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一个胖子说道:“这几日临安城里人吃素,街市上连肉铺都关了门,我娘也不让家里的饭菜见荤腥,可把我馋坏了。”撕下一块烤的流油的兔肉,大口的嚼起来。

文倩低着头,犹豫半天,终于说道:“我听少爷的。”

皇后娘娘说道:“你倒是会说话,只是这事儿我说了可不算,要先问问姨娘的意思,姨娘若是舍不得你,那我也没办法。”许锋心里一凉,说了这半天还要看夫人的态度,看来这事十有办不成了。

许锋说道:“姐姐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可别为这些事儿小了身份,我想他也受了些教训,以后定然不敢了。”

从佛堂出来,许锋心中的疑惑却无法释怀,尤其是夫人最后的那句话,好像从今日之后,自己就会进入一个刀光剑影,鲜血横流的战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燕红说道:“姐姐真的要嫁人了吗?我听吴妈说城西的陆老爷过些日子就要来提亲了,是真的吗?”言语间尽是依依不舍之情。文倩叹口气说道:“不嫁人又能怎的,姐姐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呀!咱们做女人的,总是要嫁人的,姐姐命不好,也不敢有什么奢望,只盼着妹妹将来莫要落得姐姐这般下场。”许锋静静的听着,感觉文倩没有丝毫的高兴,显然对这门婚事不甚满意。

大牢的甬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急促而且杂乱,只听一个中年人说道:“马公公,您就别进去了,这样的地方那里是您该来的,让差人们下去将公子请了出来就是。”马公公说道:“这可不成!娘娘可是特别嘱咐过的,让我亲自将公子从牢室里接出来,大人您想,咱一个当差的,怎么敢不听主子的话!”中年人说道:“那是,那是。”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是很大,但此刻牢房里静悄悄的,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的清楚。

许锋胳膊一挥,将文倩甩开,说道:“干嘛要走,看看热闹怎么不行。”瞪起眼睛对那公子哥说道:“你只管做你的,不用管我。”目光瞟向人群外,只见胡三正大步的走来。

文倩看他变了脸,也不敢在劝,只得随着他来到那家酒楼,酒楼的大门用彩色的锦缎缠绕,显得高档而且奢华,里面是数十步长的廊庑曲折在庭院里,转弯处有一个巨大的青瓷盆,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盆里养了数尾锦鲤,或红或黄在水中游动,盆底处还有一只绿毛龟蛰伏。廊庑两侧花木繁茂,虽然初春时节红花甚少,亦将整个庭院装扮的生机一片,庭院里设有小酒阁,以碎石小径相连,几桌食客高谈阔论把酒言欢。

文倩推开门走进来,微笑着说道:“不碍事的,少爷不过是想出去走走,夫人那里回头我去说,胡大哥你去备车吧!”胡三看看文倩,答应一声走了。

书房大概刚刚清扫干净,地面上的青砖还留着水迹,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孔圣人的画像,慈眉善目道貌岸然,画像下的供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当做贡品,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燃起的香炉,熏香徐徐的香炉里冒出,熏得许锋有些头疼。屋里摆着两张书桌,左为上右为下,许锋大大咧咧的走到右侧的书桌前坐下,看见桌上摆着一本论语。

日头越升越高,街市上渐渐有些酷热,前边的树荫下有一个茶摊,许峰也有些口渴了,坐在茶摊上,向远处的胡三招招手,让他过来喝碗水,休息一会。

文倩在花丛中抬起头,说道:“妹妹说错了,这花却不是金系腰,只是有些相像罢了。”指着花朵上的黄色花蕊说道:“你看这些靠近花瓣的花蕊,比起里面的花蕊要大了许多,如果加以培植,这些花蕊也可以变成花瓣,养花的人管这种花蕊能变成花瓣的花叫做间金。”说完,微笑着向许峰问道:“少爷觉得这些花儿哪朵最漂亮?”许峰看着苗圃中正在盛开的牡丹花,说道:“都很好看,你养的这些牡丹花只怕是临安城里最好的了,对了,你这些养花的手艺是和谁学的?”

夫人说道:“你爹已经不在了,到现在也有七八年。”

吴妈冷哼着说道:“你原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就这么没有规矩。夫人对你不薄,你就这样回报她,别以为夫人整日吃斋念佛心地善良就可以由着性子胡闹,我老婆子可都看在眼里呢。”不依不饶的说着。燕红只是哭泣,一句话也不敢说。

昨天夜里看小说直到二三点,刚上班就有些犯困,不过单位里也没有什么事,办公室里闲聊的比干活的还多,许峰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电脑,先打个盹解解乏再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当然高的点击率是我追求的目标,但这样写的目的绝不仅仅如此,当一个人被群体抛弃,并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时候,极端就会到来,不论你是口含珠玉而生,还是被苦水泡大,这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

如果人生是一条曲线,那么在这曲线的最终处,又有谁能够将这曲线变成如山岳般耸立的高峰,主人公需要一个传奇般的结尾,让他在故事的最后,达到人身最辉煌的顶点。

许锋回到篝火旁坐下,身旁的丘悦小声的嘀咕着:“傲慢无礼,目中无人。”似乎是在对许锋说,但眼睛却看着树林外面。

树林边,文倩款款走来,给众位公子行了礼,说道:“少爷,夫人已经用过斋饭,正等着你回去呢!”许锋也不想待在这里,跟这些被惯大的公子哥呆在一起实在没意思,晃悠着站起,就要告辞。

韩眐扔了弓箭走过来,说道:“正聊的高兴,吕公子怎么要走了,何不向令堂讨一天方便,与我等痛饮一番?”

