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树枝、杂草之间的缝隙,罗延志终于看见了下面的情况:下面狭长的平地站了不少人,从他们身上的穿着看这些人应该属于两个阵营,两者之间相距一百多步远。在平地西面的是近二十个官兵,他们刀枪铮亮盔甲鲜明,但精神疲倦。在平地东面的人数多了不少,有五十多个,他们不但衣着乱七八糟穿什么的都有,而且手里拿的也是五花八门,有拿长矛的有拿大刀的,也有拿木棍菜刀的。脸上同样倦意明显。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孩子,秦振羽看着漆黑的夜空,说道:“孩子,走吧。记住你们是湖东村出去的,无论在哪里都要相互照应。”

秦高山见罗延志点了一下头,他对秦振羽道:“爷爷,我们哪里找了什么土匪?我们恨不得将土匪千刀万剐。……,嗨,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实话告诉你吧,他们都是我们……都是延志一个人用箭杀掉的,我只是在旁边想了一些办法而已。”

聂信文又问了几句,虽然士兵都认真回答了,但聂信文总感觉他的回答有点问题,可又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他的目光在罗延志、秦高山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张立秋身上,问道:“小子,你也看见土匪了吧?认出他们没有?”

秦高山心里还是迷惑不已。他相信罗延志留下这个士兵肯定有他的理由,但他觉得这样实在是冒险,简直是拿自己和村里的亲人性命开玩笑。

罗延志见时机已到,手里的箭如流星般射出,一支箭还没有达到目标的位置,另一支箭又已经在弦待。只听一片“嗵——!”“嗖——!”“嗵——!”“嗖——!”的声音。

秦高山故意说道:“没有命令怎么跑?也许土匪一下就被官兵杀掉了。他们可是与哈克帝国打了好多年仗的兵,怎么会收拾不了几个土匪?”

他们两个孩子已经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前面的惨叫声和叫喊声,张立秋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如何是好,秦高山虽然知道生了什么,但他心里也很担心罗延志的安危更担心罗延志收拾不干净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他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罗延志道:“等接近铁涧峰的时候,我们有意走慢的。你拖住他。”

见秦高山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秦振羽说道:“我问你,那树洞里的鲨黄精现在还有没有?也许被星钢木树全部吸收了呢?那么大的树,一小包鲨黄精够它吸收多久?就算没有吸收完,它已经吸收进树身的鲨黄精能保持多久,就算你们把剩下的偷出来,也许它一样能长时间散香味把五爪蛟吸引过来,你们千辛万苦冒着杀头危险做的事不是白做了?

见此,周围的士兵惋惜地叹着气:“哎,让它逃了。”

看着外公悲痛欲绝、表哥惊讶关心的样子,罗延志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三年之后就可以了。”

几天后,从山里回来的罗延志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毫不知情的张立秋如其他孩子一样惊喜地欣赏。他还兴奋地说这是百鸟朝凤,预示着村里不久会有大喜事生。

罗延志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如果他们只是偷树,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鬼鬼祟祟,也没有必要呆在我们村这么久,直接砍了运走就是,我们谁敢阻拦?”

杨家、李家都一致认定如此凶残杀死杨桂花、李晌的人一定是姚家寨的土匪,是为土匪洗劫湖东村打前站的。

罗延志脸红了,尴尬地说道:“我不娶老婆。我有的是钱。”

罗延志感动地笑了笑。

罗延志指着尸体道:“我瞄准的是他的左肩,可现在箭是从他的嘴巴里插进去的,不是他自己撞上去怎么会这样?”

秦高山也看着高台,说道:“这个校尉真厉害,是不是过蓄势级了?总教习上高台必须借助那根铁拐杖,而且还要靠近高台的情况下才能跳上去。他可是从这里一直平飞过去的,就如神仙一般。”

当然,他也没有完全放弃玉块,它还紧紧贴在肌肤上。

孩子们都没有随之举弓,只是好奇地看着罗延志和他古怪的弓。

李少充点到为止,之后大声道:“好了,小子,运起内功拿出你全身本事来,让老子瞧瞧!别让老子失望!你要跟老子玩什么花招不使出全身本事敷衍,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举手之间就可以灭了你。”说着,冷冽的目光扫过罗延志和周围的村民们,一股杀气弥漫全场。几个体质较弱的村民感到背上冷风嗖嗖。

只有熟悉他的周小婉没有什么惊讶。

就在李少充后仰的那一瞬,张立秋的箭也到了,直取李少充宽厚的胸膛。避让罗延志快箭的李少充此时避无可避,右手慌乱地抓去。

杨桂花为了把罗延志说得危险些,想了好一会才说他的工具是宝剑,一把祖传的宝剑。不想这话触怒了阴戾男子,对方的长剑轻轻一挥,杨桂花右边的耳朵就飞离了脑袋。

村里的人听了都吃惊地张大嘴巴:“金币?我的天!一个金币可是十个银币,可以买五亩上好的地了。”

男人们还在思索,不少胆小的妇女开始逃跑了。有人边逃边哭喊:“土匪又来了,快跑啊,土匪又来抢杀人……”

阴戾男子一愣,心里一动:会不会因为他是小孩,坐地虎大意了,因而让他偷袭得手?

