露嘉许之色,说道:“弟弟能这样说,姐姐听着也是高兴的很,冤家宜解不宜结,即便做不成朋友,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几时姐姐给弟弟讨了官职,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但有了皇后娘娘这层关系,至少可以给自己提供一个施展才华的空间,可以离开家里的束缚,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燕红说道:“我听说那个陆老爷已经五十岁了,讨了三个媳妇,家里还养着好几个歌伎?姐姐怎么能嫁给这样的老头子。”想了想又说道:“不如让少爷给夫人求个情吧!让吴妈给姐姐寻一门好的亲事,姐姐识文断字的,就算不能嫁个状元郎,也不该去伺候那样的老头子。”他是小孩子心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许锋虽然恼怒她今天处处管着自己,担听说文倩要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心里还是有些不忍,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差役簇拥着一个中年官员和一个相貌俊美的宦官走了过来,被称作马公公的宦官似乎受不了牢房里的味道,捂着鼻子说道:“我说大人呀!这里是什么味道,怎的这么难闻?”中年官员赔笑着说道:“马公公见谅,咱们快些请了公子出去吧!我已经命人在花厅备茶,给公子压惊。”

公子哥怒极,一只手扯着姑娘的衣袖兀自不放手,另一只手用力将许锋往外推,喝道:“想找死么,快些滚开,再要多事就把你抓到衙门里关起来。”

廊庑的尽头处,四五个容貌姣好的妓女聚于堂前宽阔处,等待酒客的呼唤。大堂里更是热闹一片,无数的小厮、仆妇、妓女围着食客招揽生意,那些食客非富即贵,衣着华丽,出手阔绰,往往四五人同桌共饮,围在身边的服侍者就有十数人,都是一脸的笑。

许峰大感意外,一向谨慎的文倩这是怎么了,竟然自作主张的要和自己出去,不过仍然很高兴,说道:“那好,咱们叫上燕红一起去。”燕红稍稍犹豫,说道:“好吧!咱们叫上妹妹一起去。”

对于许锋的傲慢态度,中年文士似乎并不介意,富贵人家的子弟养尊处优,又有几个人瞧得上他们这些教书匠,轻声咳嗽了几下,说道:“既然公子身上有伤,这跪拜先圣恩师的礼节暂且记下,待日后身体恢复了,再行拜师之礼。”

摆茶摊的妇人倒了两碗茶水,一脸的诧异的看着许峰,似乎觉得这样衣着考究的富家公子不该来她这里喝茶,那茶水上泛着白沫,漂浮着几片粗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茶,许峰也顾不得这些,端起茶碗一口喝完,胡三也是一连喝了两碗。

文倩慢慢的说道:“这些都是小时侯跟我爹学来的,他也喜欢养花,尤其是牡丹花。”说话时,神色也变得暗淡下来。许峰觉得奇怪,记得上次她和燕红说话,提起父亲时也是如此,问道:“你爹养的牡丹花一定很好看,他现在还养花吗?”文倩说道:“我爹不在了,……”触及伤心事,声音有些哽咽。

许锋大为失望,封建社会男尊女卑,一个没有男人支撑的家庭并不会有多少社会地位,转念又想,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在丈夫死了七八年后还有能力请来神医级别的医生,况且还用那些名贵的茶叶和瓷器送人,是不是有些什么有权势的亲戚撑腰,不甘心的问道:“那咱们家还有什么亲戚没有?”

虽然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许峰仍然觉得吴妈有些过分了,不过是年轻人一时兴起的玩闹,至于这般的刻薄吗?外面又响起一串脚步声,夫人走进来。

电脑正常启动,一副早春季节的园林图画出现在眼前,水塘,垂柳,一丛牡丹花正在早春的阳光下盛开。许峰傻傻的看着,这幅桌面已经设置了快半年,很多时候只是一扫而过,但今天却有些不同,画中的景物似乎要动起来一般,每一个细微之处都透着真实。

我们身边或许就有这样的例子,比如吸毒者,偷窃者,还有那些自甘堕落的人,都是在他们人生最脆弱的时候走向了歧途,我之所以要让他们在这个时候死去,是因为毕再遇要出现了。

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到目前为止,让我很失望,一切都是冷冰冰的平淡,让我感觉不到希望,也许这也是一种磨难,我需要坚持,但我更需要广大读者的交流。

许多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会抹眼泪呢?是不是被谁欺负了呢?可是谁敢欺负她呢?”