许锋恼怒他的傲慢无礼,说道:“我若是再不走,咱们就又要再打一架了。”

韩眐哈哈大笑,真诚的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真性子,想说便说,想做边做。过几日我定要与你痛饮一番。”

文倩扶了许锋,直奔庙门外。夫人是虔心向佛之人,看见许锋一身酒气的回来,不由的皱起眉头,说道:“你怎能如此胡闹,佛门清净之地也敢如此的放肆,不怕佛祖降罪吗?”

许锋说道:“佛祖是宽宏大量之人,又那里会和我这般的凡夫俗子计较。”

过了几日,杨次山果然差人来请,许锋知道大概是知县的事情有了消息,匆忙的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带着胡三去杨府。杨次山备好一桌酒席,虽然只是几道菜肴,一壶水酒,看似简单,但每道菜都十分的精致,那些碗碟酒具所用的瓷器,亦是质地细腻颜色鲜艳,比起那天在丰乐楼看到的排场,更显尊贵。

杨次山呵呵的笑着,说道:“兄弟不常来,哥哥也不知道兄弟喜爱什么样的菜肴,随便让厨房弄了几个,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许锋连忙说道:“哥哥太客气了。”

两人在桌旁坐下,杨次山说道:“朝廷的任命诏书已经了,吏部原本是要差人送到兄弟府上去的,只是哥哥怕搅扰了姨娘,便没有让他们送去。”取出诏书交给许锋,许锋粗粗的看了一眼,高兴的收到怀里。

杨次山说道:“兄弟如今也是朝廷的官员了,准备几时赴任呀!”

许锋说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前些日子听了韩眐和丘悦关于岁币的争论,说道底还是南宋过于孱弱,但与其在那里斗嘴,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做些事情,富国强兵。既然自己是穿越来的,那么这个责任想当然的也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杨次山哈哈大笑,说道:“不急,不急,哥哥特意关照了吏部,因此诏书上并没有时间,兄弟什么时候把临安的事情办完了,再去永嘉赴任不迟。”许锋连忙道谢,心里却有些嫌他多事。自己在临安城里能有什么事情,连个亲戚朋友都没有,突然想起皇后娘娘,这知县是她给的,临行前总要去她那里辞行才对。

杨次山轻轻拍手,一个丫鬟走进来,杨次山说道:“你去把黄大人请过来吧!”许锋微微一愣,杨次山说道:“衙门里的事情太过于琐碎,兄弟身边须得有个得力的人才行。”缓了缓说道:“这个黄大人原本是岭南一个小县的知县,在那里也有十几年了,前些日子走了吏部一个侍郎的门路,想从岭南调回来,永嘉这个缺,吏部原本是准备让他去的。”

这是在给自己表功劳了,许锋说道:“让哥哥为难了。”

杨次山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他不过才花了五千两银子,能让他从岭南调回来已是不错,我只是看他尚且干练,有心给兄弟做个帮手,若不是如此,他这银子只怕也没人敢收。”

正说着,丫鬟领着一个中年人走进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中年人一脸恭顺的笑,一进门立刻鞠躬行礼,说道:“卑职黄秋令见过两位大人。”

杨次山摆摆手让丫鬟退了出去,说道:“朝廷的诏书你看到了吧!”

黄秋令说道:“卑职已于昨日收到了朝廷的诏书。”

杨次山冷着脸,不苟言笑的说道:“那就好,你原是一任知县,政绩也还算过得去,如今让你作了永嘉的县丞,你怎么看?”

黄秋令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说道:“这是大人对卑职的抬爱。”许锋不禁一愣,知县是土皇帝,县丞不过是个办事的,纵然品级没变,可是权力绝对不一样,心里要是没有怨言才怪。当着杨次山的面自然不会说这些,但把这说成是抬爱,也太夸张了吧!

只听黄秋令继续说道:“江浙自古繁华,人口物产皆为岭南之地的数倍,卑职蒙朝廷厚爱,委任治理一县之地,十数年却毫无建树,正在惶恐不安之时,大人却将永嘉县丞的重任委托于卑职,卑职定当尽心尽责,绝不辜负大人的抬爱。”

许锋不由的嘿嘿冷笑,这个黄秋令拍马屁的功夫倒也一流,倘若他也有个皇后娘娘做姐姐,只怕这会早就呼风唤雨了。想起穿越前的自己,若是有他一半的乖巧,也不会一个科员当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