阴戾男子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子飞上半空连翻几个跟头后重重地摔倒在三丈开外。

有的村民忍不住惊呼道:“不是吧?我的天,这孩子竟然射一百五十步的靶子!”

“那不一定,杨家可是上百年的老底子,全村肥沃的水田都是他家的。”

湖东村的人尚武,不,应该说整个楚炎帝国或者说整个辛亚大6的人都尚武。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世人的尚武之风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和宁静,反而是整个大6终年战火连绵、各地杀戮不断。

小婉也看了一眼山下,担忧地问道:“你真有把握打败张立秋?”

小婉心里莫名一阵苦,大声对妹妹说道:“小娓,快下来!”现自己的话太严厉,就放缓了语气,说道,“今天是我们比试的日子,快点回家去,晚了可不行。”说完,挑着青鱼和尖鳍鲵急急忙忙朝前走出。

因为退的过于急切,脚后跟踢在一块石头上,身子一个趔趄。他难为情地笑了一下,转身跃入湖中,朝远处那柄只有尾柄露在水面的鱼叉快游去。

他心里大急:“怎么办?”急切间,他停止了往前划,反而使自己的身体往下蹲,同时快驱动丹田真气。

老头却郑重其事地说道:“这套功法本身就是世界上最简单的功法,更何况只有半套。姑且称之为‘内窥心法’吧。只要修炼的人不蠢,掌握它确实不难,但要凭修炼它而成内功极顶高手,万中无一,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最后不得不放弃。

他激愤的脸上布满了惊惧,两道惶恐的目光迅扫向白皮猿身后茂密的灌木丛。

辛亚大6以武为尊,人们梦寐以求的先是武功,然后才是财富。所有人从孩提时代起就开始打熬身体、修炼内功,以期早日提高自己的武功、改善或把握自己的命运。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身体虽然砸在悬崖上却不如何剧痛,似乎是落在一团软软的东西上。他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出,碰到什么后就死死地抓住不放。

“哈哈哈哈……,我没死!我还活着!”得意的罗延志放声狂笑,“野牛,多谢哦——”

忙于逃命的钢须野牛自然无法听到他的喊声,只有轰隆隆的声音回应他。

稍微冷静一些后,他才现自己躺在一片苔藓、野藤上。枯死的苔藓、密密的野藤就如一张柔软的床铺,极大的缓冲了那股冲力,这才让他平安无事。

他知道自己暂时无事了,这里处在悬崖峭壁上,野兽无法冲上来,猛禽也不会来。他相信在远处天空上飞翔的五爪蛟也不会过来抓他,只要他稍微藏起来就行。

但他很快现在这悬崖峭壁上要实现“稍微藏起来”是多么地困难,虽然它听起来很容易——因为这里无处藏身!

站在这里对五爪蛟而言,他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如果想吃他绝对是信手拈去。

下面是万兽奔逃,刚从下面脱身自然没有再下去找死的道理。上面光滑陡峭,越上去目标越明显,除非在一瞬间将自己的身体射到山顶再可以找到藏身的地方,否则风险更大。

罗延志绝望地打量着四周,看着那天空中飞翔的怪物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实在没有办法的他只好将苔藓、野藤扒开,准备紧贴在悬崖壁上用这些苔藓、野藤稍微遮盖一下。因为这是秋天,绿叶基本脱落,他的身形无法被完全遮盖,聊胜于无吧。

但是,当他扒开稀疏的苔藓和野藤后却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吓得往一仰,双手本能地伸出,及时抓住了一根野藤,避免了掉下悬崖被野兽踩死的命运。在野藤杂草的下面,他看见无数的老鼠、野兔、狐狸等小动物在狂奔!它们拼命地往上爬,有几只体弱动物被挤开队伍,骨碌碌滚落下去。

看着如此多平时是死敌的动物簇拥在一起,罗延志感动一阵阵恶心。但他随即一阵惊喜:“咦,这么多动物往上爬,难道上面有藏身之地?……,它们能藏,也许我也能藏。”

他没有犹豫,双手抓着野藤奋力朝上攀爬。果然,没有爬上几尺,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被苔藓、野藤、杂草遮住了半个洞口的山洞,里面还吹出一阵阵寒风。爬到洞口的小动物们欢叫一声,身子一扭就射进去了,比爬坡的动作还敏捷,全没有理会罗延志这个人。

罗延志想都不想也钻了进去。只是他没有像小动物那样继续往里面钻,而是站在洞口不远的地方,从野藤、野草的缝隙中偷偷注视着那越来越近的五爪蛟。任凭小动物们从他的胯下、脚边爬过。

飞翔在高空中的五爪蛟突然欢喜地长呤一声,然后猛地向下扑出。很快罗延志就听了一声人的惨叫。接着他看见五爪蛟迅地射入空中,在它的嘴里叼着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

这士兵的脑袋被五爪蛟含在嘴里,双手徒劳地挣扎试图去抓住五爪蛟的嘴唇,将它嘴巴撑开。但他一次又一次地抓空。他的身子和双腿胡乱地摆动,鲜血从他双脚处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