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妙姐儿外祖父家,”太夫人捧了茶在手里,才慢慢道:“天天都派了人来见我。去年还在大门口拦了门要见,今年竟然态度好了许多。家里两个媳妇一天一个来请安,说成亲的时候让妙姐儿从他们府里起身。你的意思如何?”

再想想刚才灯会上遇到的那些静街的兵,朱宣一点儿责怪的意思都没有。他一看到虎气威猛的士兵心里就高兴,只有玉妙才会为了那些粗鲁的士兵不舒服。

余丽娟气色好了许多,眉角间还有一些清瘦。笑道:“晚上我辛苦一些,做些针指拿出去卖,多攒了钱我就去寻父母去,只是怕他们又要卖了我。现在要比小孩子卖的钱多。”

玉妙就笑一笑写了,朱宣看了玉妙垂书写的俏脸,心里一笑,多了一个小书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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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又教训她:“你七岁上订了亲,就留在我们家里养着了,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迟早是家里的人,而且这些年了吃穿用,当公婆的也抵得过是你的父母,你看看你,天天针指不行,服侍也不行。

走了一年,家里认识的管事有几个都到了铺子里,就是没有走以前,四姨娘天天来这里借东借西的,也是给的。

朱宣坦然道:“儿子让姨娘都吃了药。现在京城里皇子争储,还不就是因为娘娘们争宠争权,我们府里没有这种事情,还不是因为母亲生了儿子。这些事情我看得太多了,收复南疆时,利用别人家里争权,我得逞了不少次,不想这种事情生在自己家里。

石姨娘心里乐,给你一句话你就跟上来,你比你表姐可差远了。笑道:“妹妹打听到了什么?”

玉妙恭敬行了礼出来,一进了园子门,就欢快起来。

玉妙满心里要帮她,又被她弄得不好开口。睡觉的钟点早到了,又有些困意,强忍了哈欠,若南几番地跪下,自己却打了哈欠,她固然不敢生气,可是自己会觉得自己也太无情。

另一个大丫头夏波见她穿好了衣服,倒了热茶递给她,也笑道:“这会儿还能开会儿窗户,一会儿外面闹起来,还是倒关上的好。”

章严之信以为真,就呵呵笑了道:“好计也要用在好时候,今年皇上大兴整顿吏治,我就现是个机会。牵扯进去的罪臣都是三位异姓王的,说明皇上对三位异姓王不满了。”

万才夫心里更是惊骇不定,眼前的这位大人不会想一个一个地扳倒三位异性王吧。这与你有什么好处?

就试探地问了一句:“大人的意思是?”章严之一笑不语,当然不能对他说太多。

万才夫又坐了一会儿,借口天晚了就告辞回自己的住处去,一路之上,风雪交加,有如万才夫的心情。

他是住在鲜花胡同的最深处,已经是半夜了,街上寂静无人,万才夫开了门,他只是一个门人清客,还没有家人,平时只是在外面吃。

推门进来,就觉得有些不对,房里象是有人。忙惊疑地问了一句:“谁?”

一个黑影转了出来,道:“才夫兄,别来无恙?”万才夫听声音是有些熟悉,但又不是很熟悉,又害怕地问了一句:“是哪位仁兄?”

黑影在月下现出了身形,笑一笑道:“是我。”万才夫这才放下心来,有些后怕地道:“是从安兄,你要把小弟的魂给吓没了。”

徐从安看了他回身关上门,轻笑了一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才夫兄难道忘了。”万才夫一下子想起来了今晚刚刚与章严之的谈话,不说话了,也不点灯。两个人静静站在房里,徐从安也没有催他点灯。

房间里太静,只听到两个人的轻轻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徐从安才道:“才夫兄,王爷思贤若渴,难求一面呐。”

万才夫苦笑了,才道:“怎奈我无颜去见王爷。”

徐从安一笑道:“刑部步步紧逼,与兄无关,兄为何自责?”徐从安是奉了朱宣的命来见万才夫的,朱宣认真排除了人选,章严之也是嫌疑最大的一个人选。

万才夫长叹了一声,苦笑了:“章大人还觉得自己一条好计。这才动,你就找到我这儿来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小弟也是拿俸禄的,只知道办事。”

徐从安一笑,这不是等于变相承认了。就轻笑道:“这个当然,王爷是最体谅人的。不过请兄处事上,留一些以后相见的余地。”