燕红突然醒悟过来,撅着嘴说道:“少爷你太坏了,变着法的骗我说话呢!”她虽然年龄小不经世事,有些天真,但却并不笨。许锋还想让她多说些,哄着说道:“怎么是骗你呢,我只是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有些事情记错了。”

燕红不再上当,说道:“不跟你说了,夫人不让说这些事情的。”拉了许锋的手往外走,说道:“咱们去厨房吃点心吧!刚做好的,可好吃了,夫人让我叫你去呢!”

厨房里正忙碌着,夫人和文倩坐在桌边用面皮将活好的馅仔细的包裹,吴妈领了几个厨娘在锅台上忙碌,这些厨娘都是通过牙行雇来的,负责厨房的事物和家里一些洗洗涮涮的事情,平日里并不在家里住,算是领工资的雇工。

厨房里的事情并不需要许锋插手,燕红生性活泼,耐不住心性去做这些事情,在厨房里就像是一个贪嘴的孩子,夫人埋怨的说道:“你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安分,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儿,教你些刺绣女工你学不来,让你学些厨房的活计怎么也坐不住呢?”

燕红吐了吐了舌头,不敢胡乱的跑动,可爱俏皮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去数落她,夫人无可奈何的说道:“算了,你端些点心和少爷出去吃吧!似你这样总在我眼前蹦蹦跳跳的,到让我有些心烦。”

牡丹花已经凋谢,其它的花草却在争相盛开,前几天的连绵春雨,让池塘里的水也增多了不少,一池碧水映衬着红花,满园顿时让人心旷神怡。燕红高兴的站在花丛中,说道:“少爷,你觉得这些花儿好看吗?”

许锋摇摇头,说道:“再美的花也没有你好看。”

燕红嘻嘻一笑,撒娇似的说道:“少爷又欺负人,我是问你这些花儿呢!”

许锋正要夸奖她几句,突听门前响起马蹄声,几个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门头老侯急忙迎出来,问道:“几位公子找谁?”

为的一个公子看也不看他一眼,挥着手中的马鞭,指着许锋说道:“我找你家的公子。”说着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吕公子好生清闲,在家里做这赏花养性的勾当。”

许锋仔细一看,却是韩眐和吴侃领着几个伴当走了进来,说道:“韩公子怎么寻到这里来了。”虽然有些意外,但远来是客,说道:“两位公子快请屋里坐。”

韩眐说道:“不用麻烦,我今日来是要请公子喝酒去的,那日在灵隐寺外不甚尽兴,今日只有你我三人,需当尽兴才好。”见他仍旧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许锋不禁皱了眉头,推脱着说道:“多谢公子美意,只是我家中还有些事情。”

吴侃说道:“那日与公子在灵隐寺外相遇,又听韩公子说起公子的为人,心中十分的仰慕,兄弟明日就要回蜀川去,不知何时才能再来临安,临走时,需当与公子痛饮一番才好。”

那日在灵隐寺外,吴侃的话并不多,此时盛情相邀,许锋竟然不好推辞。夫人听见院子里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见是两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说道:“文倩,快去给贵客倒茶。”

韩眐说道:“夫人不用忙碌,我们约了公子去喝酒,少时便可回来。”

夫人看了一眼许锋,说道:“少喝些酒,免得惹出祸事来。”

见夫人如此通情达理,许锋也十分意外,既然夫人都准了,许锋也就不再犹豫,与韩眐等人一起出了院子。

韩眐的家在城北,走进大门,迎面就是一间修建在五层石阶上的大屋,屋子十分阔气,门柱窗棂皆有描漆彩绘,上面的雕刻亦是精美异常,比起自己家,不知奢侈多少倍,院子用青石铺地,角落里摆着各种盆栽和花卉,许锋说道:“你这院子阔气的很。”

韩眐说道:“这算什么,比起我在嘉惠门外的庄子差远了。”脸上颇为自豪。两个仆人走过来,牵过他们手上的马匹。韩眐笑着说道:“这院子原本是一个茶商的,他家道中落就将院子卖给了我,亦不常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说起这院子,我还有一件事要请教呢!”

吴侃说道:“不敢当,公子有什么只管问。”

韩眐也不急着问,将两人引到后院的凉亭中,凉亭外有一池湖水,湖边的绿地中间有一处练武场,各式各样的兵刃摆在架子上,看起来格外的突兀。许锋想起他喜好弓马,定然是将原来栽种的植物尽数拔去,辟出这块空地来练习武艺。

凉亭中已经布置好桌椅,面对练武场而设,丫鬟仆人将果蔬菜肴用盘子盛了摆放在桌子上。韩眐说道:“去将我书房里的那副字拿来。”

不多时,丫鬟取来一张纸,韩眐将那张纸铺在桌子上,说道:“两位公子看这纸上的是一副画还是一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