万才夫沉默了,过一会儿才道:“请上复王爷,明日章大人让我去刑部看了他们审讯,我想章大人不会是没有证据就敢动手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他手里有什么证据。”

徐从安只关心他明天去刑部的事情,关切地道:“明日去刑部,还请手下留情。”

万才夫声音里透了忧郁:“九老爷今晚能不能熬过去还不知道呢。听章大人的语气,是要屈打成招了。”

徐从安对这个倒不担心,笑道:“刑部里我们也有人,九老爷今晚不会再吃亏了。明天的事情还很难预料呢。”

王爷让人明天陪了九老爷外面那个女人的家眷一早就去顺天府擂鼓去,明天么,可是热闹得很。

九老爷虽然是个生意人,可是南平王府里宗族做官的多得很,刑部的人也不傻,刑讯逼供是一回事,刑讯致死,他们有什么好处,这件事情可不是好玩的。

徐从安还关心的是一件事,章严之也是做久了官的人,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背后一定与人勾结,这个人是谁?

万才夫倒真的是不知道,他也想知道,今天后来又旁敲侧击了章大人,也是没有问出来。万才夫心想,你们这些当大人的,用到我们时,都是好的。真正做起事来,是不会相信我们的。

见徐从安问,万才夫就如实回答:“是真的不知道。”

徐从安又问了:“那平日里与什么人来往得密?”

万才夫想了一想,轻声道:“晋王,梁王,三皇子这些都是常来往的。”

徐从安用心听了,才含了笑容对万才夫道:“现今军中多缺人手,兄何不改换面目,到军中去谋出身,不强似于在京中做个穷京官?”

万才夫心想,我连个穷京官都不是呢,只是个门客罢了。面对了徐从安的邀请,认真的想了一想,看到窗外一缕月色照在桌上,光华清净。

长叹一声道:“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拜托从安兄多多美言。”

徐从安轻笑了,却突然手一翻,黑暗中一道雪光一闪,却是一把利刃握在了手里。万才夫后退了几步,受惊道:“你,你。。。。。”

徐从安呵呵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指着此刀为誓,我恭候了。”然后收起了刀,开了门,投身于黑夜之中。

万才夫这一惊不小,看了徐从安出去了,腿一软向后退了几步直至靠到了墙上,才觉得冷汗流了下来。

门外风把门吹得啪啪响,万才夫这才勉强站了起来,扶了墙去关了门,点了灯,桌上放了一堆银子,是徐从安刚才留下来的。

对了这堆银子,万才夫不由得又苦笑了,扳倒南平王,谈何容易,就这一个徐从安,都是来去自如,手里敢握了雪刃上门来。

章大人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倒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第两百三十三章,贴心一

第两百三十三章,贴心一

万才夫第二天就知道了顺天府告状的事情,心里想,南平王还手还真的是一个快。就有心看顾了九老爷,九老爷象是身体健壮,很能熬刑,只是身上有鞭伤,人还是很精神。

九老爷也是个机灵人,见来的这个人对自己象是很照顾,没有动刑,也没有逼问,只是说一些询问的话也不是太离谱,一下子明白了。

就口口声声喊冤枉。刑部里的几位章严之的门生想动刑也不行了,九老爷的太太也去了顺天府告状了,也是告的刑部,顺天府里来了人在刑部看着审。

一个公堂上会了两拨人,袁大人是章严之的门生,看了顺天府来的朱大人,明白这是南平王的人,他是跟了南平王军中出来的骁将,原本不是宗亲,因为同了姓,后来就联了亲。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不象老师说的,只要画了押,有了口供,就可以了结这么简单。

就看万才夫,你不是老师派来的,该你说话了吧。

万才夫就装聋作哑了,我又不是官,轮到我说什么,见袁大人看了自己,又不能不说话。就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刚想说话,顺天府的朱大人就客气地拱了手:“敢问大人是何等职位?”

万才夫心想,正好,我不用说话了。回去也有交待。

而九老爷外面的那个女人家属,更是波皮,朱喜把银子给足了,让他们找了一帮人来在刑部门口大哭大闹:“有什么罪名,就抓了来,一夜不放回来。是个女人,以后还怎么嫁人,难道你接回家去当娘不成?”

朱喜去都没有去,听了人来回报,笑得不行。

到了下午,九老爷与那个女人一齐放了出来,朱宣就亲自赶到了九老爷家里去看,见九老爷受了刑,眼睛里也含了泪。